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玄冥余烬

　　东海的风暴来得毫无预兆。葛小蛮浮在怒涛汹涌的海面上，金色鱼尾拍打着浪花，目光紧锁远处那座被黑云笼罩的孤岛。三个月来，她和张岭军追踪玄冥教的余孽，终于锁定了这个东海深处的秘密据点。

　　"结界很强。"张岭军站在一块突出的礁石上，万魂刀在鞘中微微震颤。海风掀起他的黑色披风，露出里面轻便的水靠。自从九幽之力被净化后，他左眼的竖瞳变得更加明显，在阳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

　　葛小蛮游近礁石，鱼尾轻轻拍打岩石边缘："能感应到里面有多少人吗？"

　　张岭军闭目凝神，片刻后睁开："至少五十，其中三个气息很强。"他顿了顿，"有九幽残片的气息。"

　　葛小蛮的鳃纹不由自主地张开，耳后的鳞片微微竖起。自从在蓬莱完全觉醒鲛人皇族血脉后，她对九幽之力的感应更加敏锐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初心戟——那柄由初心簪变化而来的三叉戟，如今已成为她的本命武器。

　　"从水下潜入？"她提议道，指向岛屿东侧的一处暗礁，"那里结界最弱。"

　　张岭军点头，脱去披风，露出精壮的上身。左胸处的血誓浪花纹身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他检查了一下绑在腿上的匕首，然后纵身跃入海中。

　　海水冰冷刺骨，但两人早已习惯。葛小蛮在前引路，鱼尾摆动间带起一串细小的气泡。张岭军则紧随其后，游动时肌肉线条分明，如同一头优雅的海豹。

　　靠近岛屿时，结界的力量明显增强。葛小蛮感到皮肤传来刺痛感，像是无数细针在扎。她回头看向张岭军，发现他眉头紧锁，但依然坚定地向前游动。

　　暗礁下方果然有一个隐蔽的洞口，被海草和珊瑚遮掩着。葛小蛮轻轻拨开障碍，示意张岭军跟上。洞内漆黑一片，只有偶尔闪过的荧光生物提供微弱的光亮。

　　游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亮光。两人小心地浮上水面，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洞窟中。洞壁上镶嵌着会发光的珍珠，照亮了中央的祭坛——那是一个黑色石台，上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周围站着十几个黑袍人。

　　"仪式..."葛小蛮传音道，鳃纹微微颤动，"他们在召唤什么。"

　　张岭军示意她看向祭坛上方。那里悬浮着七块黑色晶体，排列成一个奇特的阵型。每块晶体中都有一滴鲜血在流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用血滋养残片..."张岭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必须阻止。"

　　两人悄悄上岸，藏在阴影处观察。黑袍人开始吟唱古怪的咒语，祭坛上的符文逐一亮起红光。随着咒语进行，七块晶体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形成一个微型黑色漩涡！

　　"恭迎教主！"黑袍人齐声高呼，跪伏在地。

　　漩涡中缓缓浮现一个身影——正是玄冥教主！他看起来比上次更加诡异，皮肤上布满了黑色纹路，眼睛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时辰已到！"教主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今日，我们将唤醒沉睡的九幽大人！"

　　葛小蛮与张岭军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张岭军悄无声息地绕到祭坛另一侧，葛小蛮则准备施展鲛人皇族的水系法术。

　　"动手！"张岭军突然暴起，万魂刀出鞘，蓝光如电，瞬间斩下三名黑袍人的头颅！

　　葛小蛮同时出手，初心戟一挥，洞窟内的海水顿时化作无数水箭，射向剩余的黑袍人。惨叫声中，又有五人倒地。

　　"是你们！"教主厉声尖叫，"杀了他们！"

　　剩余的黑袍人纷纷抽出武器扑来。张岭军如鬼魅般穿梭在敌人之间，每一刀都精准地命中要害。葛小蛮则挥舞初心戟，戟尖带起的蓝色光弧将靠近的敌人尽数击退。

　　"小蛮！祭坛！"张岭军突然喊道。

　　葛小蛮转头，看到教主正在将一块更大的黑色晶体插入祭坛中央！晶体一接触祭坛，整个洞窟顿时剧烈震动，碎石从穹顶不断坠落。

　　"休想！"葛小蛮鱼尾一摆，如箭般冲向祭坛。两名黑袍人拦路，被她一戟横扫，拦腰斩断！

　　教主狞笑着举起一块刻满符文的骨牌："太迟了！"他猛地将骨牌拍在祭坛上，七块晶体同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

　　张岭军见状，不顾一切地冲向祭坛。万魂刀蓝光大盛，直劈教主头颅！教主仓促闪避，仍被削去半边耳朵，黑血喷涌而出。

　　"找死！"教主暴怒，双手结印，七块晶体突然飞向张岭军，如利箭般刺向他周身大穴！

　　千钧一发之际，葛小蛮掷出初心戟，戟身旋转着形成一道蓝色光幕，挡下了大部分晶体。但仍有两块突破了防线，深深刺入张岭军肩膀和腿部！

　　"张岭军！"葛小蛮惊呼，却见他咬牙拔出晶体，反手掷回，正中一名黑袍人胸口。那人瞬间被黑气侵蚀，惨叫着化为干尸。

　　教主趁机退到祭坛后，开始吟唱更复杂的咒语。祭坛上的黑色漩涡急速扩大，隐约可见一只巨大的眼睛在其中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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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召唤九幽投影！"葛小蛮急道，"必须阻止！"

　　张岭军点头，强忍伤痛再次冲向祭坛。剩余的黑袍人拼死阻拦，战斗进入白热化。葛小蛮的鱼尾拍碎了一个敌人的胸骨，初心戟刺穿另一人的喉咙。张岭军则如杀神附体，万魂刀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就在两人即将接近祭坛时，漩涡中的眼睛突然完全睁开！一道黑光射出，将张岭军重重击飞！他撞在洞壁上，喷出一口鲜血。

　　"张岭军！"葛小蛮想过去救援，却被突然涌出的黑气缠住四肢。教主狂笑着操控黑气，将她拖向漩涡！

　　"鲛人皇族血脉...完美的祭品！"教主嘶吼道，"九幽大人必将重赏于我！"

　　葛小蛮拼命挣扎，但黑气如同活物，越缠越紧。眼看她就要被拖入漩涡，一道蓝光突然从天而降，将黑气斩断！张岭军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万魂刀上的光芒前所未有的强烈。

　　"血誓..."教主面色一变，"你竟然..."

