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二十一）原由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二十年。”老酒鬼自顾自的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

　　“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亲手了解......”

　　从老酒鬼口中，莫休二人知道了他与饕餮恩怨的始末。

　　远古时期，饕餮由于作恶多端，被九尾天狐苏九凤以及人族的神侍部落合力杀死，其肉身被永世镇压于陨神谷底。而逃出的神魂由于继续作恶，被后世的大能们一分为三，分别镇压在了三个地方，而这钦州城便是其中之一。

　　当年老酒鬼误入陨神谷禁地，为救人被迫放出饕餮肉身，与饕餮结仇。后来他妻子被饕餮所杀，孩子不知所踪。自此，一代绝世剑仙终日与酒壶为伴，在醉乡中逃避现实，终成如今这副落魄模样。

　　“这二十年来我踏遍五湖四海，每日每夜都在追寻饕餮本体的踪迹......”老酒鬼的声音沙哑，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每每有些线索，到头来却又总会慢上一步。但这次不一样了......”

　　老酒鬼摩挲着酒壶上的纹路，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如今封印饕餮神魂的封印两处已破，这钦州城就是最后一块封印之地。饕餮想要恢复实力，就一定会来此。”

　　“而这也是唯一能够斩杀他的机会。”他仰头灌下一口烈酒，浑浊的眼睛中突然迸发出滔天的剑意。

　　“饕餮不死，天下永无宁日。”

　　听了老酒鬼的话，莫休与莫儿沉默良久。老酒鬼的话不无道理，但放任妖魔破坏封印，终究是一场豪赌。

　　“您有把握击杀饕餮？”莫儿轻声问道。

　　老酒鬼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二十年的准备，只为这一战。纵使身死道消，亦在所不惜。”

　　感受到老酒鬼的战意，莫休握紧斩魄剑，心中五味杂陈。他看向老酒鬼，沉声道：“前辈，我们需要做什么？”

　　老酒鬼仰头望天，月光洒在他沧桑的脸上：“等，等饕餮现身，且观我一战。”

　　随后他的目光再次望向莫休两人，有些欣慰的说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次遇到你们两个小家伙，当真是缘分啊！短短几年没见，你们就已达到了这般修为，似乎也有着自己的奇遇。”

　　“果然之后是你们这般年轻人的天下！”

　　他看了一眼已经遍布裂痕的石碑，淡淡的说道：“离饕餮出世还有些时间，既然缘分如此，我便再传授你们一些东西。”

　　“丫头，过来！”他看了一眼宛如出鞘利剑般站立在一旁的莫儿，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短短几年，这丫头便已经将真如剑意领悟到了第一层巅峰，天生剑体果然不同凡响。

　　“我虽没有收徒之意，但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傅，我便将这万剑诀传授与你。”老酒鬼一改之前懒散的模样，说的格外认真。

　　“万剑诀？”莫儿闻之眼前一亮，在她的生命里除了莫休便只有剑道一途。

　　老酒鬼微微一笑，指尖凝聚出一道璀璨的剑光，刹那间，整个破庙上空仿佛被万千剑影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凌厉的剑气。

　　“万剑诀，乃我毕生剑道所悟。”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剑鸣，“一剑化万，万剑归一，随心所至，无坚不摧。”

　　正如老酒鬼所言，这万剑诀乃是他毕生剑道的精华，作为剑门弃徒，他虽然不能传授莫儿天剑诀，但这万剑诀乃是他将天剑诀以及其他剑道法诀融汇贯通，创造出来的无上法诀，如今传授给莫儿，也算弥补了一丝心中的遗憾。

　　莫儿屏息凝神，眼中倒映着那漫天剑影，仿佛看到了剑道的极致。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微微颤动，似要触碰那虚无的剑意。

　　老酒鬼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天生剑体，果然与剑有缘。”他抬手一挥，一道剑光没入莫儿眉心，“此乃万剑诀心法，能否领悟，便看你的造化了。”

　　莫儿浑身一震，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无数剑招变化，如潮水般涌入她的意识。她闭目凝神，周身渐渐泛起淡淡的剑芒，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老酒鬼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看向莫休，目光深邃：“至于你……”

　　莫休握紧斩魄剑，心中隐隐期待。老酒鬼却忽然叹了口气：“你的路，与我不同。斩魄剑乃上古凶器，其真正的力量，需以杀伐之道唤醒。”

　　他顿了顿，沉声道：“不过我有一剑，或许你可以试试。”

　　老酒鬼凝视着莫休，目光如炬，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道黑白交织的剑光，刹那间时间仿佛被突然暂停。

　　在莫休眼中那道黑白交织的剑光仿佛蕴含着生死的真谛，枯寂与生机不停流转，生生不息。仅一眼便叫人沉浸其中。

　　“此剑名为枯荣，蕴含着生死之意。乃是当年我在陨神谷中生死之际感悟而出。”老酒鬼的声音低沉而庄严，“何为生，何又为死？枯荣相伴，生死相依，此乃天道。若能参透其中真谛，便可掌握生死之力。”

　　莫休紧握斩魄剑，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他感受到枯荣剑意中那股凌厉的杀伐之气，与斩魄剑的凶煞之力隐隐共鸣。然而，当他尝试感悟荣剑的生机时，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排斥——他的道，是杀伐之道，是以血证道的无情之路。

　　“前辈，我……”莫休咬牙道，“我只感受到了枯剑的杀意，荣剑的生机与我无缘。”

　　老酒鬼长叹一声，眼中既有失望，也有释然：“果然如此。你的心已被杀伐占据，枯剑与你契合，但荣剑却与你背道而驰。也罢，既然命数如此，我便只传你枯剑。”

　　说罢，老酒鬼指尖的黑白剑光骤然分离，黑色的枯剑剑意如墨般浓郁，带着毁灭一切的肃杀之气。他一指点向莫休眉心，枯剑的奥义如潮水般涌入莫休的意识。

　　莫休浑身剧震，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尸山血海的景象，枯剑的杀意与他内心的杀伐之道完美融合。斩魄剑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变化，剑身泛起猩红的光芒，凶煞之气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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