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一艘死亡飞船

　　天道号在宇宙以超光速航行。

　　经过阿玛多主导的彻底改造，这艘被命名为天道的战舰，其性能早已远之前，前往天守星域的航程，如今只需半年时光。

　　此刻，是离开忍界的第三十天。

　　冰冷的宇宙深寒被隔绝在厚重的舰体之外，主控室内只有精密仪器运作的低沉嗡鸣和呼吸调节系统的轻微气流声。

　　轮值的大蛇丸独自站在巨大的弧形视窗前。

　　视窗外，遥远的星云如同宇宙巨兽，死亡恒星抛洒出的气体残骸在引力作用下形成扭曲的光。

　　“真美啊……”

　　大蛇丸发出一声感叹，金色的蛇瞳收缩又舒张。

　　他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按在冰冷的视窗上，感受着那来自亿万光年外的微弱震动。

　　“忍界……太小了。”

　　“像一粒尘埃，在宇宙的沙滩上微不足道，这里……”

　　“这才是终极的实验室，探索生命、查克拉、时空乃至规则起源的……无限舞台。”

　　“大蛇丸大人。”

　　药师兜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很久没看到您流露出如此……纯粹的兴奋了。”

　　他走到大蛇丸身侧，同样望向那片令人心神震颤的星海。

　　“兴奋？”

　　大蛇丸的嘴角微微勾起：“是啊，我追寻一生的终极答案，或许就藏在这片星海的某个角落、灵魂永生、宇宙法则……”

　　“嗷呜——好饿啊。”

　　“什么时候才能吃到美味的大筒木啊，哪里有新鲜出炉的大筒木啊。”

　　一阵夸张的、带着哭腔的哀嚎伴随着湿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主控室自动门滑开，痞老板萎靡不振的小身躯挤了进来，口水如同小溪般顺着嘴角流下，嗒嗒地滴在洁净的地板上。

　　它一进来，就看到大蛇丸和兜同时转过头，两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它身上。

　　大痞老板的身躯猛地哆嗦了一下，哀嚎卡在喉咙里，独眼瞪圆了。

　　“呃……我好像……走错房间了？”

　　它试图悄无声息地倒回去，“你们聊，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

　　触手扒拉着门框，就想开溜。

　　“拥有智慧和独立意志、能沟通、可成长进化的超级十尾……”

　　大蛇丸的声音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过痞老板的感知，“真是宇宙间独一无二的研究样本啊。”

　　兜推了推眼镜，无缝接上：“谁说不是呢？真想现在就把它固定在手术台上，看看它的意识海是如何协调如此庞大的生命本源的……”

　　“不要啊——！！！”

　　痞老板发出一声惨叫，“这里有变态科学家要解剖十尾啊！”

　　滴！

　　就在这时，主控台中央巨大的弧屏上，代表被动探测区域的边缘骤然亮起一个刺目的红色光点。

　　急促而断断续续的蜂鸣声打破了主控室的宁静。

　　【警报：接收到微弱定向求救信号源…信号编码解析中…来源锁定…距离：0.3光年…】

　　大蛇丸和兜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几步来到主控台前。

　　“求救信号？”

　　大蛇丸看着光屏上解析出的陌生编码体系，竖瞳微眯，“离我们最近的大筒木是天守星域第七支族，这信号明显不是他们。”

　　“其他外星文明！”

　　兜迅速调出星图，一个孤立的光点在他们预定的航线附近闪烁。

　　“频率微弱，断断续续，状态极不稳定……似乎是最后挣扎发出的信息。”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正好顺路……宇宙旅途的第一个外星文明，不亲自签收一下，岂不可惜？”

　　他对兜示意，“留影分身值守，本体过去瞧瞧。”

　　痞老板的独眼滴溜溜乱转：“外星人？好吃吗？大筒木也是外星人，味道一级棒，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它对刚才的手术台威胁似乎选择性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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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道号的跃迁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

　　仅仅不到两个小时，这颗在星图上孤悬的光点，已清晰地呈现在视窗前方。

　　没有预想中的激烈战场，也没有求救者挣扎的舰队。

　　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的虚空，以及虚空中央，一艘如同巨大钢铁棺椁般静静漂浮的飞船残骸。

　　它庞大而残破，外形与天道号或大筒木的流线型风格截然不同，更像是无数巨型集装箱和工业模块粗暴焊接而成。

　　锈迹和撞击的凹痕遍布船体，大部分舷窗黯淡无光。

　　它的姿态表明早已失去了动力，只是在惯性和宇宙尘埃的推动下，孤独地漂浮。

　　“失去动力……漂流了不知多久。”

