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焱术

　　宁竹鸣察觉身后的声音有些远，转头，便见云容慢悠悠地走着。

　　“怎么？还没想好？”

　　语气有些兴味。

　　云容哀怨的目光投来。

　　心道，哪能这么快，现编不需要时间么？大哥——

　　也怪她昨夜喝多了，头昏脑胀地忘记了要提前想好说辞。

　　但她知道宁竹鸣并不恼怒，看他开心值就知他此时心情不错。

　　她往前走了几步，

　　“公子何必纠结要我一个解释，总归结果是好的就成。

　　“我帮公子解决这些隐患，让诸班直们比试无后顾之忧。公子该奖赏我，而不是在此非要我给说法。”

　　宁竹鸣见她这般理直气壮，又气又笑，

　　“一码归一码，你别混淆在一起。奖赏是一回事，我现在说的是你拿我做筏子做这些，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云容嘴角往下撇，

　　“我就是个弱女子，哪有什么目的？纯粹是为了公子，为了大辰。

　　“我一心为主子着想，一心想为大辰出力，公子还这般质问我。”

　　声音越来越低。

　　宁竹鸣抚了抚额，他都没说什么，她怎么还委屈上了。

　　脑子转了转，突然想到那夜她本要逃离，后面被他捉回，接着她态度转弯，说要跟着他到殿前司，再到刚才的行为。

　　她的目的似乎就是要助他赢得比试，所以这就是她所谓的任务？如同她要亲他手背一样？

　　另外，她似乎真的能准确判断出别人开心与否，那自己在她面前岂不是没情绪可藏？

　　可云容并不想将真相告诉他，所以在她眼中，自己也并非可靠的。这个结论让他有些失落。

　　宁竹鸣心思千转，无奈道，“姑且信你一回。走吧，去丰乐楼用膳。”

　　“公子，我今儿想回云中院用膳。”

　　“为何？你下午不过来殿前司？”

　　“公子，今儿下午百灵姑娘还会在府上唱曲，我想去听曲。”

　　见宁竹鸣垂着眼，情绪不明，云容忙道，“公子放心，经历过昨天的事，我保证不会再落入别人圈套。”

　　云容其实是想查清楚那青衫男子是不是她所猜疑之人，还有那白芍到底是什么情况？

　　宁竹鸣自然知道许氏不会再对她下手，毕竟已经得到他们想要的，再则，有飞霜在暗处保护，他并不担心云容的安危。

　　其实她回府也好，他今儿去丰乐楼也有事。

　　“好，那你就回府吧。”

　　“多谢公子。”

　　两人在殿前司门口分开，一个往丰乐楼，一个往宁国公府。

　　丰乐楼雅间。

　　宁竹鸣到的时候，午膳都已备好，林以正正在悠哉喝茶，陈掌柜在一旁作陪。

　　见他过来，陈掌柜问候了句便退下替他们关好门。

　　林以正挑了挑眉，“云容没和你一起来？”

　　宁竹鸣拉开圆椅落座，“她有事回府了。”

　　林以正哦了一声，执起汤匙舀了几口汤下肚，“你找我可是有事？”

　　宁竹鸣道，“我想知道如果一个人的心头血被取，会有什么症状或者说后果？”

　　林以正放下汤匙，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道，

　　“心头血乃人最为重要精气所在，若被取走，轻者身体虚弱，气血亏损，会有头晕目眩、心悸气短等症状。

　　“重者，怕是会损伤心脉，乃至危及性命。

　　“不过被取之人身体康健且取的量少，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也能恢复。”

　　他狐疑看了宁竹鸣一眼，“你问这个作何？”

　　宁竹鸣低首吞了一口饭，“我听闻了一桩奇事，说是要取人的心头血入药，便好奇问问。”

　　林以正一副我不信的表情。

　　宁竹鸣岔开话题，“你今儿上午怎么没来殿前司？”

　　往常即便殿前司无人受伤，他也会进来和他们打声招呼。

　　林以正抬眸看他，“陛下头疼，去给陛下诊脉了，你猜我在陛下的御案上瞧见了什么？”

　　宁竹鸣问，“什么？”

　　“一个女子的画像，那女子应该就是清秋。”

　　林以正眼神深幽，

　　“怪不得柳太师会认错，那云容和清秋果真是相像，为兄现在都怀疑云容的身世怕是不简单呐。”

　　放下筷子，倾身道，

　　“你想想，清秋当时就在陛下身边当差，陛下与她日久生情，这最正常不过。

　　“两人年少冲动，情到深处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也再所难免。清秋又死得蹊跷，连陛下都查不出原因，为兄想这里面怕是大有隐情。

　　“说不定清秋还没死，那云容有没有可能……”

　　宁竹鸣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正色道，“这些都是你胡乱猜测，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他暗自垂眸，细想林以正所言，显然陛下对清秋有情。

　　只不过，他见过容庚的异样，容庚对清秋也是有情的，那么清秋喜欢的到底是谁？

　　“为兄自然知道，身为太医，医术是其次，嘴严才是护身符。为兄知道你喜欢云容，也信任你，才会对你说这些。”

　　林以正说完起身，

　　“你若无事的话，为兄得走了，为兄和沐瑶约好在前面书斋见面，可不能迟。”

　　宁竹鸣不解，“你前天不是刚去柳府见过她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不懂么？”林以正瞪他，“为兄和沐瑶又不像你和云容能天天见面，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宁竹鸣丢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滚。

　　林以正走后，宁竹鸣喊了陈掌柜进来，将阿九调查到的事情和陈掌柜实言相告，然后问，

　　“本公子知道你之前做过术士，你可有听说过此术？”

　　陈掌柜沉思了会，躬身回道，

　　“不瞒公子，小的确有听小的师父提起过，和公子说的大差不差，公子不妨听听看。”

　　“说吧。”

　　“小的师父曾说，西夷有一种邪术名为焱术，需取自一个人的妒火，怒火，及爱火，此三火共生于心头，故而要从心头血提取。

　　提取后放入特质丹炉中淬炼，要淬炼十二个时辰方能成焱毒。此毒用在提取者所爱之人身上才能起效，那术士通过术语可控制其心智，使其成为傀儡。”

　　宁竹鸣眸如刀刃，“那如果用在其他人身上呢？”

　　陈掌柜回想了下，道，

　　“这个……小的倒不曾听师父说过，但估摸会反噬到那术士身上，毕竟他是施加术语之人，至于被用焱毒之人会如何，小的着实不知。”

　　宁竹鸣眼神冰冷，“不知正好，正好和本公子一起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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