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和任大小姐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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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和任大小姐同行华山,思过崖。
山风拂面,白云悠悠。
光禿禿的思过崖,终於泛起了一些绿色。
风清扬放下手中的竹筒,还给了令狐冲。
望著那远山如黛,心中思绪万千。
身后,不大的思过崖上,聚集了二十位四派弟子,他们带著一种崇敬的眼神,看著前面的清瘦老人。
竹筒中是飞鸽传来的路平大败任我行的消息。
风清扬闭上双目,任凭山风將鬍鬚吹的凌乱,他想像著信笺上讲述的激斗,心中竟然有一丝悸动。
许久之后,这位华山耆宿回过头来,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武学之道无穷,你们还应该努力。”
眾人齐声说“是”。
“各派剑法,都可隨意观摩,少理会什么狗屁江湖规矩,路司李都说了,思过崖的剑法他可以处置,你们看的是他的剑法,又不是什么华山剑法、嵩山剑法——.“”
风清扬不耐烦地摆摆手道。
眾人顿时眼前一亮。
“我华山自无异议。”华山代理掌门令狐冲笑道。
其实他还跟风清扬提出一个更好的主意,就是承认华山派已经將三派的剑法尽数看过,现在华山派剑法你们隨意看,这样的话,各派互相观摩,就变得顺理成章。
这一次到华山思过崖的都是各派青年弟子,年纪约在二十岁上下。
本就是特別活跃的年龄,到华山后,受著风清扬不时带著嘲讽的教导,竟是剑法大进,
千秋宫一战消息传来,眾人大感振奋之余,又有些失落。
对剑法的渴求与衝动,激盪在每一个人心中。
华山耆宿一言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眾人先是沉默,隨即欢呼起来。
“师父,我学会独孤九剑,是不是可以和路司李一较高下。”
穆人清见四派师侄先后进入山洞,不禁问道。
风清扬不假思索道:“学会独孤九剑,你可以和天下任何高手相较。”
穆人清离开后,风清扬面色之中,带著一丝疑惑。
到底是怎样的“意在剑先”,每每和路平通讯,他总是重复一句话:“岳先生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气宗之理这位华山耆宿也有些困惑。
穆人清这位弟子,只能说是差强人意,虽然天赋一流,资质极高,但性子中,却有一股执之气,以执学独孤九剑,是好事,也是坏事。
路平在来信中劝说:“天底下武学俊才不知凡几,五岳之中,或许別有可造之才,就如华山令狐冲,实为璞玉,若换良匠雕琢,未必不能大放光彩。”
风清扬一时颇为心动。
然而观察许久,令狐冲这块璞玉,经过岳不群雕琢,方向有些歪了。
这其实是误会,如今身为代理掌门,令狐冲不得不收敛起许多个性,又须时时处处为其他师弟立个標杆,便不觉將岳不群平素教导的一套拿了出来。
真君子剑。
他又观察四派弟子,最为欣赏的,竟然是衡山派弟子湘云。
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风清扬步入山洞。
“蠢材,你將十八盘和华山剑法杂,用意倒是不错,但为何不用苍松迎客—“
风清扬对洞中各派剑法,早已经烂熟於心,当下说了十多招华山剑法,那位受教导的泰山派弟子,又是羞惭,又是激动。
“定閒教你们,也是这般拘泥不化恆山剑法自成体系,觉得攻势不足,要从剑招本身著手,
你们记得圆转如意这四个字自己好好琢磨去。”
“蠢岳珊儿,各招混用,还要记得行云流水四字,你的混招,还是过於刻板,为了混招而混招,甚至原来配合如意的剑招也要拆开,却是过犹不及各派弟子均是大为兴奋,虽然这老头子常常一口一个“蠢材”,有时候还要骂自家掌门一二,
但大傢伙装成没听见也就是了,华山耆宿,比起师父他们还长一辈,骂一两句,其实也不算什么。
这一次,是他们上思过崖以来,听到风清扬教训最多的一次。
“不错!”风清扬来到湘云面前,凝视见她演示,淡淡说道。
眾弟子登时愣然,立即停了下来,异地看著风清扬,“好”“不错”等等词汇,竟然能够从风清扬口中说出,当真是奇怪至极。
湘云也停了下来,异道:“风爷爷是在说我吗”
“看什么看!”风清扬双目精光闪过,冷冷扫视一番眾人,接著道,“你们其中,有谁想过融合魔教武学魔教十长老尽破五岳剑法,难道他们的武学就不是武学整日正教武学、魔教武学,
本派剑法,他派剑法,这般见识,活该白来思过崖———“
少林寺。
方证大师得知消息要更早一些他吃了一惊,连忙召集一部分执事会议。
眾僧到来之后,听闻消息均是惊讶不已。
“师兄,路司李习得《易筋经》,看来確凿无疑。”
“方证师侄,此事不得不问,《易筋经》为本派至高无上之心法,如何落入他人之手须要问个清楚。”
眾位老僧都是神情凝重。
“各位师叔、师弟!”方证嘆道,“少林《易筋经》,眼下得传者都在我们其中,绝非我们其中一人传授。此事我们先前论起过,恐怕他就是从达摩观影石所悟,他是如何做到的,我也一无所知。”
眾僧面面相,达摩观影石已经被少林撤下,不再让游人瞻仰,他们这些日子时时都在钻研,
可是始终一无所获。
难道当真是达摩祖师点化
许久之后,方生才道:“师兄何不亲笔致信,询问於路司李”
方证点点头,嘆道:“也只得如此!”