　　兜冷静地分析着探测器传回的数据，“能量反应近乎枯竭，引擎完全沉寂。一艘……坟墓。”

　　大蛇丸、兜、以及死皮赖脸跟来的痞老板，三人的身影瞬间出现在这艘巨舰冰冷的外壳上。

　　六道级就已经能够在宇宙中自由穿梭，无需借助任何防护设备。

　　“时空间进入。”

　　大蛇丸指尖幽光一闪，三人如同融入水面的影子，穿透了厚重的合金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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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部，是地狱般的景象。

　　腐朽、死亡的气息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

　　空气循环系统早已瘫痪，只剩下凝滞的、混合着铁锈、腐烂有机物和某种怪异甜腥的恶臭。

　　通道内遍布着许多人类的遗骸，他们的皮肤肌肉彻底脱水矿化，保持着死亡瞬间扭曲挣扎的姿势。

　　有的相互掐着脖子，有的蜷缩在角落，有的扑倒在紧闭的舱门前……地面上散落着锈蚀的武器和破碎的营养膏包装袋。

　　“切！都是硬邦邦的骨头渣子！一点生命查克拉都没有。”

　　痞老板嫌弃地用触手扒拉了一下脚边一具抱膝而死的尸体，独眼充满失望。

　　兜蹲下身，指尖泛起微弱的绿光，细细扫描着一具尸骸。

　　“死亡时间跨度很大……但最终集中爆发在某个时间点……”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是内部崩溃，生态循环系统彻底失效，食物储备耗尽……绝望引发了最后的疯狂，自相残杀，争夺最后一点生存资源，然后……一起走向终结。”

　　大蛇丸金色的竖瞳扫过这人间炼狱，眼神中并无悲悯，只有纯粹的研究者兴趣。

　　“可惜了，没有活人。”

　　三人如同幽灵般穿过层层死寂的舱室，最终抵达了相对完好的主控中心。

　　这里的设备同样蒙尘，但巨大的主控台结构还算完整。

　　兜迅速将一根数据探针插入核心接口，大蛇丸则在一旁激活了仪器。

　　刺啦——。

　　布满灰尘的巨大球形主屏幕闪烁了几下，最终稳定下来。

　　一个面容枯槁、眼窝深陷、穿着破旧指挥官制服的男人影像出现。

　　他的眼神涣散，嘴唇干裂，声音嘶哑而绝望，断断续续地记录着：

　　【航行日志：第4325个标准天……能源核心……彻底枯竭……】

　　【生态循环……三天前崩溃……最后的营养剂……分配引发了暴乱……】

　　【……那天故乡地表……地脉藤……彻底爆发了……】

　　【……马娜之花……绽放……整个天空……都是红色的……】

　　【…噬极兽……它们……涌出来了……像潮水……吞噬一切……尖叫……血肉……生命源质……被吸干了……变成……肉土……】

　　【……飞船……是最后的希望……但现在……】

　　【……我们……终究……逃不掉……】

　　【……不要……回……故乡……那里……是……地狱……】

　　影像戛然而止，只留下指挥官那张绝望凝固的脸庞。

　　“地脉藤……马娜之花……噬极兽……”大蛇丸缓缓念出这几个陌生的词汇。

　　“吸收生命源质诞生恐怖的怪物……”他猛地转向兜，“多么熟悉的模式。”

　　兜的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冷光：“神树吸收人类的生命查克拉储备诞生白绝…………”

　　“呸！”

　　痞老板的嘴巴咧开，露出满口狰狞的獠牙，发出不屑的嗤声。

　　“谁跟这些渣渣怪物一样，看看它们造出来的东西，丑得惊天地泣鬼神，一堆烂肉骨头架子，哪像我。”

　　它得意地晃动矮小的身子，努力做出帅气的表情。

　　“我身形伟岸，力量高贵，我可是主人亲手栽培的宇宙第一帅痞老板。”

　　大蛇丸根本没理会痞老板的臭美宣言，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星图上标注的那个黯淡的、被标注为地狱的光点的星球。

　　“按照这艘船的航程记录和他们逃离的时间流速估算……”

　　他飞快地心算着，“他们离开自己的母星不过三点几光年……对于他们已经是极限了……”

　　大蛇丸瞄向兜：“走吧，去见识一下那个全是噬极兽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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