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不满足现状

　　散落在“大海情操”工厂附近，都是一座座独立的村庄。

　　由于农田多，每家每户起码十几亩地，为了就近原则和农村庄户之间的矛盾，以前大一点的村子会衍变出很多小组。

　　马慧家就在这样的村子里，十来户人家，按照平房规划成两排，每两家之间有一条泥路，两排之间和村后各有一条沙石路。

　　马慧家在村西头，后面主屋三间瓦房，小两口带着儿子住。

　　前面三间瓦房前屋，公公婆婆住。

　　院子东面有两间小平房做厨房。

　　院子老大，都铺上了水泥地，方便晒粮食。

　　此时午饭过后，她坐在前屋，看着在门口和小巴狗追跑打闹的五岁儿子，微微发呆。

　　有风起，吹动院子周围的杨树叶沙沙作响。

　　合着偶尔的几声小狗叫和儿子开心的笑。

　　既安静，又是那么的...

　　...无聊！

　　村上只有老人和孩子，像她这个年龄的男人女人都在外打工。

　　村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唉！”

　　十几年前她是村里最好看的姑娘，就跟那个杨什么莹的歌星一样，小巧玲珑，美丽又可爱。

　　他目前的丈夫李玉当时也是十里八乡最会打架的男人。

　　上帝是公平的，长得贼漂亮的她学习成绩贼差，后来索性不去学了。

　　学不学的无所谓，那些成绩好的女生也就那样。

　　她们没有自己的魅力，能吸引男生的目光。

　　女人，靠的不就是容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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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中她就开始跟着李玉他们几个捣蛋男生开始旷课，打架，吃喝玩乐。

　　李玉对她真好，保护她，带她进行各种刺激活动。

　　初中毕业后他去武校前，他带着她去了镇上唯一一家纹身馆，说道，

　　“我要把你的名字纹在心上！”

　　“‘慧’的笔画多，很痛的！”

　　她几度阻止，可李玉拍拍胸脯，“这点痛，怕什么！”

　　于是咬着牙忍着痛，纹身大师在他的左胸部纹了一个大大的“慧”。

　　感动得她哦，眼泪吧啦吧啦地流。

　　他三年在外地上高中，她三年在家本本分分地等着他。

　　到了他从外地回来，两人就住在一起了。

　　等他到县城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她也没意见。

　　在她的心目中，这样的李玉才是最有男人味的，这样有功夫的李玉适合做这行。

　　到了能结婚的年龄，他们自然而然地领了结婚证，在灌县大酒店摆了十几桌酒席，她嫁给了他。

　　当时村里人家都一样的瓦房绿树种庄稼，没有谁比谁好哪里去。

　　李玉喜欢练功夫，在院子里挂了沙袋，白天没事时候就嘿嘿哈哈地打打沙袋，练练拳头。

　　晚上呢，则嘿嘿哈哈地和她一起折腾半夜。

　　她觉得幸福，也就是这样子吧。

　　可是，随着孩子的到来，李玉开始忙了，经常不回家，说是在县城做着大生意，日理万机。

　　她就和公公婆婆一起，带着孩子在家过。

　　农活她是不干的，家里有什么活，李玉的那些兄弟会主动跑来帮她干。

　　她就在家做做饭，带带孩子。

　　日子平平淡淡。

　　李玉口口声声说做的大生意啊，怎么就挣不到钱呢？

　　她很纳闷的。

　　李玉偶尔回来时候，晚上她会摸着他胸脯上那大大的“慧”字发出疑问，李玉解释道，

　　“钱挣得不少，都花了，我手下那么多小弟，要吃要喝的，留不住钱。”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哥们义气，也就不多问。

　　村上青壮年男人也都出去打工，他们每次回家都会带着一大笔钱，要么盖楼，要么买车，要么给家里添家具，给媳妇买花衣裳。

　　十几户人家，就剩下几户还是瓦房，其他都盖成了碉堡一样的楼房。

　　她看着心里很不舒服，嘴上说着“有什么了不起的”，可心里渐渐地有了怨气。

　　她可不敢多说，一说李玉就发脾气，没有打她，却每每把沙袋打得砰砰响。

　　这是他的优点，在外如何霸道，凶恶，能把对方打断胳膊打断腿满身鲜血。

　　他是绝对不会对家人动手的。

　　她转头望了下那沙袋，吊在后屋走廊下，越发的破旧了。

　　李玉很久没有长时间锻炼身体了，也很久没和她一起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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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底，堂姐李欣怡从外地打工回来，跟她说年后要在本地厂子上班，收入待遇比南方也差不了多少，问她去不去。

