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夹缝求生的人类文明

　　巨大的环形虚拟会议厅内，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

　　中央悬浮的地球全息投影，此刻被两股毁灭性的色彩撕裂：北美腹地翻滚着象征泰坦终极对决的、不断爆裂的能量漩涡；而全球海岸线与内陆水域，则被如同瘟疫般蔓延的、代表戴斯特洛伊亚幼生体集群的猩红光点覆盖。

　　两个战场，却无一例外，都能决定这个星球上接下来人类文明的走向。

　　“先生们，女士们，”

　　联合国秘书长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

　　“我们正站在两个风暴的交汇点。一个……能瞬间撕碎我们。另一个……会缓慢地窒息我们。”

　　屏幕上，猩红光点如同燎原之火，正以令人窒息的速度吞噬着代表巴萨库尖塔的紫色标记。

　　每一次吞噬，都意味着一个区域的高氧环境被短暂压制，但随之而来的，是那片土地彻底沦为生命禁区——戴斯特洛伊亚所过之处，只余无机粉尘和粘稠的有机残渣。

　　“戴斯特洛伊亚……它不仅仅是怪物，”

　　帝王组织首席科学家芹泽博士的影像接入。

　　自从地底入侵以来，他进入梦乡的次数屈指可数。

　　现在距离上次睡眠已经是第48个小时了。

　　这段时间他刚刚处理完帝王组织内的事物，就接到APEX公司叛变的信息。

　　最让他揪心的是，他的儿子芹泽大助现在还在APEX公司内，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生死不知……

　　而他最不愿意相信的，自然是自己老师那一辈的泰斗昂德希尔波克……居然是潜伏人类社会多年的……地底人……

　　你个地底世界的大王，孤身一人跑地表来？

　　这胆量，芹泽不得不佩服……怪不得能闯出一番事业，现在都快把地球打下来了。

　　目光回到会议上。

　　他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但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它是氧气破坏者导弹唤醒的……远古生态清道夫。它遵循的法则，是二十五亿年前无氧地球的‘净化’逻辑。对我们，对现在的生态系统而言，它是……活着的熵增。它在清除一切它认为‘失衡’的存在——尖塔、高氧环境、甚至……所有依赖氧气的生命形式。”

　　一段卫星画面在印证他的话，一支刚刚登陆的巨猿军团，在戴斯特洛伊亚一道惨白的光束扫过后，瞬间化为几十滩冒着热气的污渍。

　　“它分解物质的方式……是分子层面的‘抹除’。这种能力前所未闻，更别提怎么防御了……因此，军队面对这种怪物就是送命……更何况我们现有的火力面对这种级别的泰坦，更是连挠痒痒也算不上。”

　　“难道我们就看着它啃光尖塔，然后啃到我们头上？！”

　　一位欧洲代表质疑。

　　“啃光尖塔……或许是好事。”

　　一国代表冷静地接口。

　　众人看着大气模型数据，可以看到，之前被标红的氧气含量数值正在缓缓下降。

　　“波克王改造的大气，高氧环境本身就是生态毒药。戴斯特洛伊亚清除尖塔的行为，客观上在加速高氧环境的崩溃。虽然它制造了‘氧气荒漠’，但这荒漠……是暂时的。长远看，它可能是在……帮地球‘解毒’。”

　　会议厅内一片死寂。

　　这个观点冰冷而残酷，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逻辑。

　　“帮地球解毒？然后顺手把我们这些‘毒素’也清除了？”

　　美国代表冷笑。

　　“芹泽博士，你刚才提到‘法则’。我们人类……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法则？生存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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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角大楼，泰坦应对决策室里

　　这里的空气弥漫着硝烟和铁锈味。

　　巨大的战术地图上，北美大陆如同被两支巨笔涂抹——一支是内华达沙漠那团代表熔炉之战的、不断扩散的能量云；另一支是东海岸正疯狂向西蔓延的戴斯特洛伊亚群……

　　“两个选择，部长。”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双手比划起来。

　　“要么，赌一把大的，把最后的力量砸进那个地底奸细们的工厂，帮哥斯拉或者死镰……总之随便哪个怪物，干掉波克王和那个铁疙瘩（机械基多拉），祈祷胜利者心情好放我们一马。”

　　当然，所有人也没有这个信心，能保证战局加入人类后一定会有所转机。

　　那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要么，现在放弃低地，把能撤的人、技术、资源，全部撤进洛基山脉、阿巴拉契亚山脉深处，还有……地底下……当然不是地底人那个地心区域，不过还是挖得越深越好！然后祈祷戴斯特洛伊亚啃完尖塔和城市后，对石头不感兴趣！”

　　国防部长盯着地图上那团代表熔炉之战的能量云，卫星图像模糊不清，只能看到翻滚的烟尘、撕裂天空的金色闪电和赤红火球。

　　“赌？怎么赌？派我们的飞机坦克进去？给那些泰坦当脚垫吗？”

