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重炮扬威克坚城

　　海防港，一艘艘艨艟巨舰向东出发，越过琼州海峡，向着东北方向驶去……

　　而安南东北部，随着援军的到来，安南人的统治秩序已全部糜烂。

　　海防距离钦州界本就不远，赶赴战场的骑兵，稍作休整，便化整为零，以十数个百人马队，向西、向北，对安南村镇州县进行包抄。

　　安南少马，对安南人来说，骑兵无疑是降维打击。

　　沿途一切尽皆荡平！

　　骑兵的到来极大激发了民团的斗志，各路民团也沸腾了起来。

　　海防北部所有村庄聚落，所有青壮年男子都瞬间燃了起来，数万民团作为准军事力量，投身这场伟大而光荣的军事行动！

　　不要瞧不起团练武装，他们虽然是准军事力量，论装备水平与战斗意志，完全不弱于安南官军。

　　以宗法血缘为纽带，以纲常伦理为灵魂，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这样的军队，在中古时代是极难被战胜的。即便到了近代，也能以较高的组织度屡败屡战，给敌相当大的杀伤。

　　宗族团练，有效弥补了兵力的不足。

　　一支支团练武装，顺着一处处关津要道，逐步将安南东北的广安、海宁、北江及谅山等团团围住。

　　尽最大可能，堵住向西逃窜的敌人。

　　朱祁镇严令，打歼灭战，绝不能打击溃战。

　　所有战斗，首要任务是歼灭敌方有生力量！

　　很快，安南东北部宛如人间炼狱。

　　骑兵的马刀与弓箭，无情地收割着眼前的一切障碍。

　　滚滚浓烟，在细雨中冲天而起。

　　双目赤红的团丁们，以手中的刀枪剑戟摧枯拉朽，安南人不是没有反抗过，可一个个土围子被夷为平地，一座座城市化为丘墟，安南人的胆，彻底寒了！

　　又过了两日，步兵与炮兵相继抵达战场，方圆百里间，除了少量困兽犹斗的聚落，只剩谅山一座孤城。

　　阡陌交通，一片死寂，放眼望去，毫无半点人烟。

　　当然，在枯井，在密林，在地窖，在山野，还有不少漏网之鱼。

　　甚至，也有不少幸运儿越过了包围圈，成功逃窜到安南腹地。

　　但升龙皇城在此地的统治秩序，已被彻底清扫。

　　打下谅山，整个安南东北部，将尽入囊中，海防所控势力范围，将与大明直接接壤！

　　到时候，只要搞定边关的颟顸官员，陆路交通直接打通！

　　到那时，移民实边、商业贸易，将再上一个新台阶！

　　第一镇官兵们从容不迫，用12磅炮，逐一肃清安南人最后的据点。

　　十余斤的铁球高速旋转，轻松摧毁一个个看似坚固的工事。

　　与12磅炮一道的，还有6磅炮，3磅炮，不过后者更多用于人员杀伤。

　　除了火炮，“天雷1型”火枪与抬枪也不甘落后，线列步兵们如冰雹般的铅弹，让困兽犹斗的安南人彻底胆寒！

　　不出几日，第一镇万余官兵，已将谅山城团团围住。

　　安南全国均处热带，可北方山林的冬季，一早一晚，还是微微有些发寒。

　　谅山城二里开外，兰芳军营已升起袅袅炊烟，营地前方不远处，炮兵的弟兄们，正紧张有序地布置着炮位。

　　一只只牛皮靴踩着清晨的露水，将一门门大炮拖曳到恰当位置，炮手单膝跪地，他们熟练地使用瞄具，并以所学的三角函数、圆锥曲线等知识，仔细调整火炮的角度。

　　一桶桶火药、一箱箱炮弹，也被从马车上面卸下，在保证安全距离的前提下摆在了火炮周围。

　　12门24磅攻城炮，24门18磅长管加农炮，48门12磅拿破仑炮，经加强的第一镇炮兵，拥有这个时代无与伦比的强大火力！

　　而谅山城上，安南人有的只是碗口铳、竹节炮等简陋火器。

　　这些火器射程近、威力小，即便这样，这些火器还是仿自大明。

　　“传令：装填实心弹，先给这些吗喽的城门楼子来个见面礼！”

　　第一镇炮团团长赵铁柱人如其名，他一手抓着一条鹅腿，一手提着一个水囊，边吃早餐，边检查炮兵布置。

　　眼见火炮准备完毕，赵铁柱咧嘴狞笑，果断发令。

　　炮手们熟练地操作了起来，只见他们一人长杆清理炮膛，另一人用特定的容器，熟练地装入标准化的火药，随后火药夯实，炮弹装填。

　　“预备，放！”

　　三角红旗挥下，传令兵一声怒吼，高举火把的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将火把放下，数十门火炮发出愤怒的火焰！

　　顿时，炮声如雷，硝烟弥漫，整个战场的空气中充斥着硝石燃烧后的刺鼻气味。

　　一枚枚炮弹狠狠砸向谅山城墙！

　　谅山依山而建，城垣坚固，但面对扑面而来的炮弹，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几乎是瞬间，城墙上的女墙大片坍塌，站在女墙后面的安南官兵，有的被飞溅的砖石打伤，有的则连人带甲，直接被炮弹洞穿！

　　要知道，虽然谅山守军足有两万，可站在城头上的，都是精锐，甚至还有不少将官。

　　他们知道敌军可能会炮击，但任谁也没想到，战争，就这么突然地开打。

　　自己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已成为炮下亡魂！

　　炮弹摧毁的不只是女墙，18磅长管加农炮每一颗炮弹，都能震碎城墙外的数块包砖。

　　谅山并不高大的城楼，在重炮轰击下，砖木也开始分崩离析，整个城墙上面乱作一团。

　　虽然炮兵们都经过了精巧计算，可这个年代的滑膛炮，并不能保证绝对的准头。

　　许多炮弹飞过城墙，从天而降，砸死了不少“幸运儿”。

　　火炮射速极快，一轮炮击刚结束，不过几十息时间，第二轮炮击又迎面而来！

　　与第一轮不同的是，第二轮炮击，3磅、6磅轻炮也加入其中。

　　一条条抛物线如天女散花，无差别洒在安南人头上！

　　炮击同时，步兵们也悄然运动到城墙百米开外。

　　火枪兵一边前进，一边不时停下来装填弹药，从容举枪射击。

　　“天雷1型”火枪精准狙杀城头残敌，而威力巨大的抬枪，在运动到城下一二十米之后，将大片铁砂撒上城头！

　　几轮炮击之后，在火枪与弓箭的掩护下，一架架云梯架了起来。

　　身穿重甲的步兵带着镶嵌钢片的牛皮手套，或嘴衔钢刀，或手举盾牌，几乎没遭遇任何抵抗便已爬上谅山城头！

　　不及步兵从内打开城门，几乎在重步兵占领城墙的同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如天雷炸响，谅山城门已被装满火药的棺材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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