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路司李是个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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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路司李是个正人君子十二位少年杀手,极快的剑法。
都让路平觉得心惊。
儘管不少京城勛贵都能拳养一批高手,路平下意识地依旧把头號怀疑对象放在冯保身上。
福州时就在心中形成的隱隱不安开始放大。
“路大哥,你怎么了”
“无事。”
“第一次见你脸色如此嚇人。”
路平一愜,隨即笑了起来,一个穿越者能够想到所有的可能,所有人都会按照自己预想的想法走下去,蝴蝶扑腾下翅膀產生的全是对自己有利的结果。
这种想法他本不该会有。
回到会馆之后,他却依旧辗转不安。
他刚想吩咐曹登贤打探十二杀手的情形,转念间打消了主意。
內相的事情,实在不適合拖一群商人下水。
巧帮、外相一个个名字在他心头划过,他又一个个否认。
“路大哥。”
岳灵珊端著一碗进到书房。
“明日要去妙应寺,为何不早些休息”
路平取起汤勺,尝了一口粥,
江湖女侠素手调羹,確实费了不少心思。
见路平吃的津津有味,岳灵珊眉开眼笑道:“人家是看你今日一直闷闷不乐,觉得你心中定然有事,却又不肯说出来。”
“確实是心中有事,想起了在福州的一些旧事。”
“福州”岳灵珊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垂首低语道,“福州的什么事情”
路平放下汤勺,嘆道:“在福州的时候,种下了很多因,结下了不少果。如今,有的果实甜美可口,让人回味无穷,有的果实却依旧酸涩难吃,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成熟,还有的一些..”
岳灵珊听到“甜美可口”,愈加面红耳热,仿佛一颗红苹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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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嘧道:“这是什么话,难听死了。”
路平却没有理会,接著说道:“还有一些果不知道是不是善因,是不是善果。”
岳灵珊一愜,目露迷茫之色。
她也似在回想福州的事情,心中羞恼之余,却有一股甜丝丝的感觉。
就是落魄於庙巷,如今想来都回味无穷。
“爹爹在路上跟我说,『路司李是正人君子。』一些行为虽然不被江湖中人理解,结果却颇有侠义之风,是我辈楷模。”
岳不群夸奖自己是正人君子
路平心中泛起一丝古怪的感觉。
偏偏岳灵珊一双眸子清澈明亮,又说的如此真诚。
路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岳先生的这次『好意”,我记在心里了。”路平思索许久,终於嘆道。
岳灵珊轻哼一声:“你在福州,欺负林少鏢头,抓他下狱,还一而再欺负我,就连青城派,別人看著都可怜,要不是爹爹的这番话,我才”
林少鏢头,“小林子”—
路平眼前一亮,仿佛豁然开朗一般,不禁扶额笑道:“原来如此。”
岳灵珊一,见他脸色忧色尽去,奇道:“你—想明白了”
“明白了。岳姑娘一席话惊醒梦中人。”路平凝视著岳灵珊笑道,“当然,这得感谢岳先生。要不然,我怎么能有岳姑娘这份善果呢”
“善果”瞪了一眼,脸庞又开始泛红。
清晨,路平將湘、灵二女送往宝塔。
塔顶空间不大,当中是一座佛龕,前开一门,通向塔外过道。
寺內僧眾在佛凳一侧放置蒲团和桌案,送来茶水,便躬身退下。
倒是一个书生模样的留了下来,他坐在蒲团上,面前也有一张矮案,案上放笔墨纸砚书生向路平和二女微微頜首,便开始提笔写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记些什么”
“小生受报房所託,来此作夺宝记。”
“哪家报房”
“京报诸报房共同委託。”
路平一愜,京报素来都是抄录邸报,无非是臣僚的奏摺、官吏的升迁任免、皇帝的諭旨之类。
这一次竟然派出了“记者”,来到了现场“
这些报房主,倒是有眼光的很。
“你写了些什么”
“这.”
