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太子返秦

　　不久之后，白起辞世的消息传遍全军。

　　每一位秦军将士听到后，无不黯然神伤，有人跪地痛哭，有人默默绑上白布于肩头，以示哀思。

　　那位曾带领他们征战四方的老将，已悄然归于尘土。

　　但他的名字，仍在风雪中回荡，在每一名士兵的心中燃烧。

　　岳飞正在书房执笔，为扶苏草拟一封辞官文书。他打算离开政事纷扰，回到云州隐居一段时日，理清胸中积压的思绪。

　　高宠推门而入，带来一则消息——白起已逝。

　　笔尖在纸上猛然一顿，墨迹晕开如血。

　　岳飞僵坐不动，眼神空茫，似被某种无形之力钉在原地。

　　“将军？”高宠低声唤道。

　　声音如风穿林，终于唤醒了他的神志。

　　岳飞缓缓抬眼，目光落在案头那封尚未写完的请辞书上。脑海中浮现出白起昔日教诲的点滴，还有范仲淹在牢狱之中那句沉甸甸的遗言。

　　许久，他轻叹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手一扬，纸页飞起，落入炉火之中。

　　火焰跳跃着，将字迹吞没，也将他心底最后一丝退意焚为灰烬。

　　十日后，扶苏安排妥当城中诸务，启程返秦。

　　随行者包括赵构，以及一众被俘的宋国要员。

　　宋国已另立赵慎为帝，赵构不再是关键人物。他的存在，不过是一枚尚有象征意义的棋子。

　　扶苏早已料到此局，并未动容。

　　但此人仍需带回咸阳。毕竟他曾是宋国君王，身份未灭，留之可作牵制。

　　所有宋臣皆被押解西行。

　　汴梁城外，三万秦军列阵出发，旌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一辆马车内，赵构掀开车帘，回望那座逐渐模糊的城池。

　　风雪漫天，宫阙楼台只剩轮廓，如同梦境消散。

　　他一生长于汴梁皇宫，从不曾想过，离别竟以这般方式降临。

　　寻常君主若能踏入他国王都，必是铁骑破关、凯旋而归。可他不同，他是囚徒，赴的是异国之都。

　　“这一去，怕是再也见不到故土了。”

　　心口像压了块寒冰，冷得发疼，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他知道，从此天涯羁旅，再难回头。余生或将终老咸阳，埋骨他乡。

　　唯一慰藉，是文天祥再度出山，扶持赵慎登基，延续大宋宗庙。江南富庶依旧，兵甲数十万，守土自保足矣。

　　只是，争霸天下之路，已然断绝。

　　宋国自此偏安东南，退出中原逐鹿的大局。

　　未来是否还能重振雄风？无人可知。

　　赵构久久凝视着身后渐行渐远的故都，直到它彻底隐没于风雪。

　　他放下帘幕，闭目不语，仿佛将整个旧世关在了窗外。

　　......

　　秦国都城咸阳。

　　扶苏大败宋国的消息早已传遍街头巷尾。百姓奔走相告，朝堂为之震动。这一战，不仅拓疆千里，更震慑诸侯。

　　秦地的万千子民无不激动万分，欢声雷动！

　　宋国曾是中原最强大的国家，开战前有谁相信秦国能将其击溃？

　　可事实却是秦国大胜！不仅逼得宋国俯首称降，更是一举攻陷其王城，连他们的国君也被擒获带回咸阳！

　　“太子殿下万岁！”

　　“我大秦有此储君，何愁不能问鼎天下？”

　　“此战不光灭了宋国威风，就连唐国妄图插手，也被太子亲自挡了回去！”

　　“听说唐国出动二十万精锐，统帅正是名震天下的李靖，却被王翦以十万之兵杀得大败而归！”

　　“真是痛快！”

　　“以往唐人总以为高人一等，如今也该低头了。”

　　“吞并宋国半壁江山，我大秦版图何止翻了一番？太子实乃天赐英才！”