眾人议论了一会观影石之事,方证话锋一转:“路司李所说的另一桩事情,诸位以为如何”
眾僧沉默。
许久之后,才有一枯瘦的老僧缓缓道:“此前,老訥一直不同意如此行事,不过眼下看来,即便任我行重出江湖,有路司李制约,怕是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依了他也无不可。
立即便有人接过话来道:“师兄说的不错,若是不行,他自然会安排別人行事,与其与他结怨,不如继续合作,以免少林领袖武林的声誉败落。”
方证见此前极力反对的两位师叔齐齐改口,欢喜道:“既然都无异议,老訥便亲自安排,以免有所错漏。”
平定州,黑木崖。
成德大殿上,东方不败高高在上,接受教眾朝拜。
紫衫侍者不时传出话来,“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有令”,著某长老进见。
一个个长老,便在数百武士交叉平举的长刀之下,弯腰低头,穿过长廊,来到大殿,向东方不败小声匯报。
“路司李大败任我行”杨莲亭又惊又喜,不由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起来,“如此,我当可高枕无忧。”
听完这个消息,他顾不上再见別的长老,便匆匆宣布朝会结束。
杨总管喜滋滋穿过密道,来到真东方不败闺房。
“哦!”东方不败也颇为异,“他是如何贏的”
东方不败接过信笺,反反覆覆看了好几遍,不由得笑道:“这小子深藏不露,任教主此番,可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此前与他合作,可见我並没有做错。”
“莲弟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没错。”
东方不败目光闪烁,眉头微,对这样一个结果,他也是极其意外。
口中说著,却如侍妾一般,亲自为杨莲亭奉上茶水。
杨莲亭喝口茶道:“你到此刻还叫任我行任教主”
“莲弟莫要生气,我不过一时习惯而已。”
杨莲亭眉飞色舞,大声道:“自从任我行重出江湖以来,神教人心浮动,不少人私下都在盼这老贼归来,千秋宫一战,声音倒是消失不少,但如此一味纵容,总是让人气恼。”
“莲弟是打算再收拾一批”
“老是罚一些香主,杀一些旗主,大傢伙早腻味了,不杀一两个长老,人心不服。”
东方不败陪著笑道:“除了—
“除了童百熊,谁都可以杀是也不是”杨莲亭目露狠厉,冷笑道,“这位风雷堂堂主,一而再说道,“任教主是本教前任教主,重病隱居,才让东方兄弟当教主”,这话怎么说
“任教主是东方兄弟的旧上司,武功见识,未必在东方兄弟之下。』这话又怎么说”
“莲弟莫要生气。”东方不败心疼地说,“都是当年为了安抚教眾,才有这些说辞,谁知这童大哥,竟然信以为真。”
“早一刀杀了,哪来这么多事还有那任大小姐,养虎遗患,一直到今天,都是我的麻烦——“
“这”东方不败张口欲辩,见杨莲亭脸色难看,便將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沉默片刻才道,“莲弟放心,如今任我行,在招揽教眾之前,定然不会上黑木崖。便是来了,也叫他有去无回。”
“所以,童百熊不得不死。”杨莲亭发狠道,“他这般都不死,今后我还如何统御教眾。要不然,定任我行、任大小姐为叛逆,要不然先杀童百熊。”
东方不败脸色有些难看,沉吟良久,终於点了点头。
杨莲亭大喜,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
“我先处置教中大事,稍后再来见你。”
东方不败的脸孔顿时做娇羞状,他邪魅地笑笑道:“那位天竺神僧的药確实不错—“
等杨莲亭离开,东方不败犹自痴痴发笑,许久才平静下来。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信笺,又仔细看了一遍,看过之后,教主不由得低眉沉思许久。
