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瘾

　　“我来了！”

　　她攥着铜板向他们跑去，这次又从卷发男孩那儿换了四张纸牌，拿到钱后的他笑得都快要合不拢嘴了。

　　“我还要和你比。”她对那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男孩说道。

　　对方欣然接受，把牌摆好，这一次还是掀翻了两张牌，接着得意满满看向幽紫。

　　她将四张牌摆得规规矩矩，屈膝坐在地上，然后一掌下去。

　　“喔?我也是两张！”她高兴地直拍手。

　　肤色黝黑的少年道：“这算是打成平手了。”

　　对面不屑：“你不过是这次运气好，再来一次。”

　　说着他将翻转的牌重新摆好，面色明显不佳，看来刚刚的平手确实令他不满。

　　可能是这次心态也不好，动作也较上次更随意，只将一张纸牌翻面，惊讶的同时表露出的更多是恼怒。

　　“怎么才掀翻一张牌啊？”旁观的人有些失望。

　　闻言他更气了，于是草草刮走自己的纸牌，腾出地方留给她。

　　“到你了。”他的语气中夹着不服。

　　“到我了到我了！”她将小牌尽数摆上，一共四张。

　　手掌猛然下拍，在触地的那一刹那及时收重就缓，呼出的风带翻了三张纸牌。

　　“喔?我赢了！”

　　她伸手要去拿对方的牌，只见他不耐地把牌三两下全推过去，表情极为不爽。

　　幽紫笑嘿嘿全收下。

　　“我们再比一次。”男孩仍旧不服。

　　之前嚷嚷着要跟幽紫比的男孩这时倒不说话了，也许是怕输，由他们两个继续比。

　　很快他们迎来了第三把。

　　这次幽紫先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一巴掌掀翻了四张牌，可把她高兴坏了。

　　“喔?是四张，我吹翻了四张！”她激动道。

　　对方先是一愣，紧接着狠狠甩下四张牌，不耐道：“看到了，我又不瞎，总叫叫叫。”

　　他认真起来，先用灰扑扑的手摸找出一块最为平整的地，来回摩挲好几遍，最后拍两下算是确定。接着把每张牌端端正正竖直摆放好，最后趴跪在地上，两手撑立，紧盯着牌面。

　　他举起一只手来，呼的一声拍下。

　　却只吹起两张。

　　“喔?我又赢了！”她喜滋滋把对方的纸牌收归到自己手里。

　　对面气恼极了，不爽道：“喔什么喔？吵死了！”

　　她毫不示弱，立刻回怼：“比什么比？菜死了！我不跟你玩了。”

　　“你说什么？你敢骂我？！”他猛地站起身，震惊，不屑和愤怒在他脸上交织。

　　幽紫也从地上爬起来，道：“你本来就菜，还不让我说了？”

　　眼见事情的发展开始走偏，其他人连忙上前劝。

　　其中那个皮肤最黑，长得最高，看着年龄最大的少年这时站出来把控局面，他先是两句话让正在气头上的男孩逐渐消气，然后让幽紫不要存心挑衅。

　　她不服，道：“他先说的我，我还不能说话了吗？”

　　“不就是赢了两把吗？有什么好得意的，我明天再赢回来就是了。”

　　刚刚同她比的男孩一个人气呼呼地离开。

　　“我等着你！”她在后面大声喊道。

　　其几个半大孩子面面相觑，之后也走了。

　　回去路上，她开始用自己脏兮兮的手抹去牌面人像上的尘粒，心里乐开花。

　　稍晚时分，幽然从外面回来，给她带来一件东西。

　　是一根细木柴。

　　“小叔捡了一根树枝？”她看着对方手里的木条问道。

　　幽然沉默。

　　“这是木簪，固发用的。”他纠正说。

　　她抬头向上望去，又看看他手里的，问道：“怎么跟小叔头上的不一样？”

　　幽然说这是专为她挑的。

　　“你如今已是四七年纪，还整天披头散发的，不像样子，以后先且戴着它吧。”

　　说完他让她看着铜镜，演示了一遍如何用发簪固发。

　　她的头发全被盘起，束成一个小球在头顶，木簪牢牢固定在上面，怎么晃也不掉。

　　她看着镜子里那颗圆滚滚的头发球，左右摇晃，自顾自欣赏着。

　　摸了一把凉凉的脖子，她还有些不习惯。

　　看着是挺新颖，就是感觉头皮紧绷不太舒服。

　　第二天，青石地板上，几个孩子围作一团。

　　今天比昨天多了几个人，她从中找到之前的小男孩，提出还要跟他再比。

　　对方这次像是有备而来，全然没了昨天的恼气，多了几分傲气，欣然应下。

　　周围人开始起哄，腾出一个小圆场给他们比试。

　　他不紧不慢放上四张牌，和昨天不一样的地方是这次他拿出的牌明显起皱，边角带卷，幽紫发现后马上就指了出来。

　　“这牌就这样，抚不平。”边说着他上手去压，但正如他所言，就是抚不平。

　　她不屑哼了一句。

　　一掌风下去，掀翻三张牌。

　　瞬间围观人群中爆发一阵唏嘘。

　　“这都只能翻三张，太菜了吧。”

　　“肯定是失误了，下次争取清一色。”

　　“只要有一张没翻，那就是菜。”

　　男孩不管那些人的打趣，依旧志得意满收了牌，挑衅似的看向她。

　　幽紫不急不躁也摆上四张。

　　急风直灌，吹翻四张。

　　“喔?我又赢了！”

　　她伸手要去拿他面前的牌，被他出手挡住。

　　“我挑四张给你。”他从腰间摸出一沓蓝底红像的纸牌，抽出四张板板正正的给她。

　　她得了牌，还要继续比。

　　他不甘心，此举也正合他意。

　　第二场，四比二，幽紫赢。

　　第三场，三比三，平。

　　第四场，四比二，幽紫赢。

　　……

　　围观的一众人都不忍再看下去了，劝他及时收手。

　　手里的分量越来越轻，他的脸涨得越来越红，甚至红到了脖子，眼睛也是只盯着地上，给牌动作越发熟练迅速，而下掌动作却是愈加急躁。

　　“不行，我们换个比法。”他握紧手里不多的牌，对她道。

　　幽紫道：“怎么个比法。”

　　他把十张牌摆了上去，摆成两竖排。

　　“这次比十张的。”

　　她当即提出反对：“你明知道我手小，还摆这么多，你这是输不起。”

　　“你输不起就别玩！”他红着脸叫道。

　　“玩就玩！”

　　他终于露出得意，掌风呼下，轻轻松松掀翻四张。

　　她也摆上，不过只掀翻三张。

　　终于赢了一回的他脸上写满了得意，故意一张张，慢悠悠地把她面前的纸牌收回。

　　之后局势逆转，每次她不是平就是输，完全是和刚刚反着来。可她偏偏是个不服输的性格，加上周围人的起哄和对面的挑衅，她不肯停下。

　　一次十张，很快她手里的牌就所剩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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