　　“不知殿下何时归来，百姓翘首以盼。”

　　“有此太子，实乃宗庙之幸、黎民之福！”

　　众人尚不知白起已逝的消息。

　　举国上下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对扶苏再立奇功感激涕零。

　　咸阳宫内，雪落无声。

　　一场大雪刚过，整座王城银装素裹，宫殿屋檐皆披上素白。

　　民间传言，冬雪丰盈则来年五谷昌盛，百姓纷纷称此为祥瑞之兆。

　　褒姒已有八月身孕，自五月起便居于深宫静养，芈夫人严令她不得随意走动。

　　为免她寂寞，李丽质每日前来相伴，谈笑解忧。

　　“姐姐，你说公子能在年节前回来吗？”

　　褒姒凝望窗外飞雪，轻声开口，眉宇间藏着一丝不安。

　　李丽质放下手中未缝完的婴衣，抬眼笑道：“怎么，才几日不见就开始念着了？”

　　“哎哟，我在这儿陪你说话解闷，倒不如那远在千里外的男人一句话贴心。”

　　她故意嘟嘴抱怨，语气俏皮。

　　褒姒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嘴，只是低头抚着隆起的腹部，低声叹息：“不是……是我现在这般模样，实在难看得很……”

　　孕期带来的丰润让她身形圆柔了不少。

　　原本清瘦的瓜子脸变得饱满如鹅蛋，肌肤莹白细腻，反倒添了几分温婉娇态，令人怜惜。

　　“又瞎想什么呢？”

　　李丽质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现在最好看，我都爱看，扶苏怎么会不心动？”

　　褒姒听罢，眸光微闪，心头阴霾悄然散去。

　　两人继续闲话，话题渐渐转到近来的战局。

　　宋国覆灭已是定局，而另一场震动天下的战役——秦与唐之间的交锋，更是令人津津乐道。

　　秦军以十万之众击溃唐军二十万，正面击溃了被誉为大唐军神的李靖，这一战的意义远不止一场胜利所能概括。

　　此前，秦与唐虽摩擦不断，却始终未动刀兵。

　　但这一次，战火已燃至无法回避的地步。

　　唐国折损十余万精锐，元气大伤。

　　如此重创，使得两国之间再无回旋余地，昔日盟约化为尘土，敌意深入骨髓。

　　李丽质的身份也因此变得微妙无比。谁曾想，那场寄托和平期望的联姻，仅维持三年便随战鼓崩裂。世事变迁，令人唏嘘。

　　战后，嬴政曾单独召见李丽质，语气平和地告诉她不必忧虑。

　　早在她假称有孕、试图拉拢唐国支援时，她便已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无论局势如何演变，嬴政心中早已将她视作真正的家人。

　　事实上，她的生活也并未因国事动荡而动摇。

　　当褒姒提起边境战况，她只是抬手将耳边一缕青丝挽至耳后，神情淡然地说：“两国纷争，与我何干？我如今只是大秦太子妃。”

　　曾经，她也会为出身与命运感到困扰。

　　可自从听了扶苏那一席话后，心结便悄然解开。

　　秦与唐皆是庞大国度，其决策运转从不取决于一人悲喜。

　　当初的婚配，说到底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所幸的是，她在冰冷的政治棋局中，遇见了真心相待的人。

　　她与扶苏彼此倾心，逃开了牺牲的命运。

　　又何必自以为肩负重任，徒增烦恼？

　　扶苏说得对，在这片土地上，只要男子尚能执剑，就不会轮到女子挺身而出。

　　无论秦唐最终走向何方，她所能做的，不过是静观其变。

　　因此，她早已放下执念，不再为朝堂风云牵动心绪，安心守着自己的位置。

　　褒姒听罢，心头一松，终于释然。

　　话题就此打住，两人重新低头缝制婴儿衣物，针线穿梭间，屋内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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