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不会让他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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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月牙在高级餐厅发疯的视频,如同病毒般在网络上疯狂传播。#神医堂堂主疯了#
#战大少相亲现场变修罗场#
#神医堂前堂主形象崩塌#
等词条迅速冲上热搜榜首。
视频里她歇斯底里的模样、恶毒的咒骂、以及那身不合时宜的睡袍,与她往日精心维持的优雅形象形成了毁灭性的反差。
上流社会的八卦谈资、网友们的群嘲,如同无数把利刃,将裴月牙最后一点尊严剥得干干净净。
视频发酵不到两小时,裴月牙就接到了神医堂长老会措辞严厉的紧急通知,要求她立刻前往堂内议事厅,就“严重损害神医堂百年声誉”一事做出解释。
当裴月牙拖着疲惫、狼狈不堪的身躯赶到神医堂时,迎接她的不是往日的恭敬,而是无数道或鄙夷、或幸灾乐祸、或冷漠的目光。
昔日她一手掌控的议事厅,此刻气氛凝重得如同法庭。
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端坐上位,面色沉肃。
而令裴月牙瞳孔骤缩的是,裴俊逸竟然也坐在了下首一个显眼的位置,虽然努力保持着严肃,但眼底那抹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更让她血液逆流的是,在议事厅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裴予汐竟然也在!她由霍聿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坐在一张铺了软垫的椅子上,神情淡漠,仿佛只是来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她那隆起的腹部,此刻在裴月牙眼中更是无比的刺眼。
“裴月牙!”首席长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可知罪!”
裴月牙浑身一颤,强撑着最后一丝骄傲,尖声反驳:“我何罪之有?!我是被人陷害的!是有人故意设计我!那段视频是断章取义!”
“陷害?”另一位长老冷笑,将一叠打印出来的网络评论和新闻报道摔在她面前,“那这满城风雨,也是别人陷害你的?你当众行凶,辱骂他人,形象尽毁,将我神医堂的颜面置于何地?!多少代先辈积攒的清誉,都被你一朝丧尽!”
“那不是行凶!那是……那是战霆骁他背信弃义,他……”裴月牙试图辩解,声音却因为激动和虚弱而颤抖。
“够了!”首席长老厉声打断,“无论缘由如何,你身为神医堂前堂主,行为如此失当,造成如此恶劣的影响,已不配再与我神医堂有任何瓜葛!经长老会一致决议,即日起,将你裴月牙从神医堂除名!收回一切与神医堂相关的权柄、信物!从此,你与我神医堂,恩断义绝!”
“除名?!”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裴月牙头上。
她可以失去战霆骁,可以暂时失去堂主之位,但被神医堂除名,意味着她裴月牙的根基被彻底斩断!她将真正变得一无所有!
“不!我不服!”裴月牙彻底疯了,她像一头被困的野兽,红着眼睛嘶吼,“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为神医堂付出那么多!你们这些老糊涂!你们是被猪油蒙了心!是有人想夺我的位置!是裴予汐!还有裴俊逸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是他们合起伙来害我!”
她的目光猛地射向角落里的裴予汐,充满了刻骨的怨毒:“裴予汐!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散播谣言!是你把那个视频发给我的!是你设计了一切!你就是为了让裴俊逸这个废物上位!你好狠毒的心肠!”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裴予汐身上。
裴予汐在霍聿城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她脸上没有任何被指责的慌乱,只有一种近乎怜悯的平静。她迎着裴月牙疯狂的目光,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议事厅:
“裴月牙,你说我散播谣言?那你勾结战霆骁,伪造病历,企图陷害我和我徒弟的时候,可曾想过‘谣言’二字?”
“你说我设计你?那你一次次在背后煽风点火、搬弄是非,甚至想利用病人来打击我的时候,可曾想过‘设计’二字?”
“至于裴俊逸上位……”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各位长老,最后落回裴月牙脸上,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难道不是你自己德不配位,一次次将私人恩怨置于医道之上,将神医堂当成你争权夺利的工具,才导致众叛亲离、人心尽失的吗?长老们选择俊逸,是因为他年轻、有潜力、更重要的是,他心中有医道,而非只有私欲。这,难道不是你自己一步步造成的吗?”