　　“不，部长。”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技术军官上前，他是此前史坦顿与APEX合作时期，双方交流密切时，在军方留下的少数技术骨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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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我所知，我们有……‘钥匙’。机械基多拉的控制系统，有后门。西蒙斯那疯子留了一手，他怕波克王过河拆桥。我们可以……尝试向它的核心控制系统注入强电磁脉冲（EMP）序列。不一定能瘫痪它，但可能……制造混乱。给哥斯拉或者死镰……创造机会。”

　　“所以，这种电子……的东西你确定对生物有效？控制一个泰坦改造成的生物兵器？”

　　部长目光锐利。

　　“所以我们认为成功率可能低于30%。而且一旦失败，可能激怒波克王，让他提前启动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灭世程序。”

　　技术军官声音干涩。

　　“靠！那也比坐以待毙强！”

　　一名将军拍案而起。

　　“那些泰坦大战失控的后果是什么？哥斯拉原子炉爆炸？死镰发疯炸了大陆架？还是那个铁疙瘩的引力射线把北美烤个焦黄？哪个不比戴斯特洛伊亚啃得慢？！”

　　“堡垒计划呢？”

　　另一位将军声音低沉。

　　“放弃沿海，放弃平原，放弃所有大城市……那是数亿人口！怎么撤？往哪撤？粮食？水？能源？我们能在那些石头缝里坚持多久？一年？两年？然后呢？等着戴斯特洛伊亚进化出钻地的本事？”

　　“或者……等它自己饿死？”

　　有人小声嘀咕。

　　“饿死？”

　　芹泽博士的声音通过加密线路传来，带着一丝苦涩。

　　“它吞噬有机质，分解无机物获取能量。城市废墟、‘灰烬’、甚至土壤里的腐殖质……都是它的食物。它能存在多久？没人知道。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几个世纪。”

　　绝望的沉默笼罩了房间。两个选择，都是通往地狱的单程票，只是路径不同。

　　“唉……还是执行……你们那个什么……‘钥匙’计划吧。”

　　好歹有个30％的成功率，也总比坐以待毙强点。

　　国防部长最终开口。

　　“机械基多拉控制系统。授权使用EMP卫星武器平台，批准使用非核电磁脉冲武器。”

　　这是一种通过常规炸药爆炸压缩磁通量产生高功率微波，对敌方电子仪器设备灯进行杀伤破坏的定向能武器。

　　当初在穆托事件后，有些研究人员针对那种电磁脉冲的研究，对这种武器进行了一系列改造与强化。

　　而此刻，这种武器正是刺入泰坦身体的一根长矛。

　　看到周围人行动起来后，国防部长又一次开口。

　　这一次，是在做“保底”：

　　“同时……启动‘堡垒计划’第一阶段：优先撤离科研人员、技术专家、必要军事力量。放弃区域……由超级计算机根据戴斯特洛伊亚扩散模型实时划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至于那数亿人……告诉他们真相。然后……祈祷奇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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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指挥车内，气氛压抑。马克博士盯着屏幕上拉顿重伤逃离和魔斯拉艰难周旋的画面，拳头紧握。

　　陈琳博士则在分析戴斯特洛伊亚幼生体融合的实时数据，脸色越来越难看。

　　“它在……学习。”

　　“是啊，不是个体学习，是……群体智慧！这些幼生体在融合过程中，共享‘经验’！看这里，东海岸新出现的集合体，其甲壳结构明显针对了之前军方使用的穿甲弹头！它在……进化出针对性防御！”

　　“还有更糟的，”

　　陈琳看着全球大气监测图。

　　“戴斯特洛伊亚清除尖塔的速度……在加快。它似乎……在适应高氧环境带来的痛苦？或者说……在进化出耐受性？”

　　“这怎么可能！”

　　马克博士很不想接受事实……

　　“厌氧生物适应有氧环境？这违背所有生物学定律！”

　　“在它身上，我们熟悉的‘定律’还有多少适用？”

　　艾玛罗素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着吃惊的丈夫，她也很无奈。

　　“它本身就是‘错误’的产物。氧气破坏者撕裂了时空，释放了一个本应被埋葬的……生态幽灵。”

　　走到舷窗前，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现在，唯一的‘奇迹’……或许就在那片熔炉里。如果哥斯拉和杰顿能赢……如果他们能证明，地球的‘免疫系统’（泰坦）有能力清除波克王这个‘外来病毒’……或许，盖亚意识会重新评估……我们这些‘共生体’的价值。戴斯特洛伊亚的清除指令……也可能被……覆盖。”

　　“共生体？”

　　马克苦笑，“我们更像……寄生虫吧？”

　　“所以……才要挣扎。”

　　陈琳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挣扎着证明……我们……值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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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形的电波携带着指令飞向太空。

　　凄厉的警报声在全球各大城市上空响起。

　　人类文明，在双重末日的绞索下，一面将最后的赌注押在泰坦的战场上，一面开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悲壮而绝望的……大撤退。

　　希望如同风暴中的烛火，摇曳欲熄。

　　喜欢奥特：杰顿怎么跑到诸天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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