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抽签

　　比武场上，各门公子依次入场。

　　首先登上台的公子二十左右，携剑翩翩而至，胸口处的仙鹤作展翅高飞状，衣裳配色唯黑白而已。此人名为司木雨，司家家主司章璇独子，自小便被寄予厚望，而他也确实未负众人期盼，德行高亮，人多谓光风霁月。

　　司木雨身后跟着两位侍从，其一名唤平柏，另一人名唤桦锋。三人站定，司木雨举头向高处的看台望去。

　　“司公子不愧为仙门典范，行事作风才是大家风范，司主规培得好啊！”

　　说话的人是李岁父亲李策，这次他还特地将家中老二李映带了来，此刻她正陪同在身边观看台下的李岁。

　　周致也满含笑意道：“司家家风严明清正，我等敬仰至极。”

　　司章璇嘴角微微上扬，弧度优美而自然，既不显得夸张，也不过于含蓄，缓缓开口道：“我看台下的这些孩子们都是龙章凤姿，在座诸位必定也是投了百般气力培养，自然都不会差。”

　　闻言，周致陪笑了两声：在周合身上他确实没少花费气力。他转头看向台下，正好看见和楚歆打闹一团的周合，笑意瞬间敛去大半。

　　继司木雨之后走上台的是乌家兄妹，乌蒙和乌溦。

　　乌溦一上来就热情地朝她母亲郑澜所在方位挥手，笑容明媚可爱。

　　见到此幕的郑澜露出欣慰的笑容，微微点头。

　　接下来就是杨家欣登场了。

　　作为全场年纪最小，他的气势可一点不弱，光是身边随侍就有三个，也是八人中最多。杨家欣身着一袭杏黄衣袍，两肩各绣有秋菊一朵，就这样带着他的三人团神气十足从人群走出，杜睿，楚歆，李岁见状纷纷退让，只有周合笑眯眯地盯着人家看。

　　“杨小公子也是颇具气度，日后必将大有作为。”司章璇对杨绍说道。

　　杨绍，乃是如今杨家家主，杨家欣的爷爷。他唯一的儿子在很早就过世了，是他一手将两岁还在咿咿呀呀的杨家欣带养成如今的十七岁少年郎。杨家曾也是家风严谨，其子杨朗在江湖上更是久负盛名，而杨绍自己也是修为高深，家有七百门徒，门规严明，上下一气，在仙门中颇受美誉。

　　之后上场的就是杜睿，其父为杜靖，传闻他对他这个唯一的女儿尤为严苛，三岁就开始练习扎马步，七岁学骑射，而杜睿也未辜负其父所望，自身聪颖，又识大体，在外常常受人称赞。

　　杜睿身材比一般女孩子要高挑，生得一双雪眼，黑白分明，臂腕口绣白色虎爪纹，全身透着一股从容自信。

　　接下来上场的是楚歆，一袭蔚蓝色衣袍，左袖上是灵动的蛇纹。走上台后他还不忘回头去看后面的周合，冲对方笑笑。

　　上面的楚介不自觉地又拧紧了眉。

　　接着上台的是李岁。

　　她的青色上衣领口处绣有螭纹，袖口也有类似一圈环绕。当她上台后，第一时间也是望向自己的父亲和姐姐。李策报以和蔼微笑，李映则是面无波澜，神色未动。

　　最后上去是周合，橘红色圆领袍在台上异常惹眼，同他那上面一身棕褐的哥哥对比鲜明。

　　司章璇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各家公子姑娘，由衷地感叹道：“这才是我们仙门领将的风范。”

　　“开始抽签吧。”

　　这里说的抽签，即比试双方的确立，跟普通抽签无二。

　　比试都是一局胜负，赢了就可以晋级下一场。不用担心自己原本实力够硬却因为出场遇见冠军种子选手落败而感到不甘，这种比试向来只看第一，不问第二。就是为了选出其中魁首，除此外再无别的名次。