裴予汐的话,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一层层剥开了裴月牙虚伪的外衣,将血淋淋的真相摊开在所有人面前。
她没有直接承认视频是她发的,但她点出了裴月牙所有的恶行,每一桩都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你……你承认了!你承认是你害我了!”裴月牙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疯狂地大笑起来,指着裴予汐,又指向各位长老,“你们听到了吗?她承认了!她就是幕后黑手!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她害的!”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默和厌恶的目光。
长老们不是傻子,孰是孰非,他们心知肚明。
裴月牙的倒行逆施,早已寒了众人的心。
如今她身败名裂,不过是自作自受。
裴予汐的反击,在他们看来,甚至是清理门户的必要之举。
“无辜?”首席长老的声音如同寒冰,“裴月牙,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将责任全部推卸他人!神医堂留你不得!来人!请她出去!收回她的堂主令牌!”
两名孔武有力的弟子应声上前。
“滚开!别碰我!”
裴月牙拼命挣扎,状若疯魔,头发彻底散乱,妆容被眼泪和汗水糊成一团,嘶吼着,“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裴家嫡女!我才是神医堂的正统!裴予汐!你这个野种!你不得好死!裴俊逸!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的诅咒和谩骂在空旷的议事厅里回荡,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最终,她还是被强行拖了出去,如同拖走一袋垃圾。她象征着权力和身份的堂主令牌,被无情地收缴。
在她被拖出大门的那一刻,首席长老深吸一口气,沉声宣布:“鉴于裴月牙已被除名,堂主之位不可久悬。经长老会商议,一致推举裴俊逸,暂代堂主一职,望其勤勉克己,光大神医堂!”
议事厅内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裴俊逸激动地站起身,向各位长老深深鞠躬,目光不经意间与裴予汐交汇,充满了感激和敬畏。
裴月牙凄厉而不甘的咒骂声渐渐消失在神医堂厚重的大门之外,议事厅内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空气中还残留着方才激烈冲突的硝烟味,但更多的,是一种旧时代被强行终结、新时代即将开启的躁动与期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位被长老会一致推举暂代堂主之位的年轻人——裴俊逸身上。
只见裴俊逸站在原地,他并没有像众人预料的那样,立刻诚惶诚恐地谦逊推辞,说什么“晚辈才疏学浅,难当大任”之类的客套话。相反,他缓缓抬起头,脸上先前那丝压抑的兴奋和得意已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
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各位长老、堂内骨干,目光清澈而坚定,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首席长老以及众人,抱拳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但开口的声音,却清晰、沉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多谢首席长老,多谢各位长老、各位同仁的信任与抬爱!”
他直起身,腰板挺得笔直,继续说道:
“俊逸深知,暂代堂主之位,责任重大!此位,关乎神医堂百年声誉,关乎众多同仁的前程,更关乎未来无数病患的安康!”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铿锵有力:
“此位,俊逸不推辞!并非俊逸狂妄自大,而是俊逸相信,在各位长辈的扶持下,在同仁们的共同努力下,我裴俊逸,有能力,也有决心,胜任这份工作!”
这番毫不怯场、甚至带着几分“当仁不让”气魄的发言,让在场一些年长的、习惯了谦逊礼让的老派人物微微蹙眉,但更多年轻一代的弟子眼中,却爆发出热烈的光彩!他们早就受够了裴月牙那套论资排辈、压制新人的作风,裴俊逸这番自信的宣言,恰恰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裴俊逸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洪亮,抛出了自己的“施政纲领”:
“我裴俊逸在此承诺,暂代堂主期间,必将做到三点!”
“第一,尊师重道,团结同仁!神医堂不是我裴俊逸一人的神医堂,是所有心怀医道之人的共同家园!我将虚心听取各位长老教诲,尊重每一位同仁的意见,绝不行裴月牙那般排除异己、独断专行之事!”
“第二,医术为本,病患为先!我们将定期举办医术研讨,鼓励创新,一切以救治病患为最高准则,绝不允许任何以权谋私、损害病患利益的行为!”
“第三,锐意进取,光大门楣!神医堂不应固步自封,我将带领大家,与外界优秀医学力量交流学习,让神医堂的医术,惠及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这三点承诺,条条直指裴月牙执政时期的弊端,句句说到了大家的心窝子里。议事厅内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
“说得好!”
“小裴堂主有志气!”
“我们支持小裴堂主!”
“神医堂早该如此了!”
