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情告白

　　芷茹和芷舒一左一右站在小姐旁边，也感受着小姐的心情！

　　飘渺的琴音把芷茹和芷舒也带回了那静谧幽深的竹山云海，她们自小与若筠相伴，说是主仆更似姐妹，她们陪伴小姐十年蜀山，小姐对那里一切的不舍与牵念她们或许不全懂，但是她们都知道！

　　见小姐忽然展颜微笑，芷茹和芷舒感觉也轻松了许多！

　　芷茹站在对门面窗一边，不知过了多久，偶一抬头看到院门口站着两个人：二公子杨若琨和楚王殿下元远……

　　芷茹一惊之下不由“啊……”了一声，随之琴也“咚”的停了！

　　杨若筠抬头看芷茹，顺着她的视线从窗子看到了院门口的二哥哥和元远！

　　元远此时没有以往见若筠时的欢喜，面色憔悴神情严肃，似也沉浸在若筠的琴音里发呆。

　　杨若琨见妹妹停了抚琴，略一定睛，拍了一下元远后背示意他进屋，然后提步先朝房门走来，元远愣了一下也跟着走进来！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门，芷茹和芷舒上前行礼然后退到门外，一个守在门口听唤、另一个去倒茶！

　　若筠绕过琴桌，给哥哥和元远见礼，杨若琨扶住妹妹道：

　　“咱们在家里又没外人，就别多礼了！”

　　此时若筠转头看元远，才发现他双眼微肿还滚着红丝，显是昨夜没有睡好；下颌丝丝点点的胡茬也在诉说他此时的心情……

　　“殿下，二哥哥，请坐！”

　　看到芷茹端了茶盘进来，若筠轻声道！

　　三人在若筠书房迎门的圆桌旁坐下，杨若琨坐在中间，若筠和元远分坐他两边！

　　芷茹奉了茶轻轻退出去，与芷舒下了台阶到院子门口去站着了！

　　“事情经过我回来都说过了，”

　　杨若琨先开了口，

　　“所以不用藏着掖着的，你们有什么话，就明着说出来吧！”

　　说完等了一下，见二人都不说话，又转向元远说道：

　　“殿下，咱们也是自小的情份，你有什么想法和苦衷就说出来，总不能让若筠平白受了委屈，还得不着个解释吧！”

　　元远低着头，还是半晌无语……

　　终于，元远抬起头，难掩痛苦和不安的看着杨若筠道：

　　“对不起，若筠！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对不起你，我不想要这个赐婚……

　　可这是皇兄的圣旨，我若不接……”

　　“你若不接，就是抗旨！”

　　杨若筠忽然开了口截住元远的话，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清晰可闻，

　　“殿下身为楚王，不仅是尊荣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元远被打断了话语，失神地看着若筠，若筠说出了他要说的话，几乎一字不差！

　　可他无法从若筠接住的话语里听出若筠的意思，他怕后面跟着的还有他不能接受的她的决定！

　　“我知道你的为难，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样的生活……”

　　若筠静静的看着元远，

　　“我知道你身上的重担，可我不知道是否有能力与你同担……”

　　“不要，若筠……”

　　果然……元远惊的站起身，两步绕过杨若琨来到若筠身旁，单膝跪地，猛地把杨若筠的双手握到自己手心里，

　　“你先别急着想这些，求你了……”

　　“元远，……殿下，你冷静点儿……”

　　杨若琨见元远如此失态，也忙着站起身气恼的出声提醒！

　　元远似乎屏蔽了周遭的一切，只看着眼前的若筠，急切的说道：

　　“若筠，我求你别做那样的决定，你这样说，我承受不起！”

　　“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心里就只有你！”

　　“求你给我个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无论如何，我都只是你一个人的！”

　　“以后也一样，我的心永远不会有别人的位置！”

　　元远滔滔不绝的说着，眼前除了若筠目中无人，每句话都是在保证，也似乎每句话都在为自己下决心！

　　杨若琨见他不管不顾的反复说着一个意思的话，反不好意思制止他，只能无声的站在一边看着他和妹妹……

　　站在院门口的芷茹和芷舒本离得远不敢偷听，可元远这情急之下的一通激动表白却清清楚楚的落入了她们耳朵里！

　　小姐儿俩对着望望，转头看向房里，有点儿无所适从，不知是该退下还是该继续守候！

　　杨若筠被元远紧紧的握着双手表白着，也不禁动容，她迎着元远祈求般的目光深深地看着他，感受着他因紧张和激动而有些颤抖的双手，待他终于告一段落时，若筠慢慢抽出双手，轻声对元远道：