“这小子收伏千秋宫,若是再收拾了嵩山,接下来他又会做什么呢”
千秋宫。
路平带著任大小姐离开千秋宫的事情,任我行和殷清琴都知道了。
任我行恼怒异常,当即准备起身,要与路平再次比过。
“教主息怒,杨莲亭方在极力拉拢路司李,若是为其所用,恐怕大事去矣。如今有大小姐牵制路司李,我们正好趁机聚拢教眾,再图黑木崖。”
牵制你当这是牵制
任我行气愤难平。
向问天忙道:“教主当务之急,就是养好身体,备泰山论剑,只要战胜左冷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想到左冷禪,任我行渐渐冷静下来。
如今要做的事情太多,敌人太强大,自己身边的帮手又太少。
“这小子算计如此之深—”任我行忽然泛起一个念头,不由得大笑起来。
“教主何故发笑”
任我行摇摇头道:“你说泰山之上,这小子会算计何人”
向问天一阵呆滯,不久也反应过来。
二人相视一笑,竟是將任盈盈的事情,暂时给忘掉了。
宫主府的大殿中。
殷清琴则颇为满意地看著二人,並为二人安插了一个绿竹翁。
看著绿竹翁一张板著的老脸,路平一时间也是无语。
二人要经由淄川、济南,到泰安府。
一路多黑风会的势力。
黑风会在青州府、济南府交界的群山之中,这一带山寨诸多,每逢灾荒年或是乱事,便有诸多乡民涌入山中,结成堡寨自守。
灾年、乱世一过,再纷纷离开山中。
也有留下来的,留下来的,大都成为教会、帮会成员。
黑风会即是这样的情况。
昔日,黑风会曾受任大小姐管辖。
如今却闭门不出,仿佛没有看到任大小姐过境一般。
绿竹翁纷纷不平,便提出要依教规处置这些人。
“难道我还希望他们前呼后拥追隨吗竹贤侄大可不必如此。”
任盈盈面对这种情况,却是安心许多。
父亲再出江湖,她收穫了一些忠诚,也收穫了许多背叛,这是人之常情。
端午向她求三尸脑神丹解药的盛况,已经一去不復返。
任盈盈觉得,她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淄川和青州之间,有层层叠叠的方山。
这一代樵夫眾多,走在山间小路上,便听到樵歌之声,此起彼伏,不绝於耳。
三人不禁悠然神往。
翻越万山,已是黄昏。
山北一处溪流,溪水之畔是一座寺庙,金地院。
三人便到院中歇息。
捐献一些银两嘱託金地长老买香油之后,长老便安排了一处院子,供三人休息。
绿竹翁负责生火做饭。
路平则和任盈盈说起了日间所听到的樵歌,
任盈盈这些日子似乎想通了什么,她兴致颇高,轻启朱唇,一曲清歌悠然响起。
【且嗟跎,且婆娑,学唱一个水调樵歌。
且步步入云窝,有时悄悄度烟萝。
看那嵩衡泰华,嵯峨,羊肠峻岭,鸟道危坡——】
这是琴歌《樵歌》中的一段。
传说元兵入临安,琴曲大家毛敏仲晦跡岩壑,隱遁不仕,做《樵歌》,召人归隱山林,
任盈盈於此,恐怕才开始有隱逸之志。
不一会,绿竹翁便端来了饭菜,又从行囊中拿来一壶酒,一脸警告地看了路平一眼,黑著脸离去了。
任盈盈调试著琴弦,鏗鏘之声断断续续。
“竹翁待人,一直都很和气,唯独对你不假辞色,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挪输地看著路平,笑笑道。
路平脸色一沉,也苦笑:“朝廷“狗官”,被真正的江湖中人嫌弃,也是有的。”
《樵歌》有一段傲倪物表,即是笑公卿,傲王侯之意。
真正的江湖中人,视名利若浮云尘土。
当世江湖,没有几人可以做到。
“真正的江湖中人”任盈盈面露思索之色。
素手轻拨琴弦,只听得琴声清亮,悠扬不绝。
“你带我到泰山,是否是安我父母之心”
良久琴声渐歇,任盈盈幽幽问道。
“有这样一重意思,要不然他们想著我会对付他们,少不得又起风波。”路平坦然道,“还有一重意思,却只是为了你。”
“我”任盈盈的眼神变得明亮了几分,“只是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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