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一 动物家庭

　　坂田清志一直憧憬着武侠作品里的侠士。如果他也有阿修罗，他希望自己的阿修罗会是侠士的形象。

　　虽然他还有很多不足……但应该能被称为“侠士”吧？

　　世界杯期间事情太多，他没来得及深思，回到学校之后才有空捡起来。回想起幸村精市和德川一矢在经历深海时看见了黑影，他想着“说不定呢”，怀着期待询问幸村精市当时看见的黑影是什么样的。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幸村精市有些不解。

　　“就是好奇。”

　　幸村精市凝视了坂田清志一会儿，看出他眼里隐隐闪着期待，心下了然。

　　“嗯——”

　　幸村精市忍住笑意，装出严肃的样子思考了一阵。

　　“那个黑影体型很大……”

　　一听见这句话，坂田清志就大失所望。看来不是了。

　　幸村精市不由失笑，“别这么低落嘛。你原先期待的是什么？”

　　“我在期待会是人形的黑影。”

　　“哎呀……”

　　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形象是“巨兽”啊。

　　为转移他的注意力，幸村精市给不远处的柳莲二使了个眼色，柳莲二会意来到两人面前，丢出了一个新话题：

　　“清志，关于你给赤也带的便当，我列了个营养菜单，你可以参考一下。”

　　说着，他递给坂田清志一张叠起来的笔记，幸村精市顺势说了下去。

　　“赤也最近心情很好，看来是相当喜欢你的厨艺了。”

　　坂田清志应了一声，展开笔记看了看，思考着明天给赤也的便当该做什么。

　　柳莲二笑着接过话头：“丸井都眼馋了，嚷嚷着也得让你帮他带便当。”

　　“干脆住我家算了，也省得我天天带那么多便当盒。”坂田清志收起笔记，吐槽道。

　　“如果不是家里有两个弟弟要照顾，我铁定要住你家去——他会这么说。”

　　幸村精市紧接着道：“可能还会说要带着弟弟一起住进你家。”

　　“我家容不下这么多人，换做是弦一郎家倒还说得过去，他家能容下我们所有人。”

　　“大家一起住到真田家吗？感觉跟合宿不一样，会很有意思。”幸村精市饶有兴致道，“比如赤也四点就会被真田拉起来晨练……呵呵。”

　　柳莲二笑了一声，“赤也会迷路的吧，之前去合宿都得有人跟在他旁边才不会走丢。”

　　坂田清志听着两人的对话，发出了曾经问过自己的灵魂疑问：“你们不觉得，我们好像很容易就会把话题拐到赤也身上吗？”

　　闻言，两人一怔，彼此对视一眼，仔细想了想，似乎确实如此。

　　“我时常会产生某个人很像以前的赤也的想法，比如初次见到龙马和塞弗里德的时候。”

　　柳莲二吃惊地挑了挑眉，“巧了，我也有相同的想法。”

　　“啊，我也是。”幸村精市面露惊讶，表达了同感。

　　三人沉默了几秒，旋即一并笑出了声。

　　路过的柳生比吕士好奇他们在笑什么，就走过来询问情况。

　　“三位在笑什么？”

　　坂田清志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柳生比吕士也扬起了嘴角。

　　“啊——毕竟大家都很关心切原同学嘛，确实是会这样。”

　　坂田清志原本想说赤也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下一秒就想起来他现在已经成长了许多，不能再说他长不大了。

　　“长不大的孩子长大了。”

　　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放轻的声音承载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话说的跟老母亲似的。”

　　柳莲二和柳生比吕士异口同声道。两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惊讶的神情。

　　“学雅治的。”坂田清志替他们说了。

　　“找我？”

　　说曹操曹操到，仁王雅治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他们俩刚刚学你呢。”

　　“学我什么了？”

　　幸村精市露出严肃的神情，模仿两人方才的样子，重复了一遍：“这话说的跟老母亲似的。”

　　“挺像的。”

　　坂田清志给他捧场，他很是高兴。

　　仁王雅治摸了摸下巴，“让我猜猜，是清志又在惋惜赤也长大了吧。”

　　“没错，刚刚还聊到了大家经常会不自觉地把话题拐到切原同学身上。”柳生比吕士点头道。

　　“说到这个，怎么能不带上真田呢？”仁王雅治轻笑一声，“他可是赤也亲口认证的老父亲。”

　　“如果真田是老父亲，清志是老母亲，那我们是什么身份呢？”幸村精市突然很好奇，也觉得很好玩。

　　“也不一定只有一个老母亲。”坂田清志很自然地接过话头，“莲二也是一个。”

　　“我吗？如果要算上我，精市应该也在其中吧。”

　　“精市与其说是老母亲……”

　　“嗯？”

　　众人的视线一同集中在幸村精市身上，幸村精市微笑着歪了歪头表示疑惑。

　　“要更像我家妈妈，都喜欢笑着捉弄别人。”