　　“远哥哥，你别怕！”

　　边说着边拉他起身，二人又一起挨着圆桌坐下，杨若琨反觉得自己此时有些多余，可又不知该去还是该留，只能自己退到窗下若筠的琴桌前，低头看着那张落霞沉思……

　　元远听到若筠又唤自己“远哥哥！”心中升起一丝温暖，由着若筠把自己拉起来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似在等着她的判决！

　　杨若筠安静的看着元远的眼睛，心底却也是一团乱麻！

　　她没有答案！

　　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切断与面前这个自己喊了十几年“远哥哥”的人的联系；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摆在他和她面前，他们都必须面对的现实！

　　“远哥哥！”可是这个哥哥与自己家里的大哥哥、二哥哥不同！

　　大哥哥、二哥哥与自己是一母同胞、血浓于水的亲情；

　　“远哥哥”，他们之间是人世间心与心的交换缔结的爱情！

　　若在山上未下山前，她想起远哥哥其实更像跟大哥哥和二哥哥差不多的思念，可如今，她知道他不一样了！

　　下山一年多的时间，远哥哥几乎都在与外征战，他们见面并不多，可空间的阻隔岂能阻隔心弦的诉说？

　　他出征的每一天，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心在自己身边，她也总能感受到他身处的战场冷冽刺骨的寒风与他寒夜望月的孤清！

　　他说过：他愿这世间再无征战杀戮，唯愿生民安居乐业、四海一家！

　　这是他的夙愿！

　　可乱世不歇他便将不断浴血杀场，这是他此生的责任！

　　小时候，远哥哥逗自己开心、陪自己玩耍，那些虽都是幼时的玩趣，却让她知道除了亲人还有人愿意把自己用心呵护！

　　如今该换自己来呵护他，她愿意陪伴他一起去面对残酷的沙场，为他守护一个温暖的后方！

　　可她也害怕，她知道现在的远哥哥跟自己之间不再是他们两个人！

　　远哥哥说，他的心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可心里即便只装一个人，那个多出来的人又放在哪里呢？

　　即便心里进不去，也不能不挂在心上，若是那样他会有多累？

　　她心疼他，她不想他在外面征战沙场生死无着，回到家还要身心疲累不能安歇！他若不好，她又当如何？

　　她怕，怕自己无法应对那样的生活，更怕自己没力量为他守护那样的家！

　　元远见若筠望着自己却一言不发，感觉她的眼神越来越飘忽、越来越深邃，似乎眼前的若筠就要随着她的眼神飘走了！

　　若筠这样的神情令元远越来越不安，他心里没底！

　　若筠不说话，他害怕若筠是在心里考虑如何对他讲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若筠若说话，他又害怕若筠给出的是自己最害怕听到的结果！

　　无声的时刻，元远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心竟然还能跳！

　　“远哥哥！能容我再想想吗？”

　　终于，若筠开了口，虽然不是最终的答案！

　　“我的确不忍让你伤心，因为伤你就是伤我自己！”

　　若筠柔声对元远道：

　　“可是，若我不能承受未来的一切，最后你还是会受伤！”

　　“那样的话，或许长痛不如短痛。你有更广阔的天地，忘记我或许对你会更好……”

　　元远听到若筠的回答不是最终的判决，本已心头稍安，可听到后面的“让他忘记她”，又立马失去了镇定。

　　他又紧紧握住若筠的手，声音也因紧张和急切变得有些嘶哑：

　　“不，若筠，我只当你没说后面的话，我等你慢慢想，我能等！”

　　“你想多久都可以，但千万别不要我！”

　　“如果今生没有你，我的一生还有什么意义？”

　　元远越说越急，越说越怕，他甚至不敢再要求若筠给自己一个答案，

　　“无论我不得不承担的是什么，只要有你我就不怕！”

　　“无论我今生得到什么，我都只想与你一起分享！”

　　“我能等，等你在我身边，哪怕等一辈子！”

　　杨若琨一边旁观大为震撼，他没想到，这个从幼时一起长大的挚友，

　　出身富贵天家却无一丝骄矜的皇子、

　　幼年就知发奋且始终文武不辍、吃苦耐劳的四皇子；

　　少年即受封入营带兵冲杀、浴血杀场的安南王；

　　如今战功累累晋封楚王亦是本朝最年轻的大将军元远；

　　这样的一个元远，对自己的妹妹一片深情，杨若琨也不禁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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