欢呼声、掌声此起彼伏。
尤其是那些曾经被裴月牙打压、或是看不惯她所作所为的弟子和医师,更是激动不已,仿佛看到了神医堂焕然新生的希望。
几位长老对视一眼,眼中也流露出欣慰和认可。他们推举裴俊逸,固然有裴予汐的因素和清理门户的需要,但此刻裴俊逸展现出的魄力和清晰的思路,让他们觉得这个选择没有错。首席长老抚须点头,沉声道:“好!俊逸,你有此志气和担当,我等甚慰!望你牢记今日之言,不负众望!”
裴俊逸再次躬身:“俊逸定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
表态完毕,当众人围上来纷纷道贺时,裴俊逸那点憋了许久的“嘚瑟”劲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冒了点头。他悄悄挺直了腰板,下巴微微抬起,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翘。他拍着一位相熟师弟的肩膀,声音带着压不住的兴奋:“怎么样?师兄我平时吊儿郎当,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吧?”
那师弟也是个人精,立马奉承道:“那是自然!裴堂主您深藏不露,一鸣惊人!以后咱们可就跟着您混了!”
裴俊逸闻言,更是心花怒放,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朵上。他下意识用目光去寻找师傅裴予汐的身影,想看看师傅是不是也在为他骄傲。
然而,角落里的座位已经空了。
裴予汐和霍聿城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
裴俊逸心里微微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被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淹没。他知道,师傅不喜欢高调,提前离开是她的风格。但他更知道,自己能有机会站在这里,全靠师傅一次次力挽狂澜和暗中扶持。
“师傅,您看着吧,”裴俊逸在心里默默发誓,“徒弟我一定把神医堂打理得漂漂亮亮,绝不给您丢人!”
这一刻,裴俊逸正式迎来了他人生中的高光时刻。从一个人人背后议论的“关系户大师兄”,到临危受命、众望所归的代理堂主,他用自己的方式,宣告了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相对比于神医堂内的热闹喧嚣,而裴月牙那充满不甘和怨恨的尖叫声,最终消散在神医堂古老的大门之外,再也激不起半分涟漪。
裴月牙彻底输了,输掉了名声,输掉了地位,输掉了爱情,也输掉了最后的立足之地。而这一切的终结,正是在她曾经最志得意满的地方。
神医堂,从此再无裴月牙的一席之地。
神医堂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庆祝着新堂主的诞生。
而仅仅一墙之隔的幽暗巷口,却是另一番地狱景象。
裴月牙像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冰冷肮脏的路沿上,昂贵的睡袍被污渍沾染,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如同枯草般纠缠。
她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汗水和灰尘糊得不成样子,眼神空洞地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耳边似乎还回荡着议事厅内的欢呼和自己被拖拽时的尖叫。
从云端跌落泥潭,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
就在这时,一辆线条流畅奢华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她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先是一双锃亮的手工皮鞋落地,接着,霍聿城小心翼翼地将裴予汐搀扶下来。
裴予汐穿着舒适的孕妇装,外面裹着柔软的羊绒披肩,在霍聿城的守护下,与路边狼狈不堪的裴月牙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对比。她的脸色平静,看着裴月牙的眼神里,没有胜利者的炫耀,也没有同情,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漠。
裴月牙空洞的眼神在接触到裴予汐的瞬间,骤然聚焦,爆发出蚀骨的怨毒和疯狂!她像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嘶吼着如同恶鬼般扑向裴予汐!
“裴予汐!你这个贱人!是你!都是你害的我!我要杀了你!”
然而,她还没靠近裴予汐三步之内,就被霍聿城带来的两个身形矫健的保镖轻而易举地制住,双臂被反剪,动弹不得,只能像困兽一样疯狂地挣扎尖叫。
“放开我!你们这些走狗!裴予汐!你不得好死!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都不得好死!”污言秽语如同毒液般从她口中喷射而出。
霍聿城的眼神瞬间结冰,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刚要开口,裴予汐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
裴予汐上前一步,平静地看着状若疯魔的裴月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她的咒骂:“裴月牙,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是你自己种下的因,结出的果。嫉妒、贪婪、狠毒,每一样,都足以将你拖入深渊。这,是你应得的。”
“我应得的?”裴月牙疯狂大笑,笑声凄厉而绝望,“哈哈哈!裴予汐,你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就干净吗?你不过是个运气好的贱人!”
裴予汐并不动怒,只是看着她,忽然问出了一个埋藏已久、石破天惊的问题:
“裴月牙,你敢不敢告诉我,裴朝夕……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如同按下了暂停键,让裴月牙的疯狂咒骂戛然而止。她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恐惧和慌乱,但随即被更深的怨恨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厉所取代。
若是以前,为了战霆骁,为了他们共同的利益和秘密,她打死也不会说。
但如今,战霆骁那个负心汉已经抛弃了她,相亲的画面如同毒刺扎在她心上!