书生微微皱眉,还是將写好的两页呈了过来。
这是什么啊
一男子携二女登塔,寺僧態度恭谨,殷勤以待。
男子盘问甚详,似是“夺宝游戏”幕后之人。
二女子便是守塔之江湖女侠,但见二女,负剑於背,娜而立。
接下来大段文字,便述二女侠之美貌。
什么“目如秋水,眉似远山”、“小口樱桃,细腰杨柳。”“一女面似桃含露,一女又似芙蓉出水”。
用辞之艷俗,堪称当世老笔桿子。
路平嘴角微微抽搐,他將纸揉作一团,淡淡道:“不要写我,照实写。”
书生面色似是不服,却不敢多说,提笔在纸上又写了几句:
“二侠女登塔,负剑於背,婀娜而立,惟以纱遮面,不知容貌。”
路平满意地点点头,问了书生姓名,这才笑道:“名字我会去查实。就这样写,要是我发现有不实之处,小心些。”
遇到当世第一批新闻记者,竟然是如后世一般掐镜头,刪稿子,恐嚇之。
路平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那位记者也面带苦涩,他给分的是十三层,能够杀到十三层的本就不多,他想好的著重写写二位侠女,也被横加阻止。
亏大了!
妙应寺钟声响过,夺宝者蜂拥入场。
宝塔院內变得拥挤起来。
路平站在塔顶,望著不远处的白塔,思绪起伏,
昔年前元世祖在位,此处高塔夜放神光,忽必烈在塔中发现一枚有“至元通宝”四字的钱幣。
世祖惊异,在一座辽塔中发现大元的年號,堪称无上祥瑞。
他站在高塔上,四方各射一箭,箭所至处,就是新建的万安寺边界。
万安寺之大,远胜於今日。
赵敏在此处囚禁武林群豪,最后关头放火烧塔,群豪从高塔跃下,皆为张无忌以“乾坤大挪移”所救。
路平向塔下看了一眼,张无忌的神跡,自己如今是绝无可能做到的。
別说数百上千人,就是接住体態轻盈的灵、湘二女也没有能耐做到。
“朝阳门北小街程彪兄弟”
隨著一位僧人的高声唱名,京城夺宝拉开惟幕。
隱隱传来打斗之声。
不多时,程彪兄弟骂骂咧咧出了宝塔。
“三层顺天府的『周千斤』背后偷袭,好不要脸!”
“喂,你们几人且慢,持二层通关符,去住持方丈报名,领二两银子。”
那唱名的僧人叫道。
“这——竟然还有银子拿””
程彪兄弟吃惊不已,在场群豪也各自异莫名。
一时之间,又是议论纷纷。
“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官府发钱!”
“那是官府发吗那是商贾捐资,这程彪兄弟也是走运,当年他们抢劫浙江商人的布匹发家,如今领的还是浙江商人的捐助,毫无廉耻。”
程彪兄弟早闭上嘴巴,一路疾跑著领银子去了。
僧人便开始重新唱名。
“豆腐巷张麻子—”
一脸满是麻子的老者带著二人,提刀越眾而出。
眾人顿时沉默下来。
这张麻子虽居豆腐巷,却是卖鱼做,制的过程就是將鱼切成薄片,在沸水中一滚,捞出来加上椒料、香油。
最讲究刀快。
久而久之,张麻子便练就一手快刀,京城无人能及。
便是凶名在外的“京城十虎”也要让他三分。
顺天府说,这张麻子生意极好,平素也极为低调,京城中並无劣跡。
““快刀手』必登塔顶。”人群中有人喊叫起来。
张麻子微微一笑,拱手致谢,头也不回迈入塔內。
廝杀声越来越近,岳灵珊、湘云都有些期待。
“张麻子的刀很快吗”
“快不快一见便知,不过他爬上十三层,即便是中途可以休息,快刀也会变成慢刀,
女侠还要手下留情。”
湘云答应一声,便將带来的一块点心塞入口中。
守在十二层的,是弓帮的青莲使者范化真,带著数名弓帮二代弟子。
他和路平在衡州也有一面之缘,数次以询问夺宝事宜为名,来塔顶找路平搭话。
话里话外,却都是执法长老一事。
有“记者”在侧,路平也不好多讲,只是含糊答以弓帮家事。
那十三层的书生百无聊赖,在路平的逼视之下也不敢记录,不断腹誹著,却是对这位別人口中的“司李”越发好奇。
这一次上来的时候,路平便在青莲使者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放水。”
范化真会意,点了点头,便下去吩咐去了。
这也是事先约定好的,通过第一轮的,要超过三十组,要不然后面的爭夺就会索然无味。
等到张麻子登上顶层之后,路平便极为失望。
他的刀法倒是极快,一把刀舞起来快如风轮一般,也应该学过一些刀术,但终归是缺少章法,属於市並之中胡搅蛮缠的打法。
饶是如此,一开始还是让与他交手的岳灵珊有些手忙脚乱。
路平也不禁暗暗发笑,这就是风清扬所说的,“根本无招,如何可破”
