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格瑞斯或成最大赢家

　　从实质性的奖励来看，最强宿舍是全世界垫底的。

　　对于别的参赛者而言，那些柱神小本本上积攒的积分可以兑换成极其贵重的宝物、超凡物品、珍稀材料、巨大到具备象征意义的纯净宝石、一比一柱神大手办、量身定制的密续书......

　　但是对于神血贵族而言，积分高是应该的，积分少了说不定还会有惩罚。没办法，谁叫他们天生背负着帮自家父神打工的天命呢？就以存续道途为例，那些平时乐呵呵实际上同样魔怔的家伙，因为难以遏制在黑暗时代光秃秃大地种树的欲望，差点引发菌毯的暴动。很多神血一醒来就被巨树发配北地，去给如今一点点渗出现实的极北之地调节生态去了。

　　辛德哈特·焰心、罗曼·终寒甚至拉贝林·米诺陶诺斯在内，全都没有获得任何实质性的奖励。那些短暂但完整的飞升体验对他们而言，便算是最好的嘉奖。

　　博德不在此列，他的功劳难以计算，所以很多奖励被扣下了。

　　算上密特拉，他干的可太多了，然而大功业不是这么算的。更何况，属于博德这只金毛的丰功伟绩，被杂糅到黑暗时代所有人的努力之中，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在诱骗蠕虫之眼时烧得一干二净了——几乎所有的柱神都对这样的行为大加赞赏，可是，奖励就这么没了。

　　燃烧者力排众议，不能让他流血又流泪（或许是眼馋别人奖励的口水？），所以其他几位柱神一起给他打包了一个小礼物。

　　拉贝林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健硕丰腴的胸大肌上冒出了几片龙鳞。

　　但是格瑞斯不一样啊，全程参与了整个梦境的大事件，东蹭一点西蹭一点，不知不觉做到了一位非神血能做的极限，他被几位柱神亲自赐予奖励，如今他的【阴影亲和】达到了柱神的层次，并且收到了一整份【神侍】系列进阶的资料，职业也从【影法师】变成了完全不需要智慧的【小影魔\/小耀魔】，也是走上了靠魅力吃软饭的康庄大道。

　　“我还是不能理解，梦里过了这么久，现实才过了一晚。”格瑞斯逗弄着拉贝林身边盘旋晃悠的迷你红龙脑袋，感慨着柱神的伟力。

　　小红龙脑袋很配合地追逐着格瑞斯的尾巴尖，拉贝林一边戳着这个小脑袋，一边说道：“六重历史之门，很神奇吧？”

　　博德举手：“这个龙头是什么东西啊？”

　　“这个啊。”

　　拉贝林与格瑞斯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对视一眼，接着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支支吾吾起来。

　　“你们的孩子？”博德恍然大悟。

　　“放屁！”长角牛大声反驳，胸口的鳞片迅速蔓延，攀上头颅，将脑袋转换成了红龙的脑袋，那对角也变得完整起来。

　　格瑞斯耸耸肩：“我来解释一下吧......”

　　当时，渗血之杯亲自接见了格瑞斯。或许这正是血杯没有出现在博德的结算大殿堂内的原因。

　　和血杯一直以来对众生展示的面相【欢宴者】不同，格瑞斯所见到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血海，上面悬浮着一团不定形的雾气，凝聚出一尊肌肉隆起、不着片缕、面容模糊的巨人，巨人只有上半身，伴随着祂的话语，耳畔还能听见极其刺耳的哭嚎、怒斥、尖叫，来自最极端情绪和欲念。

　　那是【血沼之主】，象征足以溺毙心智不坚之人的欲海。

　　不过，和刺耳的伴奏不同，血沼之主的语气非常柔和平静，祂先是再次称赞了格瑞斯的表现，随后语出惊人。

　　“我儿子怎么样？要不要把他作为奖励送给你？”

　　“？”

　　儿子是血肉炼金和心理炼金的双料大师，爹又怎么会弱于此道？就连极北之地的幻梦都能化虚为实，将儿子捏吧捏吧，制作为“伴生灵宠”，通过净化梦境的奖励渠道送给某人，对于渗血之杯也是轻轻松松。