裴予汐又将她逼到了绝境。
她还有什么好维护的?
她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裴朝夕?哈哈哈!”裴月牙再次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癫狂和一种宣泄秘密的快意,“你终于问她了!那个天才!那个永远压我一头的姐姐!”
她死死盯着裴予汐,眼神恶毒如同毒蛇:“你以为是我害死她的?没错!我是嫉妒她!我恨不得她消失!但是裴予汐,你太高看我了!我那时候,哪有那个本事和胆子,去谋划一场天衣无缝的‘意外’死亡?”
裴予汐眼神一凝:“你说什么?”
“是战霆骁!”裴月牙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了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快感,“是那个你或许觉得只是冷漠自私的战霆骁!是他一手策划的!是他找人,在我姐姐的药里动了手脚!那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连当时的堂主都查不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是心力交瘁导致的器官衰竭!”
这个真相,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夜空!
裴予汐皱眉,第一反应就是觉得绝不可能。
自己就是一个医生,又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出来呢?
连一向沉稳的霍聿城,眉头都狠狠皱了起来。
裴月牙彻底打开了话匣子,积压多年的秘密和怨恨倾泻而出:“战霆骁看中了神医堂的资源和影响力!但他需要一个容易掌控的傀儡!我姐姐裴朝夕太聪明,太有主见,他控制不了!所以他选择了我这个嫉妒成性、又蠢又容易摆布的妹妹!他帮我扫清了最大的障碍,扶我坐上堂主之位!条件就是,神医堂的大部分资源和决策,都要听他的!”
她歇斯底里地笑着,眼泪却混着脸上的污浊流下来:“哈哈哈!裴予汐,你听到了吗?你那个好姐姐,是被她根本看不上的男人,为了利益害死的!而我?我不过是战霆骁手里的一把刀,一个可悲的替罪羊!现在我没用了,就像扔垃圾一样被他扔掉!”
她指着裴予汐,声音尖利:“还有你!你以为战霆骁为什么后来也开始针对你?不仅仅是因为我!更是因为他发现你比裴朝夕更难控制!你的医术,你的影响力,威胁到了他暗中掌控神医堂的计划!所以他才会一次次帮他!哈哈哈!我们姐妹俩,斗得你死我活,其实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都是笑话!”
裴月牙疯狂地诉说着,将战霆骁如何利用她、如何操控神医堂资源为自己谋利、甚至如何利用神医堂的人脉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许多连裴予汐和霍聿城都未曾掌握的隐秘,都在她崩溃的宣泄中暴露无遗。
她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痛苦和罪恶感,都转嫁出去,拉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裴予汐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寒意。她之前只是猜测姐姐的死有蹊跷,可能与裴月牙的嫉妒有关,却没想到背后隐藏着如此肮脏的阴谋和如此狠毒的战霆骁!
霍聿城紧紧握住她的手,无声地传递着支持和力量。他看向裴月牙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战霆骁,这个名字,在他这里已经被划上了彻底的红线。
裴月牙喊得声嘶力竭,最后脱力般地瘫软下去,被保镖架着,只剩下无声的流泪和喃喃自语:“都是骗子……都是利用……我错了……姐姐……我错了……”
不知她是在向裴朝夕忏悔,还是为自己可笑的一生悲鸣。
裴予汐最后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终究没再说什么。
她对霍聿城轻声道:“我们走吧。”
夜色笼罩着城市,裴月牙回到了她自己名下的一处高级公寓。
这里曾是她和战霆骁幽会的爱巢之一,充满了奢华的回忆,但此刻,每一件昂贵的摆设都像是在讽刺她的落魄。
她砸碎了客厅里几个价值不菲的花瓶和摆件,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狼藉一片,如同她此刻的心境。耻辱、愤怒、绝望,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
“咔哒”一声轻响,公寓的智能门锁被指纹解开。
裴月牙猛地回头,只见战霆骁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玄关。他依旧西装革履,一丝不苟,但脸上不再是往日的从容,而是布满了阴鸷和压抑的怒火。
他环视着狼藉的客厅,眉头紧锁,眼神里的嫌恶毫不掩饰。
“裴月牙,”他开口,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兴师问罪的意味,“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在餐厅像个疯婆子一样撒泼,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裴月牙的心像是被冰锥狠狠刺穿,先是一阵冰冷的刺痛,随即燃起滔天怒火!她竟然还在潜意识里期待过他或许是来解释,甚至是来安抚她的!真是可笑!
