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号房

　　程曜不消片刻便抵达18楼。他一间间找过去，发现每道门上都没有数字。

　　“这怎么找……”程曜抓抓头发，只得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扇红色大门，程曜停住脚。直觉告诉他这就是14号。

　　不止因为这扇门是红色的，也因为这是这一层最后一间房。如果按照从头到尾，那么最后一间就是14号无疑。

　　程曜敲了敲房门，没人回应。又加大力度敲着。

　　“有人吗？您的外卖。”

　　依旧一片死寂，甚至有回音。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明明门内无人回应，但他就是感觉有人隔着门在看他。

　　程曜无奈只得将外卖放在门口。拍了张照准备发给顾客，却发现手机没信号。

　　更诡异了。

　　诡异的订单，没有信息的外卖，废弃的大楼，屏蔽的信号。

　　无一不在暗示自己可能真的撞鬼了。

　　咬咬牙，程曜转身离去。可到了尽头却傻了眼。

　　消防通道不见了！

　　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迫使自己冷静。程曜深吸几口气往回跑，可这一跑让他心中又凉了几分。

　　大门在逐渐染上猩红，从一号开始逐渐蔓延。甚至墙壁也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

　　回到14号房前，程曜攥紧拳头。整个通道被染成红色，在最后一白被染上，程曜正好停住脚步。

　　始作俑者就像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那股被窥视的感觉越发强烈，程曜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乱了节奏。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问道。

　　“吱呀”大门突然打开，程曜明白这是那只鬼让自己进去。

　　已经退无可退，只能前进。程曜迈进大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有些惊讶。

　　与外面破败的模样截然相反，14号房里整洁的不像话。简约风的客厅，布制沙发摆在墙边。很普通的两室一厅带一个厨房。

　　身后的大门已经消失，就目前来看这只鬼还没有要杀他的迹象。

　　缓缓走到客厅，程曜望向阳台有些震惊。因为外面并非如今荒废的模样，而是充满生活气的一个小区。孩子打闹的声音不时传入耳中，楼下的大爷大妈嗑着瓜子聊聊这几天又发生了哪些八卦。

　　程曜的手忽然动了。

　　伸向裤兜里正在响动的手机，可那款式怎么看都不是他的。

　　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小刘啊，对接内容你发给小陈吧。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这次的就让给小陈吧，等到下回项目谈妥了，我就给你加薪。”

　　程曜听着这话突然给无语笑了。他家也是做生意的，这种抢功劳的事他可不要太熟悉。

　　这次把机会让了，下次还轮不轮得到你得另说，说白了就是画大饼。底层员工还不能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关系户坐收渔翁之利。

　　【这是人能说得出的话？】

　　程曜刚打算开口讥讽两句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过了会，他才听见一道颤抖带着哭腔的男声回应。

　　“冯总，这次的对接对我真的很重要！我的母亲还在医院……”

　　“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不过是个没什么成绩的小员工。真要去和客户谈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

　　领导粗暴的打断他，全然不顾男人即将崩溃的情绪。

　　程曜算是明白了，他现在是在经历这个房间主人的过往。也许经历完了自己就可以离开了。

　　“我需要这个项目！我需要这笔钱！我可以等我母亲等不了！”

　　近乎是咆哮出声，可惜这歇斯底里的哭喊没能换来资本家的一丝怜悯。

　　领导冷嗤一声，下了最后通牒。

　　“把项目交接给小陈，我给你2万当做劳慰。不给，你明天就给我滚蛋！”

　　男人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跌坐在地上。他双目通红，颤抖的手诉说着他的不甘。

　　最后，他低低地回应了一句。

　　“好。”

　　程曜眼前一黑，再睁眼却是换了个地方。

　　他在卧室，或者说房间的主人在卧室。浑身乏力，眼睛几乎睁不开，喉咙哑的厉害。

　　程曜走出门，就见客厅桌子上放了一个骨灰盒。上面贴着一位老妇人的黑白照。

　　见到盒子的一瞬间，程曜只觉得眼眶发热。他明白这是男人在哭，可他无法操控身体。

　　男人哭到几乎虚脱，整个人跌在地上，手脚发软。

　　或许这就是男人方才说的病重的母亲吧。

　　眼前开始模糊，又是一阵眩晕。

　　男人刚好在打电话，对面依旧是那位冯总的声音。不过这次他带来的话让男人如坠冰窟。

　　“小刘啊，这次对接出了点问题，和对方没谈拢。这方案既然是你出的，那这后果……”

　　“这次对接出问题是姓陈的那混蛋口出狂言！和我有什么关系！”

　　程曜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喝的满面通红。在包厢里大放厥词，斥责对方公司不识好歹。又吹捧自己能轻松拿下项目，让对面那群冤大头继续投资。

　　好巧不巧，这段话刚好被对面公司的一个员工听了去，还录了音。最终被作为物证，挑明了不想再合作。

　　程曜感受到男人气的浑身发抖，前段时间母亲刚走，现在又要当替死鬼。是个人都忍不了。

　　“这我不管，项目内容的负责人依旧是你。反正你一直都想要负责这个项目的吧。”

　　冯总的声音接连从听筒对面传来。可惜男人已经听不真切了。

　　男人嗫嚅着，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眼里已是一片灰败。

　　他慢步走向阳台，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他好像在嗫嚅什么，但含糊不清。

　　“你这家伙说什么呢？你听见没有！”

　　“你们####。”

　　“什么玩意？你！”

　　“碰！”

　　血肉从高空坠落的闷响传来，大股大股的鲜血从男人身下涌出。

　　而冯总和程曜，也听清了男人死前最后的低喃。

　　“你们，都去死吧。”

　　喜欢开局破产，我转身投入国家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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