　　她也想出去的，自己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身体健康，有手有脚的，真的真的不想再呆在这苦闷的小村上。

　　可是公婆不同意，李玉也不同意。

　　“唉！这样的日子何时到头啊。”

　　马慧圆润洁白的脸上，愁云密布。

　　今晚等他回来再争取一下，李欣怡说得对，

　　“男女平等，女人也能撑起半片天。你看我们家，我挣钱多，我说了算，多带劲。”

　　“爸，妈，我去做饭了，你们看着孩子。”

　　马慧站起来，走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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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饭时候，一辆破旧白色桑塔纳停在了马慧家门口，孩子和小狗一起跑出去，

　　“爸爸回来了！”

　　“汪汪汪汪...”

　　李玉下车抱起儿子，用脚踢开小狗，走进院子。

　　“累不累啊，不要抱孩子，放他下来歇歇。”

　　马慧右手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走出来，左手在花围裙上擦着，

　　“去洗洗手，马上开饭。”

　　此时阳光温柔地照在她的脸上，她弯着眉毛笑了起来，依然那么明媚。

　　李玉却熟视无睹了，再美的女人这么多好在一起，腻了。

　　马慧虽然漂亮如初，就是少了点江南春的那股味道。

　　太老实了。

　　他放下孩子，说道，“不急不急，我到后备箱拿东西，这次到楠水去，收获可大了，好哥们陈志可真好。”

　　从后备箱拿出两盒桂花鸭，交到了马慧的手上，“拆开来，剁一只，今晚用这个下酒。”

　　这是陈志送的。

　　“好啊，你先去洗把手，马上就好了。”马慧进了厨房。

　　她在剁鸭子，小狗闻着桂花鸭的香味跑了进去，一个劲地“嗯叽嗯叽”地往桌子上蹦跳。

　　“小馋狗，给你一块。”

　　马慧把鸭屁股剁下来扔给了小狗。

　　......

　　一家五口人坐下来吃晚饭，李玉和公公在喝酒，讲着此次楠水之行，

　　“陈哥可是有大人物罩着的，以前瞎几把混，现在觉醒了，也要做生意了，这可是大事，他做生意肯定会兴旺发达。”

　　“不过，他交给我们一个任务，完成了才会和我们合作。”

　　公公喝了一杯酒，问道，“什么任务？”

　　“小事，爸，陈哥有个看不顺眼的人最近来我们县了，看我不整死他！”

　　李玉拿着鸭翅一边使劲嚼一边喝酒，

　　“在我的地盘，我说了算，小样，敢得罪陈哥，真是活腻歪了。”

　　公公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儿子从小到大，他就没管得了。

　　“你又要打架？”

　　马慧小心翼翼地提醒着，“现在抓得严，可不能再打架斗殴了，万一出什么事，我们一家子可怎么活哇。”

　　“没事！陈哥说了，他已经和这里的有关部门打过招呼了，只要不出人命，都能搞定。”

　　李玉喝了好几杯酒了，有点醉了，桂花鸭吃完了，他只好就着一盘花生米，继续喝着。

　　边上的马慧微不可闻地，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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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趁着酒意，李玉急匆匆交了公粮，仰躺在床上琢磨事。

　　洗过后的马慧回来了，她又开始摸那“慧”字，

　　“玉哥，我想去上班，堂姐已经做了车间主任了，她帮我跟厂里说好了。”

　　“前三个月试用，合格后就正式上岗，工资一个月好几千块。”

　　“堂嫂说，厂里还给缴纳五险，跟公家人一样待遇哩。”

　　“你看，我在家也没事，孩子可以送去幼儿园，我挣点钱补贴家里，过两年我们也盖个二层小楼。”

　　“我又不笨，堂姐还说了，厂里不但招工人，还招模特，公关人员呢...”