　　上来三位司家门徒，其中一人手中捧签筒。

　　捧签之人先盖上筒盖将木签摇匀，时候差不多了打开筒盖，由前面的人抽取。

　　抽出第一支签，那人低头看了眼，将签高高举起。

　　“第一场，乌蒙。”

　　这时底下的人已经提笔开始记下。

　　接着他便把签条转交给身旁站立之人，对方在众目睽睽下将签移交给看台侍立着的又一门徒，再由他呈交到司章璇的手中。

　　他接过签看了一眼，接着又派人传递到郑澜手中。

　　郑澜拿到签也只是瞧了一眼，之后看向台上的乌蒙，按压签子的手用力了几分。

　　抽签之人时刻观察台上，准备就绪后从签筒中再次抽取。

　　“李岁。”

　　念到名字的李岁当即就愣了愣，同时楚歆也朝她的方向探头望。

　　上面的李策又何尝不惊讶。而一旁的李映倒是微眯了眼，似乎她有十成把握觉得自己妹妹一定不会输。

　　此时郑澜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松了许多。

　　乌蒙和李岁同时站到比武台中央，向上行了一礼，之后互相施礼以示敬意。

　　接着就是第二场了。

　　念到名字周合没多大反应，但当听到杜睿的名字时也惊讶了一瞬。

　　“这签有些太不巧了，姑娘们第一场就要同那群小伙子打，到时候难免不公平。”楚介转头对杜靖道。

　　杜靖谦笑道：“仙试大比就是只争第一，不问第二，睿丫头输一局也好，赢两场也罢，都是她自己的实力。”

　　郑澜也笑：“杜睿就是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看来杜家主对这孩子信心十足。”

　　“哪里的话，见笑了……”

　　末席的周致不知不觉也开始看向底下的周合，见到他难得端正姿态心中便隐隐不安。

　　第三场，司木雨对战杨家欣。

　　“杨小公子也是气度不凡，先有杨老亲传，又得刘仙师指导，想必也能有精彩表现。”楚介对上席的刘付和杨绍道。

　　刘付笑容和蔼，道：“杨公子聪敏，修炼上也用心非常，是个知上进的好孩子。”

　　杨绍摸摸花白胡须，叹了口气，说：“家欣这孩子我一向了解，老夫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别的，我再无奢求。”

　　周致微笑着出言道：“杨公子为杨叔的独子，得杨老亲授，日后必有一番大作为。”

　　杨绍简单地笑笑，摆了摆手。

　　楚介立刻接道：“我看周合倒是一副自信填胸的模样，我们只管拭目以待了。”

　　“那小子胡闹惯了，届时还当见笑，诸位尊长莫怪就是。”周致尴尬地笑笑。

　　杜靖也道：“不必如此谦虚，我看你弟弟是个大才，今后必有作为！”

　　楚介附和道：“周兄弟的孩子就没有差的，小致就是太谦虚了点，这些都是该要的。”

　　周致一面尴尬地应着，另一面偷眼去看下面的周合，表面的沉稳半分未减。

　　最后一场自然就是楚歆对乌溦了。

　　楚介表情无甚变化，反观郑澜她又紧张了起来，手捏着两只签不放。

　　“这次灵山的灵气较以往又稀薄了不少，后辈们更需加倍奋勉了。”

　　众人皆要退场之际，突然急匆匆跑来一人，手里拿着一份红帖子，不顾礼仪形象奔来，不过先被入口的司家门徒拦下。

　　“家主，有急事要禀！”

　　说话那人双手呈上帖子，门徒接过后再转交给司章璇。

　　“何事如此惊慌？”他面有不满，接过红帖。

　　突然闯入的门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人的脸色，不敢说话。

　　其他人皆不明所以，纷纷看向司章璇。

　　看完后的司章璇当场脸色惊变，帖子显而易见地随着手指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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