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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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庄园被浓稠的夜色包裹,二楼卧房里早已响起均匀的呼吸声。蔖隐大字型摊在柔软的床上,被子被踢到床脚,月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斑。
一楼的主卧里,家养小精灵威猛正跪在地毯上,用抹布细细擦拭着地板的纹路。
他天生带着对洁净的执念,连空气里的浮尘都要挥着小扫帚赶开,突然听到壁炉方向传来的烟火气,尖耳朵立刻警惕地竖了起来。
“腾!”
青绿色的火焰猛地窜起,舔舐着壁炉的砖石,一个裹在黑袍里的身影从火焰中显现,靴底还沾着魔药办公室壁炉的灰烬。
“污染!” 威猛尖叫一声,瞬间举着心爱的柠檬味消毒喷雾扑过去,对着那团黑色影子 “嘶嘶” 猛喷。
细密的消毒水落在黑袍褶皱里,连对方垂在胸前的银扣子都被喷得发亮。
在他看来,任何从飞路网来的客人,都该经过三道消毒程序才能踏入洁净的主楼。
“够了!” 斯内普被那股刺鼻的气味呛得皱眉,挥手格开喷雾瓶,黑袍下的肩膀微微绷紧,“蔖隐在哪?”
威猛被吼得缩了缩脖子,细长的手指指向二楼,声音尖细又带着点委屈:“小主人在卧房呢,她说今日带客人累着了,刚过九点就睡了。”
斯内普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眼神却悄然松弛了些。
还好,没像他担心的那样,在副楼跟那个波特聊到忘形。
他自己也说不清这趟折返的意义。
明明教工宿舍的床比这里的更熟悉,却在批完最后一份论文时,鬼使神差地抓起了飞路粉。
或许是被她的识海屏障弹回来时那股莫名的烦躁还没散,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那鸡毛掸子需要人盯着点才稳妥。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棂,蔖隐已经坐在书房的红木椅上,手里摊着本厚重的法典。
她简单洗漱过,发梢还带着点潮气,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眼神专注得像是在拆解什么复杂的咒文。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时,蔖隐明显愣了一下,握着法典的手指顿了顿。
斯内普端着个黑釉托盘站在门口,托盘上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黑袍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扫过地毯。
她还以为这位大佛,起码得冷战到开学才有机会见上一面,怎么一大早倒自己折回来了?
斯内普没看她,黑着脸径直走到对面的办公桌旁,将其中一杯咖啡放在桌角,自己端着另一杯坐下,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摞卷边的羊皮纸,正是放假前学生们交的论文。
他拿起羽毛笔,蘸了点墨水,显然打算直接进入工作模式,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书房里一时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蔖隐盯着他紧绷的侧脸看了几秒,见他确实没打算开口,又低下头去看法典。
没过多久,她忽然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像是被戳中了笑点,肩膀止不住地抖动,最后干脆捂着嘴,发出 “咯咯咯” 的窃笑声,连带着手里的法典都在颤。
斯内普的笔尖顿了顿,墨水滴在羊皮纸上晕开个小团,他眉头拧得更紧,却依旧没回头。
“西弗,西弗你快看这个!” 蔖隐没在意他的冷淡,举着法典凑过去,指着其中一页笑得直不起腰。
“你看魔法部这规定‘凡巫师跨境飞行时,严禁在海拔一千米以上实施排泄行为,违者处以三十加隆罚款及社区服务一周’。哈哈哈哈哈,谁会在天上干这种事啊?这法规是专门为巨怪定的吧?”
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尖在那行字上点个不停。
斯内普的目光从论文上挪开,扫了眼那行条例,又瞥了眼蔖隐。
斯内普的笔尖在羊皮纸上一顿,墨痕在 “水仙根粉末” 几个字旁边洇开个小点儿。
他眼皮都没抬,声音像淬了冰:“有人这么干过。还上了《预言家日报》头版,配了张海鸥叼着…… 的插画。”
蔖隐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嘴巴微张,手里的法典 “啪嗒” 一声磕在桌沿:“在扫帚上?怎么操作?就不能停下落地解决?他是把扫帚当茅厕了吗?”