　　“不准去！”

　　李玉突然大声吼了起来，他知道堂姐就在“大海情操”厂做了小头头。

　　以前他不准，现在更加不同意了。

　　因为那个姓石和姓张的和这厂有关系，而陈哥讨厌他们，讨厌这个厂。

　　那么自己当然跟着陈哥讨厌这个厂啦。

　　“为什么？我就要去！”

　　马慧今晚也是豁出去了，长期的压抑，心态崩了。

　　她在床上坐了起来，披散着头发，眼里虽然有泪，却透着一股坚定。

　　“不为什么，就是不准去！”

　　李玉再次吼了一句，转过身背对着正在哽咽的女人，准备睡觉。

　　太踏马的累人，昨天吃喝玩乐的，今儿又开了几个小时手动挡的桑塔纳，喝过酒了，还要顾及自己的责任田。

　　有点吃不消，困死了！

　　马慧流了会眼泪，听着呼噜声，她默默的穿上衣服，去到儿子小床上，搂着儿子，怎么都睡不着。

　　“去，一定要去。”

　　“明天等他走了就去！”

　　“我太讨厌现在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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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要了解石老三是吧？我跟你说，他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你可是找对人啦，从哪里说起呢？”

　　喝了二两酒的张学此刻神采飞扬。

　　他左边是青春玉女郭小丫，右边是美丽熟妇李欣怡，对面则是靠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李设计和崔宣传。

　　“石老三小时候就很稳重，特别老实，虽然练点功夫，也从来不仗势欺人。”

　　“学习也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也不知道怎么学的。”

　　“高中去了县城上的，那时候世道乱啊，迫不得已，我们都参与了打架，你别看他笑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打起架来也是不要命的角色。”

　　“当然了，我也很厉害的。”

　　张学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肌，继续介绍，

　　“由于打架斗殴分了心，石老三高考没考好，上了一个航海学院，专科那种，毕业了就开始跑船了。对，就是小丫说的海员。”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做了海员几年后，他彻底呆了，休假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唱歌，木愣愣的。他跟我们说，大海很辽阔，船上太闭塞。”

　　“不单单是环境狭小闭塞，各种信息社会变迁等也不知道，他听我们说着社会上这事那事的，简直就是目瞪口呆，闻所未闻的样子。”

　　“慢慢他就不喜欢参加我们的聚会了，就我们兄弟几个在一起没事，不能有其他外人，否则，他会尴尬。”

　　“也不知道哪个介绍的，他认识了他前妻，对，就是前妻，离婚了。傻不愣登的，上船苦的钱都给他前妻了，最多时候他身上能有五十元就不错了，动不动前妻还呵斥他几句，不分场合，可怜啊！也不给他生孩子。”

　　说到这里，有点口渴了，张学拿起酒杯和左边可乐碰一下，又和右边酸奶碰一下，一饮而下。

　　“后来呢？”郭小丫殷勤地给张学夹了一条油炸豆丹，笑眯眯地追问起来。

　　李欣怡也在认真听着，心里也觉得这个石总原来是够窝囊的。

　　张学咀嚼完了嘴里的豆丹后，喝了一口茶，继续讲下去，

　　“他在船上工作七八个月才能回来休息三两个月，我们在县城那也是神通广大，早就知道他前妻有了其他人，可又不能说，只能暗示，说什么大草原，绿色毡帽什么的，可石老三听了后眨巴眨巴眼，就是不过窍，后来我们也就懒得说了。”

　　“他的日子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着，做了大副做了船长，按道理挣到钱了啊，可他还是那样朴素，一件夹克衫穿了十几年，而他前妻却打扮得越来越时髦。”

　　“男人啊，怎么混成这样的啊！”

　　张学还感慨了一下。

　　“去年吧，他跟换了个人一样，跟我们说，他要上岸了，不再上船了。我们挺纳闷的，船长做着多好，一个月好几万元。”

　　“石老三喝醉酒了说，他要换一种活法，再也不去做海员了。还别说，他说到做到，离婚后去了楠水发展，你看看现在，混出名堂了。”

　　“你们这个厂，老三可是大股东，我也有一点点股份，投对了，现在大大地盈利。”

　　“我跟你们说，你们不要告诉其他人。”

　　张学低下头来，看着边上两颗脑袋移了过来，说道，

　　“石老三还没结婚哦，单着呢！哈哈，我也是。”

　　“都是钻石王老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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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就想单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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