宿命（十八）阴影

　　“修罗诀——天渊！”莫休猛然睁眼，斩魄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劈向沈云鹤。与此同时，莫儿也娇喝一声：“巨阙——开天！”巨阙剑紫光冲天，与莫休的剑气合二为一。

　　恐怖的剑光令天地都为之色变！

　　沈云鹤面色惨白，急忙召回禹神鼎抵挡。剑芒与鼎身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恐怖的冲击波席卷开来，整座别院瞬间化为废墟。

　　当烟尘散去，沈云鹤半跪在地，禹神鼎上的裂痕已蔓延至整个鼎身。

　　随着一声脆响，那悬浮在空中的三丈大鼎赫然崩碎，无数青铜碎片如雨坠落，最终重新凝聚成原先的青铜小鼎。只是那鼎身黯淡无光，再无半点灵韵流转。

　　他抬头看向莫休，眼中满是恐惧："不......不可能......"

　　"当啷"一声，青铜小鼎滚落在地。沈云鹤挣扎着想去抓，却被莫休一脚踩住手腕。这位观云观观主此刻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哪还有半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莫休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斩魄剑在晨光中泛起森冷寒芒。那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仿佛九霄之上的天道敕令："邪修，当诛！"

　　剑光闪过，沈云鹤的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喷涌而出。头颅坠地时，那双瞪大的眼睛里仍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仿佛直到最后一刻，这位观主都无法接受自己的败亡。

　　"不......"躲在角落的吕崇看到这一幕，瘫软在地，裤裆已然湿透。

　　莫休转身，冰冷的目光落在吕崇身上："轮到你了。"

　　吕崇连滚带爬地向后躲去："上仙饶命......饶命啊！我可以给你钱，给你权......"

　　"这些东西，"莫休一步步逼近，"能换回柳嫣儿和孟大夫的命吗？能换回那些被你害死的无辜百姓吗？"

　　"我......"吕崇还想求饶，却见一道剑光闪过，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莫休收剑入鞘，看着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长舒一口气："结束了。"

　　莫儿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莫休哥哥，我们走吧。"

　　两人转身离开，身后是化作废墟的别院。温暖的阳光刺破云层，照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没有人注意到，废墟之中那原本已经光芒尽失的小鼎再次浮空而起，表面青光闪烁，竟化作一道青芒向着莫休疾驰而去，随后光芒一闪，竟从背后没入了莫休的体内。

　　“莫休哥哥，你怎么了？”

　　莫休似有所感，突然停住了脚步，但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终究什么也没有发现。

　　“没什么，我们走吧！”

　　钦州城的天空阴沉如墨，刺史吕崇的死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暗流。街头巷尾，百姓们窃窃私语，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忧心忡忡。

　　善药堂关门后，城中再无良医，加上妖魔害人的传闻愈演愈烈，让整座城池都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中。

　　茶肆酒坊里，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前天夜里城主府里死了几十号人，尸体干瘪得像被吸干了精血……”

　　“作孽啊！这么说那妖魔的传言是真的了，连官府都不是对手，我们又该怎么办？”

　　莫休与莫儿站在街角，听着这些流言，眉头紧锁。前天夜里城主府遇袭，他与莫儿已经前去看过现场。那些护卫几乎是瞬间暴毙，尸体干瘪如枯木，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惊恐的神色。

　　空气中残留的妖气阴冷粘稠，与莫休初入城时感受到的气息如出一辙。而且从现场杂乱的痕迹来看，对方并不是随意杀人，而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子夜，城西乱坟岗。

　　清冷的月光下，数道扭曲身影在荒凉的坟头与墓碑间游荡，显得格外的诡异与恐怖。

　　荒坟深处一座古朴的青色石碑已经被刨出半截，其上缠绕着古铜色的锁链，宛如囚笼，将石碑紧紧封锁。

　　石碑前，一个全身赤红，背生六臂的恐怖大妖手持一柄漆黑尖锥狠狠砸下。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缠绕在石碑之上的古铜锁链应声而碎。紧接着围绕在石碑旁的数名大妖同时出手，在这恐怖的攻击下，青色石碑剧烈震颤，表面的灵光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终于，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出现在碑面之上。

　　刹那间，整个乱坟岗地面亮起巨大的阵图，繁复的纹路如蛛网般蔓延。然而这阵法只闪烁了几下，便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分崩离析。

　　“有妖气！”与此同时，身处城中的莫休两人神色一凛。二人对视一眼，身形如离弦之箭，向着城西方向疾掠而去。夜风呼啸间，衣袂翻飞，转眼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然而最终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城西乱坟岗中弥漫的妖气已经渐渐散开。四周寂静的可怕，除了呼啸的夜风，似乎再无它物。

　　“该死，这些妖魔究竟想要干什么？”莫休拳头紧握，这几天的事情让他烦闷异常，就好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使不出半分力气、

　　城西乱坟岗，城中城主府，这些妖魔的行踪似乎有迹可循，莫休隐隐的觉得此次的妖魔作祟似乎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城南白龙寺，古刹幽深，本该是佛门清净地，此刻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莫休与莫儿赶到时，寺庙的朱漆大门已碎成木屑。月光下，青石台阶上蜿蜒的血迹触目惊心，几具僧侣尸体横陈其间，面容扭曲如枯木，与城主府中如出一辙。

　　"来晚了。"莫休指尖轻触血迹，尚有余温。斩魄剑在鞘中嗡鸣，似在回应主人翻涌的煞气。

　　突然，后院传来一声佛号，金光乍现又灭。二人身形如电，穿过回廊时，只见此前有过几面之缘的老和尚普明大师跌坐莲池畔，袈裟染血。在他面前，数十具妖魔尸体横陈庭院，残肢断臂间夹杂着几名僧人的骸骨，显然这里刚刚曾发生了一场激战。

　　在他身后，小和尚慧聪如血人般挺立在摇摇欲坠的金光结界内，与他同在的还有几位面色惊恐的小沙尼。直到看见莫休两人，他才神色一松，金光结界轰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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