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无用通天木

　　“哗啦啦——！”

　　《逍遥游・卷二》的绢帛在林风掌心展开，青金色的古篆突然浮起，像活过来般钻进他的眉心。瞬间，无数道关于“身化逍遥”的奥义涌入识海——不是晦涩的理论，是能直接落地的实操法门：将鹏力、枯荣力、阴阳风瞳之力融成“逍遥气”，无需刻意催动，念头一动即可化力为风，连空间都能随心意扭曲。

　　“这……这也太离谱了！”

　　林风下意识抬手，掌心泛起三色交织的逍遥气。他试着对着旁边的破碎大陆碎片（从位面坟墓飘来的）挥了挥——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碎片竟像被无形的风托住，缓缓旋转着飘向远处，连轨迹都能随他的念头微调。之前操控鹏力还需蓄力，现在却如臂使指，比呼吸还自然。

　　石星璇凑过来，看着碎片灵活的轨迹，眼睛瞪得溜圆：“这就是‘身化逍遥’？也太轻松了吧！之前你劈个尸傀都要蓄力，现在连大陆碎片都能随便玩！”

　　“不止这些。”林风笑着展开青雷翼，逍遥气顺着翼膜流转，原本三十丈的翼展竟瞬间缩成三尺，却依旧能托着两人悬浮，“还能随心变化力量形态，连消耗都少了一半。《卷二》里说，这是‘以意御力，不滞于形’，算是摸到逍遥的门槛了。”

　　他低头看向绢帛上的归墟入口标注——按《卷二》指引，入口就在尸解渊最深处的“陨魂裂缝”后。两人立刻动身，顺着之前天道卫士逃跑的方向飞去，越往深处，周围的空间越不稳定，时不时有细小的空间裂缝闪过，漏出里面漆黑的虚空。

　　“前面就是裂缝了！”石星璇突然指着前方，声音带着惊叹。

　　林风抬头望去，瞳孔瞬间放大——那哪里是“裂缝”，分明是道宽百丈的空间缺口！缺口后面，是片无边无际的“位面坟墓”：无数块破碎的大陆悬浮在黑暗中，有的还残留着半截仙宫，有的只剩焦黑的地壳；更远处，一颗颗崩塌的星辰拖着火尾，像流星般坠向黑暗深处，却在靠近缺口时被无形的力量拦住，悬在半空一动不动。

　　“我的天……这就是归墟入口外的景象？”石星璇捂住嘴，风鸣鼎的青光罩下意识收紧，“感觉随便掉块碎片下来，都能把我们砸成肉泥！”

　　林风的阴阳风瞳突然亮起，金银双色的光穿透黑暗。他发现，所有破碎大陆和崩塌星辰，都在围绕着缺口处的一棵巨树旋转——那是棵通天木！

　　巨树太庞大了。

　　树干足有千丈粗，树皮是深褐色的，布满龟裂的纹路，像干涸的大地；树冠撑开百里宽，密密麻麻的枝叶交织成伞，最顶端的枝条竟托着三颗即将崩塌的星辰，星辰的火尾在枝叶间跳动，却没伤到一片叶子；更惊人的是它的根系，无数道水桶粗的根须从树干垂下，像锁链般缠绕住周围的破碎大陆，将它们固定在虚空里，不让其坠入更深的黑暗。

　　可诡异的是，通天木正好堵在陨魂裂缝的入口处，枝叶和根系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别说人，连光线都穿不过去。

　　“这树……是故意堵路的？”石星璇皱起眉头，举起风鸣鼎对着树干试探性地敲了敲，鼎身传来沉闷的回响，树干连道划痕都没留下，“好硬！比混沌石还结实！”

　　林风却没急着动手。他想起《逍遥游・卷二》里提过的“无用之用”——看似无用的东西，往往藏着意想不到的大用。他靠近通天木，伸手摸了摸树皮，突然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力量顺着指尖传来，与他体内的逍遥气产生共鸣。

　　“等等，你看那些星辰和大陆。”林风指着树冠上的星辰，“如果没有这棵树托着，这些崩塌的星辰早就砸进裂缝了，到时候归墟入口肯定会被堵住；还有那些大陆碎片，要是没有根系固定，早就散落到更深的虚空，我们根本找不到入口方向。”

　　石星璇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这棵树看似堵路（无用），其实是在保护归墟入口（大用）？”

　　“应该是。”林风的逍遥气顺着掌心注入树干，树皮上的龟裂纹路突然亮起淡绿色的光，“而且它的力量和我的逍遥气能共鸣，说明它不是敌人，反而可能是‘引路者’。”

　　话音刚落，通天木突然轻轻晃动。树冠上的星辰微微调整位置，根系也缓缓松动，在树干中央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树洞——正是通往陨魂裂缝的入口！

　　“真的是引路的！”石星璇惊喜地跳起来，“这就是‘无用之用’吧！看起来是障碍，其实是在帮我们！”

　　林风点点头，率先走进树洞。树洞内部很宽敞，内壁泛着淡绿色的光，脚下的木屑柔软得像地毯。走了大概百丈，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咚咚”声，像是什么东西在跳动，节奏缓慢却有力，带着股生命的气息。

　　“什么声音？”石星璇突然停下脚步，声音有些紧张，“像是……心跳声？”

　　林风的逍遥气瞬间绷紧，阴阳风瞳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声音来自通天木的树心！树心位于树洞尽头，是块拳头大小的淡绿色晶体，晶体正随着“咚咚”声微微发光，光芒的节奏和心跳声完全一致！

