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千年不行就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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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晃好多年过去了。”“真是物非人亦非了。”
安珞看着眼前与当年迥异的青山镇，叹道。
“安珞，你这话不对。”
“什么叫物非人亦非？”
“你和我不都还在吗？”
“应该是人是物非！”
宁墨有些不满道。
她有些目中无人。
世界小的可怜。
只容得下她自己和眼前这男子。
“不过马上，就能回到从前了。”
宁墨拉着安珞沿着规整的街道向前走去。
路上行人皆无所觉。
一直走到道路尽头。
某处草木繁盛的荒凉之地。
此处只剩下残垣断壁。
很难看出原先的景象了。
但安珞却能一眼看出，这处就是当年他和宁墨所居的书院。
“当年我离开此界去寻你之前，用法力将此处隔绝开来。”
“这么多年并无人打搅。”
宁墨解释道。
她挥了挥手。
眼前荒草尽数消失。
当年的书院竟然凭空从地里长了出来。
一切昔如当年模样，分毫未变。
宁墨眼中闪过一抹激动。
扯了扯安珞的手。
“当年我之所以没将书院恢复。”
“只是因为...有安珞的地方才叫家。”
“没了你的存在，它只不过是一间简陋平平无奇的书院。”
“仅此而已。”
她眼底淌过泪光。
“安珞...我终于带你回家了。”
她拉着安珞走进书院。
安珞看着她有些单薄的背影。
心中情绪翻滚。
“抱歉啊...小墨。”
“我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我，也对得起我。”
“正如你那只猫猫所说，你为了我付出生命，因此我们分别。”
“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都不可能怪罪到你身上。”
“我是深怨你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女人。”
“将我丢到一边。”
“可又仔细想想。”
“这似乎也不是你的错。”
“毕竟你也以为我们必定永久要分离了。”
“总不可能为了我永远孤寂下去吧？”
“纵使我再心有不甘，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了。”
“安珞。”
“我见到了你喜欢的那个安琳了。”
“嗯？”
“你说以我的性格，我会如何对待她？”
安珞身子一颤。
半是愕然半担忧的看向宁墨。
安珞深知宁墨恶劣的性格。
她仅仅在自己面前才会表现出温顺的一面。
对其他人可没这么友好。尤其是安琳这种，怕不是得弄死。
“按我的性格，我肯定会杀了她。”
“可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动她一根毫毛吗？”
安珞松了口气。
宁墨却对他的神情生出不满来。
捏住他手的气力都加重了不少。
“我说服了自己。”
“将她当成你那段时间陪伴你的一个物件，不至于让你过于孤寂。”
“但现在我回来了。”
“所以我不允许你再想她知道吗？”
“我要安珞你全部的心。”
“我要你满眼都是我的身影。”
“...”
安珞沉默。
宁墨是他心爱之人，他开放了身心，欲要接受对方。
可终究是前尘往事。
只是因为宁墨重新出现，这份情重新被他拾起。
安琳他亦开放了身心，并且还成了亲。
他从未放下。
两份同样真挚的感情。
如若只能放弃其中一个，选择另外一个，或者两个都不愿放弃。
无疑对另外一方甚至是双方都是一场伤害。
他一下子被逼到了死角。
安珞的沉默和犹豫被宁墨看在眼里。
她蔑然一笑。
“呵呵...”