岳灵珊已经在剑招混成上颇有领悟,满脑子却依旧想著“破解对方的招数”,脑海中已经在不断回放自己所见过的招法。
遇到这样的一位“无招”高手,颇是吃了一惊。
好在江湖女侠到底师出名门,將张麻子一番凌厉、迅猛的攻势一一避过。
张麻子后劲不足,与步伐缺少配合的毛病就变得十分明显。
她一声娇叱,身形一动,陡然加速,碧水剑剑光如水,流转不息,隨手一剑,刺向张麻子胸前,张麻子一惊,连连后退。
岳灵珊剑尖一挑,斜刺对方小腹。
“果然了得。”张麻子望著小腹前不断颤抖的剑尖,低声认输。
“算你十招吧。”岳灵珊笑道。
张麻子大喜,连声谢过,回到十三层入口处,让和尚签了通关符,喜气洋洋下塔去了消息传到塔下,顿时欢声雷动。
张麻子三人却不见踪跡。
这也是事先安排好的,获胜者需要在五城兵马司安排的地方住下来,等待下一轮夺宝在张麻子之后,宝塔通关的流程愈发顺畅。
比赛的节奏也骤然加快。
但直到午时,却依旧没有人能闯过十二层。
塔顶上的四人就有些百无聊赖。
午后。
路平向岳灵珊和青莲使者交代几句,便没有再登塔。
京城除了外城的正阳门大街、东便门街等几条街道是石砌,其余的均为土路。
雪水一化,泥泞不堪。
工部有街道厅,正会同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整饰街道,主要对付在侵占道路的建筑和违章行车、纵放牲口等情况。
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各国使臣前来朝贺,有失观瞻。
林平之宅,就在正阳门大街上,距离正阳门极近。
正阳门前正是京城违建建筑最多的地方,多年来搭盖棚房,居之为肆,到现在街道厅压根就无法管。
一次次打听,才找到林平之家的位置,
一个两进的院落,院门紧闭。
路平敲了很久的门,才有人错开一道门缝。
“路司李。”这人惊讶地说。
跟隨林平之上京的一位鏢师,史鏢头,和路平有过数面之缘。
史鏢头、郑鏢头、白二、陈七。
当日和林平之一起蹲大牢,一起闯祸的兄弟们,如今都跟隨林平之在京。
一起在京城的还有王夫人。
客厅內小而雅致,跟在福州时的堂皇之气截然不同。
不多时,王夫人带看林平之匆匆而来。
和王夫人寒暄几句,说起洛阳王家老爷子的情况,王夫人顿时有些伤感。
待王夫人託故离开后,林平之的神情很不自然。
路平將手中茶杯放下,目光灼灼地盯著林平之看了许久。
“司李究竟是有什么事情”林平之给他看得如坐针毡,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家父交代过,司李的事情,林家无有不允。”
他补充道。
路平沉吟道:“平之兄,內相修习辟邪剑谱一事,你知道吗”
林平之神情一凛,眼神不自觉地瞟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口。
这位意气风发的江湖少鏢头,如今变得如此谨小慎微,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许久,林平之才轻轻点点头。
“进境如何”
“內相使剑极慢,我曾经为其演示剑招,他却道,林家剑法,失却一道窍门。”
他其实很不想回忆,內相让他演示辟邪剑谱的时候,眼光极其的古怪,就好像———
他也不甚明白,就是觉得不对劲。
在那之后,內相一口一个“小林子”,更是让他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路平沉思片刻,低声问道:“內相可將剑谱传给他人。”
林平之微微皱眉,似乎是在努力回想。
路平又喝了一口探春茶,放下茶杯的工夫,便见林平之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一日见內相身边小宦,就是上次见路司李那位,他道:『內相选十二童子习高深武学,可惜咱家不在其中。』”
路平心中却像落下一块大石一般,他拱拱手道:“多谢平之兄。”
林平之也不禁苦笑。
这位路司李啊,今日有事相求,便一口一个平之兄,这种见风使舵,当真自愧不如。
“不知平之兄对辟邪剑法,还有什么执念吗”路平漫不经心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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