　　“树心……在跳？”林风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伸手靠近晶体，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传来的生命波动——不是植物的缓慢脉动，是像活物一样的、有规律的心跳！

　　这棵通天木，竟然是活的？

　　“咚咚——！”

　　心跳声突然加快，树心晶体的光芒也变得更亮。树洞内壁的纹路开始闪烁，无数道淡绿色的光顺着纹路爬向林风，在他面前凝聚成一行古篆：“归墟之眼……非汝一人能启……需寻‘逍遥种’共鸣……”

　　逍遥种？

　　林风的瞳孔骤缩，下意识摸了胸口的染血金翎——之前徐荒消散前说过“终见逍遥种”，难道金翎就是逍遥种？他刚想把金翎掏出来，树心的心跳声突然变得急促，光芒也开始闪烁不定，像是在警告什么。

　　“怎么了？”石星璇抓住林风的胳膊，她能感觉到，树洞外的虚空突然变得不稳定，之前被根系固定的破碎大陆开始微微晃动，“是不是有危险？”

　　林风刚想回答，树心晶体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声音虚弱却威严：“快……进归墟！天道的人……要来了！他们想毁了归墟之眼！”

　　是通天木的意识！

　　林风不再犹豫，拉着石星璇朝着树洞尽头的陨魂裂缝冲去。裂缝后的归墟入口泛着淡蓝色的光，里面传来阵阵虚空的呼啸，像是在呼唤他们进入。

　　“那树心怎么办？”石星璇回头看了一眼，树心的光芒已经开始黯淡，心跳声也变得微弱，“它好像快撑不住了！”

　　“它能保护我们到这里，已经够了。”林风握紧海运槊，青雷翼展开护住石星璇，“等我们找到归墟之眼，再回来帮它！”

　　两人纵身跃入陨魂裂缝，淡蓝色的光瞬间将他们吞没。就在他们消失的瞬间，通天木的树心突然“咔嚓”一声裂开道缝，淡绿色的汁液顺着裂缝流出，像在流血。树洞外，无数道黑色的身影正朝着通天木飞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在雷狱天牢出现过的黑甲卫士长，手里握着柄刻有“天陨”的巨斧：

　　“拦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进入归墟！毁了这棵碍事的树！”

　　黑甲卫士们举起天罚长刀，朝着通天木的根系砍去。根系被砍断的瞬间，缠绕的破碎大陆开始剧烈晃动，树冠上的星辰也失去支撑，朝着陨魂裂缝坠去。通天木的树干剧烈颤抖，树心的心跳声越来越弱，却依旧用最后的力量护住裂缝入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而裂缝另一端的归墟深处，林风与石星璇刚站稳脚跟，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这里是片无边无际的蓝色虚空，无数道透明的“记忆碎片”在虚空中漂浮，有的是上古鹏神战斗的画面，有的是天道剥离七情的残酷场景，还有的是归墟之眼隐藏在虚空中央的模糊轮廓。

　　“这就是归墟内部？”石星璇看着周围的记忆碎片，眼睛里满是惊叹，“这些碎片……好像能看到过去！”

　　林风的阴阳风瞳突然亮起，他在记忆碎片里看到了树妖的身影——树妖正站在归墟之眼旁，对着虚空说着什么，虽然听不到声音，却能看到她手里握着和自己胸口一样的染血金翎（逍遥种）！

　　“树妖前辈！”林风激动地伸出手，想触碰碎片，碎片却像烟雾般散开，“她也来过归墟！”

　　石星璇也凑过来，指着另一块碎片：“你看那个！是鹏神！他手里拿着的，好像是扶摇珠！”

　　碎片里，鹏神正将扶摇珠藏进归墟之眼的深处，身后跟着无数道天道追兵。画面的最后，鹏神引爆自己的神格，将归墟之眼封印，不让天道靠近——原来扶摇珠真的藏在归墟之眼！

　　“我们得尽快找到归墟之眼！”林风握紧海运槊，逍遥气在体内流转，“树妖前辈可能在等我们，而且通天木还在外面扛着天道的人，我们不能让它白牺牲！”

　　两人朝着记忆碎片指引的方向飞去。蓝色的虚空里，记忆碎片像萤火虫般围绕着他们，偶尔有碎片触碰到林风的逍遥气，会传来更多关于归墟的信息——归墟之眼不仅藏着扶摇珠，还能“逆转已发生的事”，但需要逍遥种才能启动。

　　可就在他们即将靠近归墟之眼时，蓝色虚空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道黑色的裂缝从虚空深处蔓延，裂缝里传来天道卫士的怒吼——他们竟然跟着闯进来了！

　　“林风！他们追来了！”石星璇举起风鸣鼎，青光罩瞬间展开，“我们怎么办？”

　　林风的眼神变得坚定，阴阳风瞳的光爆起，海运槊的乌金色光刃直指黑色裂缝：“还能怎么办？打进去！归墟之眼就在前面，谁也别想拦着我们！”

　　他纵身朝着黑色裂缝冲去，逍遥气与青雷翼交织，形成一道青金色的光，朝着天道卫士发起冲击。这场关于归墟之眼、逍遥种、通天木守护的新战斗，在蓝色虚空里，正式拉开序幕！

　　而谁也没注意，归墟之眼的深处，一道金色的身影正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那是个和林风长得有七分相似的身影，背后也展开着垂云金翼，只是翼膜是纯金色的，眼神里满是睥睨天下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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