“麻烦?!”裴月牙尖叫着冲到他面前,仰头瞪着这个她曾倾心爱恋的男人,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战霆骁!你只想到你的麻烦?!那我呢?!我的脸面!我的名声!我被神医堂像条狗一样赶出来!这些在你眼里,都比不上你那场该死的相亲重要吗?!”
战霆骁看着她猩红的眼睛和凌乱的头发,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烦躁取代。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合理”一些,带着他惯用的那种虚伪的深情和无奈:
“月牙,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那个相亲,是我家里逼我去的!我根本不想去!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他说着,甚至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像以前那样将她搂进怀里安抚,“是我不好,没有提前跟你解释清楚,让你误会了……”
若是以前,他这番“深情告白”和拥抱,或许还能让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裴月牙软化。但此刻,经历了被当众羞辱、被逐出师门、看透了他相亲时那副满意嘴脸的裴月牙,只觉得无比恶心!
“别碰我!”裴月牙猛地打开他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连连后退,眼神里充满了讥讽和悲凉,“战霆骁,你还在骗我!还在把我当傻子!被逼的?你看着那个姓苏的女人时,眼睛里的光也是被逼出来的吗?你跟她约好去听音乐会也是被逼的吗?!”
她的质问如同连珠炮,砸得战霆骁脸色难看。他没想到裴月牙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裴月牙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积压的所有委屈、愤怒和绝望彻底爆发了!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冲上去对着战霆骁就是一阵疯狂的捶打、抓挠!
“骗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我甚至……我甚至默认了你对我姐姐……”她说到一半,猛地刹住,但愤怒让她口不择言,“你现在却这样对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战霆骁起初还忍着,任她发泄,毕竟他今天来,除了兴师问罪,也确实存了一丝稳住她、免得她狗急跳墙泄露更多秘密的心思。他甚至还试图再次抱住她,用苦肉计:“月牙,你打吧,骂吧,是我不对……但我真的是有苦衷的,家里给我压力太大了……”
然而,裴月牙的拳头和指甲毫不留情,很快他脸上、脖子上就出现了几道血痕,西装也被扯得皱巴巴。疼痛和狼狈终于激怒了他。
而真正让战霆骁彻底撕下伪装的,是裴月牙在疯狂中哭喊出的下一句话:“苦衷?哈哈哈!战霆骁,我什么都没有了!神医堂今天已经把我除名了!我彻底完了!这都是拜你所赐!”
“除名?”战霆骁猛地抓住她再次挥来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脸上的那点伪装的深情和耐心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现实的冰冷和审视,“你说什么?神医堂把你除名了?!”
裴月牙被他剧痛的手腕和骤变的态度惊得愣了一下,随即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震惊和……算计?一种比愤怒更深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她的脊梁。
“是……是又怎么样!”她强撑着吼道,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出,“那些老不死的,听了裴予汐的挑拨,就把我赶出来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满意了吗?!”
她期待着他会愤怒,会安慰,会说“没关系,你还有我”。
然而,战霆骁松开了她的手,像是甩掉什么脏东西。他后退一步,用一种重新打量货品般的眼神,上下扫视着狼狈哭泣的裴月牙,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极其残酷而轻蔑的冷笑。
“除名了……呵,呵呵……”他低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讽刺,“裴月牙,你果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裴月牙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废物!”战霆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留情的羞辱,“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选你合作!你以为我喜欢你?我不过是看中你神医堂堂主的身份和裴家的那点资源!现在好了,你连最后这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你变成了一个声名狼藉、一无是处的弃妇!你还指望我能要你?”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裴月牙的心脏。她浑身冰冷,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哦,对了,”战霆骁仿佛觉得还不够,继续用语言凌迟着她,“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去相亲吗?我现在明白告诉你,苏小姐温柔贤淑,家世清白,能给我的事业带来巨大的帮助。而不是像你,除了发疯、嫉妒、给我惹麻烦,还会什么?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战霆骁!你不是人!!”裴月牙发出凄厉到极致的尖叫,再次扑上去,却被战霆骁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战霆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扯乱的领带和西装,眼神冰冷而绝情:“裴月牙,看在我们过去‘合作’一场的份上,我最后给你一句忠告:识相点,滚得远远的,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也别再想耍什么花样。否则,我能让你姐姐‘意外’死亡,也能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
