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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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见上妩几乎疯魔般疼晕过去。萧长逸才堪堪说服自己,他去了一趟大狱死牢。
再次回来后,他手中多了一个食盒。
他先是给上妩松绑,复又把食盒打开,将里面盛放着心头血的碗递到上妩面前。
上妩闻到心头血的味道,瞬间转醒过来,一把接过萧长逸手中的碗,将血液一饮而尽。
待邪性平复下去,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她竟又喝了那般恶心的东西,止不住胃里一阵翻涌,硬是吐不出什么。
她恨透了这样的自己,自暴自弃道,“萧长逸,你为何不让我就这样疼死,或许这样对谁都好!”
“你死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萧长逸停顿片刻,缓缓吐出一句话。
上妩不假思索道,“不是还有你嘛?我相信你能把她教养的很好。”
“她有我这样的娘,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诟病的,我累了,不想活了。”
上妩一想到要用那恶心的活人心头血,才能活命,生无可恋道。
萧长逸沉默不语,他不能告诉上妩,他命不久矣。
若是上妩再出事,云朵便真的无依无靠了。
既然他注定要死,那就让他在死之前,造一次孽债吧。
他征战那些年,本就嗜血残忍,双手满含孽债,也不差这一次了。
萧长逸思绪良久,才开口道,“可……,我想让你活着,云朵也是,你能否为我们想一想。”
随后,他离开了寝殿,独留上妩待在寝殿之中。
自那日之后,上妩对心头血的渴望已经到达顶峰。
萧长逸为了帮她减少痛苦,夜夜入大狱挖心取血,几乎魔怔般。
人杀多了,岂会没有心魔。
萧长逸没有一日好眠,哪怕那些死去的人是大奸大恶之辈。
但以这种酷刑将人致死,实属常人所为。
萧长逸既要面临随时消亡的局面,又要担忧上妩承不承受得了嗜心之痛。
这些,三七看在眼里,却也无能为力。
他认为萧长逸疯了,为了上妩,已经失去原则。
如今像一具行尸走肉般,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日子转眼已经过去两个月。
萧长逸察觉大限将至,估摸着距离消失就这几日了。
想在消失之前,再去见上妩一面。
等他进入寝殿时,发现上妩一身寝衣被汗水打湿,她趴在地上,双手扣地,像是极力隐忍。
“萧长逸,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少女姣好的容颜挂满了泪珠,表情失控,不自觉地发抖。
萧长逸见此,心如刀绞,却目光坚定。
语气似是万般乞求,“阿妩,你听我说,我一定会救你,求你不要放弃!”
“没用的,我就是怪物,谁接近我都不会有好下场。”少女眼神空洞,似被抽光了气力。
见此,连忙转身向房门走去,脚下步伐慌乱,就在手要触及房门的那一刻,听到身后少女嘶吼出声,
“你若再敢为我杀人,我绝不会原谅你,我会将你锁在地牢之中日日夜夜承受椎骨之刑!”
萧长逸身子一颤,留下一句话便没入了黑夜之中,“阿妩,被你折磨是我的幸事。”
上妩听不到他说了什么,接着双眼尽被一片红色幽光代替,小小身躯蜷缩在一起,似是忍受万般痛苦。
她这些时日,都食用了萧长逸拿来的血液。
起初她还不知道,萧长逸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直到听见宫女三两成群,嚼舌根。
她才知道,这些时日之所以日日有心头血,皆因大狱死牢里的那些刑犯。
用活人血液续命,这是萧长逸能想出来的。
萧长逸到底是为她放弃了什么。
他那么高傲、不屑一顾的人。
有一刻,也会因着自己,而沾染这些脏污。
她不该让他跌入泥潭,她悔了。
她承认,她是一个矛盾的人,或许可以称为有病。
看到萧长逸好过,她是想着如何把他踩进尘埃里。
看着他痛苦,她有那么片刻畅快,可畅快之后,心口处像是有千万只白蚁啃食,致使她感觉呼吸都是疼的。
若说,为何揪着萧长逸折磨呢?
或许从他设计自己为棋子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们会是这般结局吧。
上妩承认,当初宫道上的相遇是她筹划得来。
但后来,每一步都不是她自愿的。
萧长逸教她治国安邦,兵法谋算,为的是让她承袭帝位,做诛杀世家的棋子。
萧长逸的温暖太短暂了,总令她患得患失。
还有他当初决绝与自己撇清干系的眸子,她至今牢记。
这样一个人,何该让她恨着,终身难忘。
上妩最终还是用了萧长逸寻来的心头血。
只是这次的心头血格外香甜,因为它是良善之人流淌着血液。
实在是大狱里牢犯死绝了,他又不忍上妩承受痛苦。
取的是自己的心头血,此刻,他心口已然浸染大片血迹。
能坚持将心头血送来,全凭执念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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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妩喝完血,恢复意识后,她不敢去面对眼前的萧长逸。
他能闻到萧长逸身上浓烈的血腥味。
上妩心想,大狱里的罪犯都被他杀光了,不知这次又取的谁得血。
只是,下一刻,萧长逸虚弱的倒在地板上,她才似是后知后觉。
萧长逸这般人物,心中自有明镜,没了死犯,他又岂会伤害无辜之人。
他取的是自己的血呀!
上妩顿时被这个想法吓住,她跪坐在地板上,久久不敢上前。
“阿妩,不怕。”萧长逸伸手想要抚摸上妩的眉眼,安慰出声。
只是,他的手在半空停顿片刻,便脱力垂落下去。
上妩不敢上前,她害怕萧长逸就这么死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着,直到上妩身子麻木,可她不敢动,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可是,没了心的人,还能活吗?
答案呼之欲出。
但,上妩不敢去想。
三七不见萧长逸回府,他在府中待着,心口跳个不停。
怕萧长逸出事,便火急火燎的去了皇宫。
等他见到寝殿内的场景后,尽是不敢置信。
他不相信萧长逸就这么没了。
萧长逸的身体还未消散,说明师祖的惩罚还未降临,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他怎么就死了。
上妩一脸茫然,蹲在不远处,看向三七道,“他怎么了?”
“没了。”三七对上上妩那张脸,无悲无喜道。
上妩心口一震,“没了,什么叫没了?”
三七没有理会他,他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萧长逸抱在怀里,径直走出了寝殿。
上妩见此,在背后不停的叫喊,“回来,回来……”
三七只留下一记决绝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
所谓心头血,需得挖出心脏,将心脏捧在手心,之后有血液顺流而下,拿出器皿盛放。
这便是滋养上妩所用的心头血。
萧长逸知道大限将至,本就是不剩什么,不若用自己的心头血为上妩续命。
他的心头血有混沌珠功效,能帮助上妩在人世历劫之年,消散邪性,不被它控制心智。
三七在想,那萧氏阿妩何德何能,能叫萧长逸做到这种地步。
哪怕是死,也要把价值发挥到极致。
三七并未回摄政王府,而是带着萧长逸去求师祖。
他一步一个脚印,背着萧长逸走出城门,全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一样。
出城后,路并不好走,摔倒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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