　　“这样，在最后的最后，那孩子至少能留下一半。”

　　说着意味不明的话，血沼之主当场捞起一捧血水，来了个大变活人。

　　“喜欢牛还是龙？嗯，不用说话，你的欲望倒映在我身前，暴露无遗。”

　　“......贪心的小家伙，都想要？其它参数呢？规格？质地？倒刺？......数量？哦......年轻真好......要不要来点触须、鳞片和甲壳？虽然物种不对，但是我也可以给他造个球结什么的......还有，你也喜欢缝隙吗？”

　　天可怜见，格瑞斯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当时的意志堪称圣杯骑士，他居然婉拒了岳父的赠予。

　　“哈哈哈哈......”赤裸的巨人爆发出爽朗而巨大的笑声，整片血海都翻涌起来，滔天巨浪里隐约浮现纠缠的肉体、利齿或者利器造成的伤口，还有比海浪声更响亮的绝顶鸣叫。

　　血杯这么评价：“看似坚定，其实最是贪婪，不过我很喜欢......那就这样吧。”

　　有些遗憾的巨人溃散为血雨，伴随着以腥甜为主的隐秘滋味，落入重归平静的猩红色大海。

　　接着，格瑞斯醒了，从拉贝林怀里抬起头，和那双三分窃喜三分遗憾三分幸福一分不知所措的龙眸对视。

　　罗曼正在画牛兽人，在铭记道途的白狼眼里，拉贝林终于不是多头怪物，而是被重塑为更完整更统一的姿态。辛德哈特一副“我听不懂我很纯真”的表情站得笔直（他装的）。

　　博德打量着一猫一奇美拉，锐评道：“我看送不送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2

　　金毛大狗不想理会这两个嘴硬的家伙，继续说道：“正好人齐，便宜你了格瑞斯。”

　　发现自己似乎没有秀到，脸重新变臭的暹罗猫不耐烦道：“什么？”

　　“我们不是神血，所以我觉得，为了面对未来的挑战，我们的体魄需要更强一点。”

　　博德从房间的柜子里，掏出几个酒杯和酒瓶。

　　“哦，不是原先那个仪式。”他在辛德哈特跃跃欲试的眼神和罗曼强装镇定的眼神里，将特地装满北地特色超高浓度烈酒的酒瓶放了回去，开始挑选酒杯。

　　变回牛头人的拉贝林脑子难得灵光了一回，继承自两位父神之一的隐秘知识让他猥琐地笑了起来。

　　“我们拿这个。”牛兽人上前，把两个最大的玻璃杯之一拿在了手里。

　　“那我们选这个吧。”辛德哈特本能地挑选了另一个最大号玻璃杯。

　　北地多壮汉，多酒鬼，多大体型兽亲，所以最大号的玻璃杯的视觉效果，比格瑞斯的身子还大，博德的身外化身小伯的大手掌双手一起都无法环绕杯口。

　　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们了，这个博德原创的仪式早就在运行了，不知情伴侣的懵懵懂懂也是增加效果的一环。

　　透明的玻璃杯被渲染上淡淡的金色，虽然光泽的变化微不可察，但即使是仪式学学徒也能清晰地察觉到这两个玻璃杯被赋予了不可忽视的神圣本质。

　　柱神还没走远吗？难不成祂们很闲？一直盯着我这边？

　　博德在心底恶狠狠地吼叫，他还不知道密特拉再次出逃了，以为血杯祂们应该都在日冕圣所或者缄默圣所听墙角，所以对于仪式的成立速度感到不可思议。

　　格瑞斯是“懵懵懂懂的伴侣”，所以他示意博德解释一下——牛、狮子和狼的表情很奇怪，似笑非笑，而且越来越猥琐了，可能具备某些特质的雄性在特定话题上可以做到眼神交流、心有灵犀。

　　金毛大狗叹了口气，拍了拍暹罗猫的肩膀：“事已至此，我们先吃饭吧。保存体力。”

　　他转头看着三张猥琐笑脸，有些无语。拉贝林是地底世界的恶魔头头，这个表情放在牛或者龙的脸上都不是很违和。但是教国王子和北地艺术家，居然也能笑得这么邪恶吗？

　　“......猫啊，我们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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