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宗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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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裂开那一瞬,李沧澜跨了出来,右臂上的鳞片还半张着,像没合拢的刀鞘。他眉心那道裂口正吞着灵雾,那些千百年积下来的清气,被抽得丝丝缕缕,全往他脑子里灌。空气嗡嗡响,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撕开了口子。叶清歌跟在后头,剑鞘震了一下,她自己也晃了半步。魂刚接上,脑子还在飘。她咬了舌尖,疼得眼前一青,手已经摸上了剑柄。指尖划过那道斜裂的刻痕——三年前在落霞村外,她砍断邪修喉咙时留下的。那时候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现在倒不觉得死,只觉得冷,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他们没回头。
那只布老虎早没了。那是李沧澜小时候唯一的玩意儿,娘亲手缝的,针脚歪,眼睛是两颗黑纽扣。雷雨天他抱着它睡,破了也偷偷补过七十三针。现在连灰都没剩。不是烧了,不是砸了,是被“吃”了。当祭品,喂进了噬灵眼。那东西早就不只是个玩具,是埋进命里的记忆。
可现在,它成了力气。
凌霄剑宗的山门就在前头,九重云梯盘着天,白玉阶上浮着剑纹,踩错一步就得挨劈。守山弟子刚要喊话,一股劲风扑面,整个人摔在地上,胸口像被铁锤砸过,嘴一张,喷出一口血雾。剩下三个吓得往后退,长剑在手里嗡嗡叫,抬都抬不起来。
李沧澜眉心一跳,那道竖瞳裂开,金光闪了半瞬。他没说话,抬手把护心鳞拍回胸口。那片黑鳞烫得发红,表面浮出乱七八糟的画面:幽冥殿主死前的挣扎、血纹跳动的祭坛、还有一条黑线,从北边青冥洲一路爬过来,缠着地脉,像条活蛇。
黑影一炸,空中浮出影像,声音直接钻进人脑子里:
“封印……能破。”
不是谁说的,是魂里榨出来的。带着腐味,像坟里爬出来的人在耳根子底下哼。每个字都刮着脑仁,头皮发紧。
没人出声。
守山长老手里的玉符“咔”地裂了。这不是假的,是死人最后一点执念,被硬扒出来放的。那话不属于活人,可比什么都真。
“带路。”李沧澜合上眼,嗓子哑得像砂纸磨铁,“叫掌门,叫天机阁的人,半个时辰内,祖碑殿集合。不是商量,是开战。”
没人拦。
祖碑殿里,青石地上刻着老辈人的剑誓。烛火晃着,墙上影子乱动,像有无数人站在背后盯着。九大长老全到了,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有人冷笑:“幽冥殿主都死了,你还拿块烂鳞吓唬谁?”
话没说完,叶清歌往前一步,剑鞘往地上一杵。
嗡——!
整座大殿猛地一震,地底传来闷响,像有什么东西醒了。祖碑上的裂纹渗出血光,浮出一道符文,锯齿边,和秘境阵纹一模一样,正好卡进剑鞘尖。那是圣女当年用心头血画的封印。
“这是她的印。”叶清歌声音冷,“它在流血。因为它知道,快撑不住了。”
长老们脸色全变了。
那符文不光是锁,还是警报。一旦渗血,说明外头有人在撞封印。能引动这反应的,要么封印松了,要么……有人拿圣女的血当钥匙,想反着拆。
李沧澜站中间,右臂还在淌血,护心鳞烫得像烧红的铁片。他懒得啰嗦,眼一睁,视野里全是线:红的是杀,蓝的是命,灰的是死路。其中一条黑线,从幽冥残党那儿直通北境,路上沾着血,像是故意留的路标。
“他们没散。”他指着那线,“等我回村。七天后,落霞村的地脉要醒,祭坛自开。我不是去赴约,是去砸场子。”
“你拿什么砸?”一个长老嗤笑,“你现在走路都晃,还破阵?你体内魔气没清,血脉乱窜,再用噬灵眼,非疯不可。”
李沧澜咧嘴一笑,嘴角裂开一道血口:“拿命砸,也拿你们的支援砸。”
他抬手,逼出一滴血,悬在空中。血滴转着,映出镇魔井的方向。那味儿一出,屋里温度骤降,连火苗都僵了一瞬。
“我要进禁地闭关,拿魔气练抗性。吞一缕,用真血压一缕,把脏的炼成能用的。七天,把混沌灵窍调到顶,战力至少恢复八成。”
“你疯了?”有人喊,“镇魔井关的是上古妖魂!进去就是送死!连元婴都不敢多待!”