“你果然放不下。”
“没事，我可以等你。”
“一百年不行就等一千年，一千年不行就等一万年。”
“总有一日，你会放下的。”
宁墨心中怨念沸腾。
可却也强行忍住了。
她这段时间，已经做了些出格的事情，强行将安珞带回来。
她已经被这男人忘记过一次了，虽然那不是安珞主动想要的。
可再这么强硬下去，她害怕他和自己那本就微薄了许多的感情，再次变得寡淡下去。
哪怕心有不甘，也只能暂且放下过去了。
宁墨心中委屈。
可也恐惧。
自己要是太过强势，会彻底失去安珞的心。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会一根筋发倔的小丫头了。
“罢了，不说这些了。”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安珞你难道就没点表示吗？”
宁墨神情复又变得柔和起来。
看向安珞的目光柔情似水。
“嗯？什么表示？”
“我肚子饿了。”
“也好久没有吃到安珞你做的饭了。”
“去做饭呗。”
她抓住安珞的手，晃了晃。
“好，我去给你做。”
安珞压下心中复杂情绪，笑了笑。
转身往厨房去。
“唔...等下。”
宁墨又好似忽然想起什么，抬起手拦住了安珞。
“嗯？”
“差点忘了，你都是还是魂体呢，怎么做饭？”
“得帮你恢复肉身才行。”
她这般说着。
取出一团泛黑的泥土来。
略施法术。
很快一具与安珞一模一样的肉身便从土中长出。
“这土是当年安珞你血洒江城之后，我去收集到的沾染了你血的土壤。”
“正好可以借用其中你的血催化复苏你的肉身。”
她解释着。
挥了挥手。
那肉身便与安珞的魂体相合。
本就是原装肉身，自然也百分百契合。
“谢了。”
安珞道了声谢。
却也不是什么大事。
雪夜那边也保留着他的骨和血，同样可以恢复一具属于他的肉身出来。
“谢什么...安珞说话疏远了不少。”
宁墨有些不悦。
“怎么说，我也才是安珞你真正的妻子吧？”
“...”
安珞并不反驳，只是点点头，往厨房走去。
宁墨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些蔬菜肉食和粮食出来。
安珞做饭。
她在一旁也不帮忙，只是单单看着。
眼都不眨一下。
“为啥看着？不来帮忙？”
安珞问道。
“这是安珞你给我的犒劳。”
“所以不帮忙。”
“而且以前你也不会叫我帮忙的。”
宁墨嘟嘴道。
“你真是变了呀。”
“一晃又是百年过去了，人哪有一成不变的？”
“我就没变，和以前一样深深爱着安珞。”
“变的只有你。”
“...”
安珞默了默。
许久才开口道。
“小墨...”
“如果当年没有江城那一战。”
“我是真的会和你在一起的。”
“虽然我不愿给自己找理由。”
“但世事无常，并非我等能左右的。”
“我知道，安珞你当年已经做到了你能做到的极致了。”
“那是我欠你的。”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又做错了什么？”
“喜欢你难道也有错？”
“想和你在一起难道也有错？”
“那个安琳的事情，我愿意揭过。”
“可你也得我一个承诺不是？”
“不...准确来说，是完成当年未完成的承诺。”
“能给你的...我都给你。”
安珞不敢对上宁墨那炙热的眼神，想了想才回复道。
宁墨本想问他能给自己什么。
但忽的什么都不想问了。
展颜一笑。
“好，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说着。
她撸起袖子。
“来...我来帮你。”
这时反而逼迫不得了。
她了解他的。
他给出的承诺，竭尽全力也要做到。
但如果做不到，他就不会承诺。
这男人总是有个很坚定的底线。
同时，宁墨也清楚。
这男人太心软了。
他的底线是可以突破的。
她已经成功过一次了不是吗？
反正...时间还有很多。
以她的实力。
只要那位主神不真身找上门。
谁也带不走安珞。
而这位主神有着世间难敌的伟力，偏偏也受规则限制，不可能随随便便真身行走于世。
这是她吞噬了那位主神的分身，所得到的信息。
思绪一闪而过。
宁墨神色柔和，乖乖巧巧的站在安珞一旁打着下手。
像是一位贤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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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宏伟的巨殿。
通体乌黑四足雪白的猫猫轻轻踏在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地板上。
身后跟着一道纯白的光影。
“主神大人，我将她带来了。”
老者缓缓睁开眼。
目光落在猫猫身后那纯白光影上。
眼中带着疑惑。
“怎么？”
“你回来做什么？”
“你和我的约定正在进行之中。”
纯白光影幻化成人形。
正是安瑜的面容。
“我想要放弃了。”
“我想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我真的愧对哥哥。”
“我已经永远失去他了，再也不可能寻回来了。”
“再也没有希望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死了算了。”
安瑜面若心死。
语气悲戚。
“这倒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的事情了。”
“真以为你和我的约定是想结束就能结束的？”
“这世间讲因果。”
“自己做下的孽，得自己去偿还。”
“谁给你抛下一切，去死的权利？”
“说好的当畜生就好好当畜生去吧。”
老者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不等她再说些什么。
挥了挥手。
安瑜的身形陡然消失。
“事了了，退下吧。”
老者淡淡道。
猫猫却有些徘徊不愿离去。
“怎么？你还有事？”
“嘿嘿...”