斯内普终于抬眼,眼神里带着惯有的嘲讽,像在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一年级新生:“他当时正在英吉利海峡上空,偏逢海面上起了七级大风,吹得他胃里翻江倒海。据说是前一晚在破釜酒吧灌了三瓶劣质蜂蜜酒。”
他顿了顿,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利落的横线,语气平淡得像在念魔药配方:“更‘幸运’的是,正下方三百英尺处,有条麻瓜渔船在撒网。”
蔖隐的表情彻底凝固了,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然后呢?”
“然后?”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近似冷笑的弧度,“麻瓜渔民以为遭遇了海怪袭击,用无线电呼救了海岸警卫队。”
“魔法部处理这件事花了七个工作日,销毁了十二卷监控录像,还得给那艘渔船的甲板施‘遗忘咒’和‘强力清洁咒’顺便说一句,那个倒霉的巫师最后被吊销了飞行执照,罚的加隆够买十把最新款光轮。”
蔖隐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只能悻悻地把法典合上,嘀咕道:“……人怎么能闯这么大的祸。”
斯内普没再接话,只是低头继续批改论文,但那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比刚才柔和了半分。
斯内普显然没打算计较她刚才那声随口的 “西弗”,仿佛那声称呼只是窗外飞过的麻雀,听过便罢。
蔖隐瞥了眼桌角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又低头看了看手里沉甸甸的法典。
她把法典放回自己的办公桌,刚转身,就见那杯咖啡正慢悠悠地飘过来,杯沿平稳得连一滴都没洒,稳稳落在她手边。
她转头望去,正对上斯内普的目光。
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明晃晃地写着 “蠢货” 二字。
蔖隐的脸颊微微发烫,嘴硬道:“不过度依靠魔法,也是锻体的重要法门!你懂什么?”
斯内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没接话,只是重新垂下眼帘,笔尖在论文上划出清晰的批注,那姿态像是在说 “跟你这种无知幼崽没什么好说的”。
蔖隐呷了口咖啡,慢悠悠地晃着杯子,忽然冒出一句:“我可比你多活十多年呢。”
斯内普的笔尖在羊皮纸上一顿,抬眼时,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那可真是遗憾。”
他拖长了语调,像在评估一件劣质魔药:“看来你的大脑是被多活的那些年啃噬了?十三岁的躯壳里装着颗退化的脑子,倒真是罕见。或许可以申请魔法部的研究项目,就叫‘超长待机式老年痴呆症的早期症状观察’。”
蔖隐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没端稳。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些什么,却发现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被斯内普这几句又尖又准的嘲讽堵得严严实实。
论阴阳怪气的功力,她这点道行,在斯内普面前简直像刚学说话的雏鸟。
蔖隐悻悻地闭了嘴,闷头喝了口咖啡。
斯内普见她终于消停,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快得像错觉,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在论文上批注。
斯内普握着羽毛笔的手指微微一顿。
这还是头一次,他说出那些刻薄的话,并非为了宣泄积压的不满,也不是为了用尖锐的言辞羞辱对方。
那不是厌恶,不是恼怒,反倒像是…… 逗弄成功后的隐秘趣味。
和莉莉、马尔福、黑魔王都不一样的相处模式。
斗嘴时不必担心刺伤,沉默时也不会觉得尴尬,像两棵并肩的树,根在土里各自伸展,枝叶却能在风里自在地碰一碰。
这就是平等的友情吗?
没有谁需要仰望谁,也没有谁必须迁就谁,刻薄里裹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疏离中又藏着点不必言说的默契。
斯内普低头看着那团墨渍,黑眸里掠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松动。
这种轻盈的、不用绷紧神经的相处,确实…… 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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