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罢官尽孝

　　秦夜靠着自己的非凡才干，一步步取得如今的成就，身为母亲，周慈无时无刻不引以为傲！但是，在无比光鲜自豪的背后，却是秦王王府四周之血流成河、却是韦青璇与文伊月之先后不测、却是日夜不停之虔诚祈福和提心吊胆之担忧……

　　好不容易盼到短暂团聚，又有十新楼广纳十位风尘女子为妃、以秦天换回皇甫无惧参加皇甫凡婚宴等难以接受之荒唐事宜发生！余怒未消之际，又听秦夜在儿媳幼孙面前大发虎威，气得周慈强行拽上悠闲品茶的秦雨任，一路火急火燎赶来。

　　从其住处走到“维予苑”，以她们的脚力，少说也得半个时辰；而半个时辰之前，秦夜尚与梁婉瑜主仆徘徊在门外，自己这个母亲是如何预知当下情形并及时现身阻止的？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梁婉瑜暗中令人通知的！

　　念及于此，秦夜看向长舒一口气之梁婉瑜，无奈而又感激的笑了笑。

　　“这老糊涂对你们俩兄弟再怎么严厉，也没有在一二岁之时胡乱责罚吧？怎么，你是打算利用老身的爱孙，证明自己一视同仁？还是证明你秦夜，比你老子更胜一筹？”

　　越说越气，周慈抑制不住心中怒火，首次当众指名道姓的质问秦夜。

　　秦雨任见状，刚要开口缓和氛围，却被自己老伴一眼瞪了语塞。

　　“母亲息怒，您老教训的是！都怪儿子久经沙场，已然习惯用军纪来衡量任何人了，儿子知错。”态度诚恳的道完歉，秦夜毕恭毕敬上前搀扶着周慈，坐到了西门怡景让出之主位上。

　　“呀……这就是老身的小孙子吗？摊上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混账，靖儿辛苦了！快过来让老身看看你们母子！”小心翼翼从秦夜怀中接过麟儿，周慈立即把宗政靖招到自己旁边，满眼宠溺地上下打量。

　　“母亲……”自幼缺失的母爱，在这一刻的周慈眼中，可谓展现得淋漓尽致；宗政靖心中一酸，忍不住扑到其怀里，小声啜泣起来。

　　“靖儿不哭，这混账东西欠你的，老身现在就帮你讨回来！你还傻站着干嘛？说话！”周慈一边轻轻拍着宗政靖后背安抚她，一边看仇人似的命令秦夜。

　　“这个……母亲，您老是知道的，她这个一国公主，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反观你儿子，除了这一身英俊皮囊和经天纬地之才，可是穷得叮当响……”

　　“噗嗤”几声，安可一、西门怡景、梁婉瑜三女被秦夜装傻充愣、厚颜无耻的滑稽模样，逗得不由自主失声笑出；连带飞梦、西门红、西门紫、橙冰、君之、为君等一众丫鬟侍女，亦跟着忍俊不禁；最后，竟将上一刻还满脸怒气之周慈、与泪珠滑面的宗政靖，也都带笑了。

　　“休想用花言巧语搪塞过去！你不是要南巡了吗？敢不把靖儿带上，看老身怎么收拾你！”帮宗政靖拭去泪水，周慈不容置喙地做了安排。

　　“君之，没听到母亲吩咐吗？还不立即去恒王王府通知王妃，让她准备携子南巡！还有你们，南巡路远，谁要是敢中途说个‘苦’字，看本王怎么收拾她！”

　　顺水推舟，秦夜借着周慈好意，一并将皇甫纤心等女，全部囊括进了南巡人员之中。

　　后知后觉之周慈，想要阻止已来不及；唯有感叹自己这个儿子的“奸诈狡猾”，实在无人能及。

　　“儿媳多谢母亲！”心心念念之南巡愿望终于实现，安可一等四名周慈儿媳，全都围拢在她身旁，笑靥如花。

　　“这事姑且不和你计较，但你大哥……”

　　“诸国君臣不灭，天下百姓难安！为了一统大业，凡我天焱男儿、凡我秦家儿郎，皆须效命疆场、无一例外。”事关国务军事，秦夜瞬间便由嬉皮笑脸转为庄重严肃，说得周慈无言以对。