说完这句赤裸裸的威胁,他不再多看地上如同破碎娃娃般的裴月牙一眼,转身,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开。厚重的公寓门“砰”地一声关上,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空荡奢华的公寓里,只剩下裴月牙瘫在地上,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和寒冷而蜷缩成一团。
她没有再哭喊,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嘴里发出如同受伤幼兽般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她终于彻底明白了,从始至终,她都是一枚棋子,一件工具。用完了,就被无情地丢弃,甚至还要被踩上几脚,嫌她脏了脚。
爱情?那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觉和战霆骁精心编织的陷阱。
此刻,她的心,比被神医堂除名时,还要死寂千万倍。
而一股名为“同归于尽”的疯狂恨意,正在这死寂中,悄然滋生。
战霆骁最后那些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不仅刺穿了她所有的幻想,更将她最后一点作为人的尊严和存在价值,彻底碾碎成齑粉。
每一句,都在她脑中疯狂回荡,放大,带着战霆骁那冰冷轻蔑的眼神和嘴角残酷的冷笑,一遍遍凌迟着她的灵魂。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从喉咙最深处挤出来的绝望嘶吼,猛地爆发出来。裴月牙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疯狂地撕扯,仿佛要将那些痛苦的记忆连同头皮一起撕掉!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裴月牙,裴家嫡女,曾经神医堂最年轻的堂主,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像一条丧家之犬,被师门驱逐,被爱人抛弃,被羞辱得体无完肤!
她的目光空洞地扫过这间充满回忆的公寓。在这里,战霆骁曾无数次拥抱她,在她耳边说着甜蜜的情话,许诺给她未来;在这里,他们也曾一起密谋,如何排除异己,如何攫取更多的权力和利益……那些她曾以为是她聪明、是她手段高明的过往,此刻看来,竟是如此的愚蠢和可笑!
“魔鬼……他是个魔鬼……”裴月牙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镜。镜子里映出的女人,形如槁木,眼神疯狂,哪里还有半分昔日高高在上的风采?
她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裴月牙……你呢?”她对着镜子,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清醒,“你明知道他心狠手辣,明知道他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你甚至……你甚至早就怀疑姐姐的死和他有关……你为什么还要爱他?!为什么还要帮他?!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一切都赌在他身上?!”
质问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充满了自我毁灭式的悔恨。
“是因为他给你的那些虚假的温柔吗?是因为他承诺帮你坐上堂主之位吗?还是因为你那该死的、扭曲的嫉妒心?!嫉妒姐姐的天赋,嫉妒裴予汐得到的一切,所以你觉得只有抓住战霆骁这个同样黑暗的人,才能证明你自己?!”
她像是疯了一样,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咆哮,唾沫星子飞溅在镜面上。
“你才是最大的傻瓜!最大的蠢货!你爱上的根本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条毒蛇!一个利用你、榨干你最后一点价值然后把你像垃圾一样扔掉的魔鬼!”
她想起战霆骁提起姐姐死亡时那轻描淡写的威胁,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让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因为她那点可悲的嫉妒和野心,她默许了,甚至协助了魔鬼的行径!
“姐姐……姐姐……”裴月牙瘫软下去,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引狼入室……我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
巨大的悔恨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后悔的不是失去战霆骁的爱情,而是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盲目,如此愚蠢,为什么会被欲望和嫉妒蒙蔽了双眼,爱上并依附于这样一个魔鬼!
她曾经看不起裴予汐,觉得她假清高。
可现在她才明白,裴予汐是清醒的,她不会像她这样,把所有的希望和人生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最终摔得粉身碎骨。
所以,裴予汐才会有这么高的成就吧?
“哈哈……哈哈哈……”哭着哭着,裴月牙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悲凉,“裴月牙,你活该……你真的活该啊……”
她现在一无所有了。
名誉、地位、爱情、亲情,甚至对未来的希望,全部灰飞烟灭。只剩下这满室的狼藉,和一颗被悔恨与仇恨彻底吞噬的、千疮百孔的心。
战霆骁以为他抛弃的是一个没有价值的废物。
但他错了。
他抛弃的,是一个被逼到绝境、失去一切、连死亡都不再惧怕的裴月牙。
裴月牙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神由疯狂的悔恨,逐渐凝聚成一种近乎死寂的、却更加危险的冰冷恨意。
她完了,但她也不会让那个毁了她一生的魔鬼,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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