“主神大人，您说零一那家伙都有名字了。”
“我是不是也得有个名字呀？”
猫猫一脸渴望道。
“你不是有个‘零零’的称呼吗？”
“那顶多只能是个代号呀。”
“可是名字不就是个代号吗？”
“你想叫什么？”
“叫踏雪！”
“乌云踏雪！”
“那随你。”
“多谢大人赐名！”
“踏雪告退啦！”
猫猫踏着喜滋滋的步伐往外走去。
殿内重归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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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艺变好了不少。”
宁墨嘟嘴道。
“手艺变好了还不高兴？”
“不高兴。”
“不是以前的味道了？”
“还是以前的味道。”
“那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第一次吃到安珞你手艺变好的饭菜的人不是我呀。”
“我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其实我还想着安珞你的每一个第一次都是我的呢。”
安珞笑了笑。
“那没办法，只能多吃点了。”
“不然不就亏了？”
“也对。”
宁墨点点头。
低头扒饭。
安珞看着当年一样朴素的饭桌。
当年一样，别无二致的少女。
心中波动了几分。
真的就像是回到从前一样。
“安珞，你打不打算重新教书呀？”
“教书？”
“对啊，和以前一样嘛。”
“也行。”
安珞点点头。
看起来，他一时半会是离不开了。
“行吧，明天去给你找些学生来。”
宁墨柔声道。
心中有些愉悦。
她真的想打造一个从前的环境。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方式。
“唔...吃饱了。”
“安珞你吃完了吗？”
“吃完了。”
“我去洗碗吧。”
“洗什么碗啊。”
宁墨挥挥手。
桌上的碗筷一下子恢复得干干净净摆放整齐。
她牵起安珞的手。
来到书院的院子里。
指着院里某处凹陷下去的地面道。
“安珞，你还记得当年我常常在此处练剑的吗？”
“自然记得。”
“那时安珞你刚来，我还对你心存戒心呢。”
“你总是想让我下山随你读书，还以包吃包住诱惑我。”
“我那时可机灵了，没上你的当。”
宁墨有些傲娇道。
“那怎么又被我骗下来山来了呢？”
“当然是想不受人欺负，所以找你来学剑的呀。”
“我那时就想，安珞肯定是个大坏蛋。”
“等学了剑，必然要狠狠教训你的。”
“嚯，还是个恩将仇报的。”
“只是我低估了你这人的狡猾程度。”
“一下子就被你蛊惑，再也逃不掉啦。”
“安珞，你说你是不是坏蛋？”
“没错，我就是坏蛋。”
“可是现在形势逆转了。”
“你这个坏蛋，落到我手里，再也无力挣扎了。”
“坏蛋！”
“快来教我练剑！”
宁墨快步走到那凹陷进去的地块，抽出腰间长剑，对着安珞灿烂笑道。
“这怕是不行了。”
“小墨现在剑道可比我高多了，我教不了你了。”
安珞这般说着。
却还是上前。
捏住她的手。
纠正着她故意做不标准的持剑动作。
宁墨任由他摆弄着。
仿佛真像个初学剑的。
目光却化作水光。
“真好啊...”
“就像回到从前。”
“人总是得向前看的。”
安珞道。
“对呀，现在也很好了。”
“安珞你还在我身边。”
宁墨低声呢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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