　　坂田清志本来就有点恶趣味，在这样的妈妈的影响下，就变得更爱捉弄人了。

　　“所以幸村是清志的妈妈？”

　　仁王雅治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引来了沉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坂田清志强烈反对，“真要说的话，应该我是精市的——不对，我不是任何人的妈妈，你们当中也没人是我妈妈。”

　　“你刚刚想说自己是幸村的妈妈吧。”仁王雅治勾起得逞的坏笑，“事到如今你还要否认吗，大家的妈妈？”

　　坂田清志幽怨地盯着他，思索着要怎么报复回去。

　　“老母亲和妈妈有什么区别吗？为什么坂田同学能接受老母亲的叫法，却没法接受妈妈这个称呼？”柳生比吕士像是没察觉到一触即发的空气般，提出了疑问。

　　“两个都没法接受，谢谢。”

　　“老母亲是经常操心，妈妈的话，就是温柔地关心爱护孩子吧。”幸村精市熟练地无视掉坂田清志的反驳，说了自己的想法，“当然也是可以结合起来的，清志就是二者兼具。”

　　“原来是这样。”柳生比吕士理解地点了点头。

　　见坂田清志还在闹脾气瞪着他们，仁王雅治颇为无奈。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极力否认？反正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了，而且你也不是会在这种地方在意性别的人啊。”

　　“这是原则问题，不能退让。”

　　一旦退让了，他们就得成天叫自己“老母亲”“妈妈”来打趣自己了。

　　“好吧好吧，那我们绕回来——所以剩下的成员都分别是什么身份？”

　　“也只能是哥哥了吧，赤也是最小的孩子。”坂田清志想了想，说。

　　“感觉没什么意思啊。”

　　“那你有什么想法？”

　　仁王雅治沉思片刻，“文太是橘猫……不对，应该叫小猪？都特别能吃。”

　　“一下从哥哥降格成宠物了啊。”

　　“也可以是动物家庭。”

　　“动物家庭的话，感觉真田会和棕熊很配。”幸村精市笑了两声，“柳就是卡皮巴拉了吧，赤也是比格犬，杰克是牧羊犬……”

　　“都是中小型动物，还是不要出现大型猛兽了。”柳莲二摇摇头，“弦一郎比较适合小棕熊。”

　　“不还是棕熊吗。”

　　“至少体型要小一点，混得进中小型动物家庭。”

　　还能这样。

　　“仁王同学肯定是狐狸。”柳生比吕士接道，“幸村同学应该会是布偶猫吧？坂田同学还是奶牛猫。”

　　“那柳生就是英短，毛利前辈是缅因猫。”

　　“呵呵，好热闹的动物家庭啊。”

　　几人聊得正开心，剩下四人见他们聊得热火朝天，也情不自禁走过来加入了对话。

　　得知自己的形象居然是小棕熊，真田弦一郎表情和心情都很复杂。丸井文太很不满自己被叫做小猪，正在跟仁王雅治抗议。

　　“一开始为什么会聊到动物家庭这个话题的啊？”切原赤也眨了眨眼，眼里写满了问号。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看得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坂田清志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当然是因为你啊。”

　　“我？”

　　“我们原本在说你是整个家里最小的孩子，仁王觉得除去老父亲老母亲就只有哥哥太没意思，便发展到了动物家庭。”柳莲二解释道。

　　丸井文太说了这么一句：“动物家庭也分父母亲这些的吗？不分的话感觉就没那么有意思了。”

　　“大家的形象各不相同也可以分吗？”杰克桑原想象了一下，“感觉会很奇怪……”

　　“这有什么，我们这里有个公认的怪人在呢。”

　　“谢谢你没有忘记我的存在，文太。”

　　坂田清志嘴上说着谢谢，两只魔爪却已经蹂躏起丸井文太的脸蛋了。丸井文太本来想躲在杰克桑原身后，却没能躲过去。

　　等到好不容易挣脱魔爪，丸井文太不满地瞪着坂田清志，“你怎么老喜欢揉我脸？”

　　“你喜欢被捏？也不是不行。”

　　坂田清志说着就抬手准备再次上手，丸井文太连忙把杰克桑原往前推了推当挡箭牌。

　　“丸井，清志喜欢揉你的脸，大抵是因为顺手，而且其他地方都是肌肉，效果不好。”

　　一听这话丸井文太就炸了，“什么嘛，欺负我比你们矮吗？！”

　　“谁也没这么说，冷静一点。”

　　“好了好了，乖啊，别生气。”

　　柳莲二和坂田清志一唱一和，跟哄孩子似的，给丸井文太气笑了，撇开头不去理他们了。

　　“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安排家庭角色的？”真田弦一郎把话题绕了回来。

　　“真田是老父亲哦。”幸村精市马上回答了，笑盈盈的。

　　“……是么。”

　　真田弦一郎表情微妙，略为艰难地应了一声。似乎是接受现实了。

　　仁王雅治看了看他，再看看旁边还在哄丸井文太的坂田清志，叹息真是前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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