　　“母亲，忠孝难以两全之时……儿子只会选择忠，相信兄长也是这个心思，还望母亲成全！”自感方才语气过重，秦夜又单膝跪地，委婉补充。

　　“诸国覆灭、天下一统，后世子孙就可以完全不用提刀上马了吗？数千年史册所载，真正太平的日子，又有几天？老身不求你们兄弟有权有势，只盼你们能尽早结束乱世，让下一代子孙免受战乱离别之苦！”尽管不可释怀，但深明大义之周慈，终究还是含泪默认了秦天从军一事。

　　“母亲放心，兄长文武双全、我军所向披靡，断断不会有任何闪失。另外，为让母亲安心，儿子答应您：稍后便上奏吾皇，免去父亲兵部侍郎一职，还他一个自由身。”

　　“什么？”秦雨任脱口而出。

　　“父亲没有听错，过了今天，您老就不再是我天焱皇朝的兵部侍郎了！以后尽可赋闲在府、陪伴母亲。”秦夜转身对着秦雨任一揖到地，如释重负般说道。

　　“前后两次出任兵部侍郎，第一次是老夫主动辞官；想不到这第二次，竟是被自己儿子罢官！亏你小子干得出来，哈哈哈……”

　　褒贬不一的摇头大笑几声，秦雨任负手独自离开了大厅。

　　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周慈一时不知如何作评，抱着宗政未央追了上去。

　　余下的西门怡景等女，虽说也有满腹疑虑想要秦夜解答，可她们不愿打扰久别重逢之宗政靖俩人，遂齐心将他们“赶出”了“维予苑”。

　　“这一次的战事，很凶险吗？”眼看四下无人，宗政靖忧虑问道。

　　“怎么这么说？”暗自酝酿良久之布局遭一语道破，秦夜心虚之同时，好奇反问。

　　“‘葬骑绝战’一役，母亲之所以会那般担惊受怕，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时任兵部侍郎的父亲，事先透漏了部分战况给她！而今日在‘维予苑’里，你假借尽孝之名，免去父亲的朝廷官职，非但可以安抚母亲身心，还完美规避了父亲探知边境战事之可能！很明显，若非战事凶险，你绝对不会费尽心机做这一切！”

　　有条不紊分析完秦夜言行，宗政靖不再说一个字，只是满眼关心的注视着他；当然，其中还夹杂着不可描述之同情。

　　知其情意，秦夜倍感欣慰！伸手牵过她一路躲闪之左手，两人就这么静静走到了“神兵苑”。

　　“你还没回答那个问题呢！”置身秦夜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神兵苑”中，宗政靖万分感动之余，仍不忘来时话题。

　　前脚以秦天秘密换下皇甫无惧，后脚便在皇甫凡婚宴上广而告之！明眼人一看就知：秦夜这不是故意放出风声，吸引诸国联军猛攻秦天所在的双盛城池吗？

　　以诸国君臣之傲慢心性，打不过战神秦夜，还打不过毫无阵战经历之秦天吗？

　　如此一来，不管是正在气头上之永圣、还是不甘战败的北晋、抑或是对天焱一直按兵不动的玉衡和无双、乃至苟延残喘之东极与中玄，势必会抓住这可遇不可求之良机，放手一战。

　　果真这样，天焱将士能否以一敌六？还有，秦天的安危，又如何保障？

　　有此两个问题，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引发内乱了！就算是秦夜，他也做好了随时被至亲拷问的准备。

　　幸好，秦雨任只是淡淡一笑，没有任何过激言行；而且这一会，秦夜相信自己这个父亲，已在全力劝说泪流满面的母亲……

　　至于枕边人，以宗政靖为代表，除了同情、心疼、关切，并无一丝埋怨责怪！

　　万千鼓舞振奋之心力涌上脑中，秦夜仰天一笑：“这一天，还是晚了些！”

　　“什么？”宗政靖不解。

　　“傻女人，难得和本王久别重逢，怎么能问个不停？”

　　“什么意思？”

　　“你说呢？嘿嘿嘿……”

　　“你个登徒子，放下本公主……”

　　“分明是你自己死死抱着本王！”

　　“你……”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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