　　张岭军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刀锋直取教主咽喉。教主仓促闪避，仍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血喷涌而出，他却狂笑起来："没用的！仪式已经完成！"

　　果然，祭坛上的漩涡已经扩大到足以吞噬整个洞窟的大小。那只巨大的眼睛完全显现，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锁定在葛小蛮身上。

　　"太虚...血脉..."一个低沉的非人声音从漩涡中传出，"还有...鲛人皇族...很好..."

　　葛小蛮感到一阵刺骨寒意，仿佛灵魂都被看透。她强忍恐惧，游到张岭军身旁："怎么办？"

　　张岭军握住她的手："还记得蓬莱的老者说过什么吗？"

　　葛小蛮一愣，随即会意："血誓可以..."

　　"封印它。"张岭军点头，万魂刀突然变形，化作一柄双刃长剑，剑身缠绕着蓝金交织的光芒，"但需要你的帮助。"

　　葛小蛮毫不犹豫地点头，初心戟也发生变化，化作一柄与张岭军配对的短剑。两把武器同时指向漩涡，爆发出耀眼的光华！

　　"可笑！"教主咆哮着扑来，"凭你们也想对抗九幽大人？"

　　张岭军头也不回，左手一挥，一道剑气将教主拦腰斩断！但教主的上半身仍在爬行，脸上带着疯狂的狞笑："太迟了...太迟了..."

　　漩涡中的眼睛突然射出两道黑光，分别袭向葛小蛮和张岭军。两人同时挥剑格挡，却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

　　"小蛮，"张岭军突然说，"相信我。"

　　葛小蛮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张岭军突然冲向漩涡，双刃剑直刺那只巨大的眼睛！黑光再次射来，这次他却不再躲避，而是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击，继续前进！

　　"不！"葛小蛮明白了他的意图，鱼尾一摆，全速追去。

　　但已经晚了。张岭军的剑刺入眼睛的瞬间，漩涡猛地收缩，将他整个人吞了进去！葛小蛮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衣角，撕下一块布料。

　　"张岭军！！"她撕心裂肺地喊道，初心短剑掉在地上。

　　漩涡开始不稳定地抖动，时而扩大时而收缩。教主的上半身爬过来，狂笑着："他完了！九幽大人已经..."

　　葛小蛮突然暴起，鱼尾狠狠拍在教主脸上，将他击飞数丈！她拾起初心短剑，眼中燃起金色的火焰："不，他还没完。"

　　她将短剑抵在自己心口，毫不犹豫地划出一道伤口。湛蓝色的皇族之血涌出，却没有滴落，而是悬浮在空中，形成一个个奇特的符文。

　　"以血为引，以魂为誓..."葛小蛮吟唱着古老的鲛人咒语，血液符文环绕着她旋转，越来越快，"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最后一个字落下，所有符文同时飞向漩涡！漩涡剧烈震动，发出刺耳的尖啸。葛小蛮不顾伤痛，抓起张岭军留下的衣角，纵身跃入漩涡！

　　眼前一片漆黑，仿佛坠入无底深渊。葛小蛮感到无数双手在拉扯她，耳边充斥着凄厉的哀嚎。但她紧握衣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张岭军。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点微光。葛小蛮奋力游去，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她冲出了黑暗，来到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无数漂浮的碎片，每个碎片中都映照着不同的景象。而在空间中央，张岭军正与一个黑影搏斗！那黑影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如人，时而如兽，但那双血红的眼睛却始终不变。

　　"九幽！"葛小蛮喊道，初心短剑自动飞回她手中。

　　张岭军回头，脸上满是伤痕，但眼神依然坚定："回去！这里太危险！"

　　葛小蛮摇头，游到他身旁："血誓不是说好了吗？同生共死。"

　　九幽发出刺耳的笑声："多么感人...那就一起死吧！"它突然膨胀，化作一张巨口向两人吞来！

　　葛小蛮和张岭军背靠背站立，双剑交叉。血誓的力量在两把武器间流动，形成一个蓝金色的光球，将九幽暂时阻隔在外。

　　"现在怎么办？"葛小蛮低声问。

　　张岭军环顾四周："这里是意识空间...九幽的本体还被封印着，这只是它的一个投影。"他指向远处一块特别明亮的碎片，"那是出口，我们必须把它逼回去。"

　　葛小蛮点头，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血誓...能不能反过来利用它？"

　　张岭军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你是说..."

　　"我们引导血誓之力，将它暂时封印在你体内，然后通过净灵泉的力量净化。"葛小蛮快速解释，"就像在蓬莱那样，但更彻底。"

　　张岭军沉吟片刻："风险很大。"

　　"比等死强。"葛小蛮握住他的手，"相信我。"

　　九幽再次攻来，这次形态更加狰狞。两人不再犹豫，同时出手！双剑合璧，血誓之力完全爆发，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网，将九幽团团围住。

　　"不！"九幽咆哮着挣扎，"你们困不住我！"

　　葛小蛮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光网上："以吾之血，封汝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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