“我不怕死。”他收了血,眼神扫过去,像刀子刮脸,“我怕到时候,叶清歌的剑刺下去,我没力气抓她的绳。”
没人说话。
风从外头吹进来,卷着几片叶子,打在祖碑上,沙沙响。像谁在应声。
掌门一锤定音:“准。派三人轮守,随时准备封印。失控,就地斩杀。”
李沧澜点头,转身就走。
镇魔井在山底,深不见底,井壁全是镇压符文,每隔三步嵌着一颗妖王头骨。空眼窝里还飘着怨气,人一靠近,就嘶嘶低语。他脱了外袍,只穿黑衣,腰上缠着七块清心玉——药园干了十年攒下的。每块都带药香,是他最后的保命钱。
井口寒气扑脸,呼吸都结霜。
他跳了下去。吞噬领域一开,十丈暗金光圈在井里炸开,四散的魔气全往他眉心灌。不是吸,是吞——拿自己当炉子,炼脏东西。
第一缕魔气入体,经脉像被蚂蚁啃,又像烧红的针扎进骨髓。他咬牙,逼出一滴血,血化雾,裹住魔气,提纯,凝成一丝混沌力,沉进灵窍。
【污染 0.3%】
他记下数,继续。
第二缕,污染 0.4%,血压往上蹿了半截,指尖抖了一下,血雾压住,源力 1.2%。
第三缕,污染跳到1.1%,灵窍裂纹震了,他差点吐血,硬生生咽回去。吐了,就是身体在拒,前功尽弃。
一天天过去。
外头,宗门开始备战。剑阁日夜打铁,炉火不灭,剑胚淬火时像龙吼。天机阁送来三百具傀儡,陨铁铸的,关节带阵,能自己结阵杀人。阵堂长老带人把九重山门全埋了雷符,台阶下全是爆灵阵,一声令下,整座山都能炸。
林雪薇不知从哪捡了堆破符纸,坐在山门口编“命运结”,嘴里哼着怪调子。有弟子听两句,头就炸了,抱头跑了。她不管,手指翻得飞快,把符纸编成圈,挂在井口柱子上,低声念:“一线牵魂,两命同命,三更不散,四海归零。”
井里,李沧澜盘坐在空里,黑气金气缠身,一缕缕魔气吞下,血雾提纯,灵窍的能量一点一点涨。他开始试打法:
吞断剑残片,触发“剑麒麟”,井底七把破剑浮起列阵,剑尖一指,空间都起波纹; 吞毒瘴,开“毒麒麟”,井壁妖骨当场腐烂,化成黑泥往下滴; 每次用血,反噬都来,但他学会了控——战力掉一半?那就提前多存一倍。
他还试着把魔气和真血混在体内,模拟祭坛的频率。要是成了,祭坛一开,他就能当“杂音”,打乱节奏。
第七天凌晨,朔月将至。
天地灵气停了,星轨偏了,连井底的魔气都慢了下来。他忽然睁眼,瞳孔泛金,血脉开始乱撞。再不收手,三时辰后必疯。
可还差最后一步。
他摸出一块清心玉,没用来净化,直接塞嘴里,嚼碎,混着血咽下,压住灵窍躁动。然后把剩下的六块全捏碎,清气炸开,污染压到4.7%。
“够了。”他低声道,“再高,破关时心魔过三成,不值。”
他开始列“用血清单”:
决战前:留三滴,救命或破局; 打起来:最多用两滴,再多反噬叠加,必失控; 要是血脉炸了:启动“自毁”——提前引爆灵窍,跟祭坛一起完。
写完,他用手指在石壁上刻了三行字:
我不是钥匙。
我是锁匠。
我要把门焊死。
刚刻完,外头传来脚步。
叶清歌来了。
她没说话,剑鞘往井边一靠,坐下。剑尖朝外,替他守着。影子被光拉长,一直拖到他脚边,像在说:我在。
李沧澜抬头,忽然问:“你怕吗?”
“怕。”她说得干脆,“怕你死,怕我剑慢,怕那天梯塌了,我们连哭都来不及。”
“那你来干啥?”
“废话。”她冷笑,“你命都押上了,我能跑?再说了——”她抬手,剑鞘点地,“你的魂是我的锚,这话你自个儿说的。我不拉你,谁拉?”
李沧澜笑了,笑得有点傻。
他摸出最后一块清心玉,想藏,被她一把抢走。
“这东西,归我了。”她塞进怀里,“下次你发疯,我拿它砸你脑袋。”
他伸手要抢,手刚抬,体内血脉猛地一抽。
糟了。
朔月到了,麒麟血开始疯。皮肤下金鳞乱动,经脉像被刀割,意识开始飘。他感觉那股老东西醒了——上古神兽的本能,想吞,想毁,想重造。
“走……”他咬牙,“快走!我要疯了!”
叶清歌不动。
她抽出三寸剑刃,光映着她眼睛:“你疯,我就砍你晕。砍不死,就绑。反正——”她冷笑,“你欠我一顿饭,还没请。”
李沧澜喉咙一紧,想骂她疯,话没出口,整个人已经化成金影,撞向井壁。
砰!撞上符文,反弹落地,双目赤红,全身鳞片炸开,像头快破笼的野兽。呼吸带火,每一口都喷金焰,井壁符文开始崩,妖骨哀嚎。
叶清歌站起来,剑尖对准他眉心。
下一秒,她突然收剑,反手一记剑柄砸在他太阳穴上。
李沧澜闷哼,跪地,额头流血,脑子清醒了一瞬。
“记着。”她俯身,盯着他,声音压得极低,“你不是祭品,你是老子的搭档。谁让你疯?”
那一瞬,他眼里的红退了点。
他抬手抹血,咧嘴笑了:“……你这招,比清心玉管用。”
她冷哼,收剑:“少废话。等你出来,那顿饭我要三荤两素,加一壶桂花酿。”
“行。”他喘着,靠在井壁,“要是活着回来。”
“别想死。”她转身要走,又停下,“你敢死,我就把你魂绑剑上,天天抽。”
脚步声远了。
井底静了,只剩魔气低鸣。
李沧澜闭眼,手指轻轻抚过石壁上的字。
我不是钥匙。
我是锁匠。
我要把门焊死。
七天后,落霞村见。
喜欢我在剑宗吞噬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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