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碎星礁的“欢迎仪式”

　　界域传送带来的空间眩晕感尚未完全消退，碎星礁那混合着腐朽、腥咸与死寂的独特“气息”，便如同无数根冰冷的细针，蛮横地刺入每个人的感官。

　　脚下是湿滑、布满墨绿色苔藓与不知名粘液的黑色礁石，踩上去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空气中弥漫着高浓度的水汽，沉重而冰冷，裹挟着浓烈的、如同千万年未清理的咸鱼仓库混合着硝石与某种微弱但顽固的血腥气味，无孔不入地钻入鼻腔。

　　“呕……”墨痕第一个没忍住，干呕了一声，连忙从机关包里掏出一个简易的过滤面罩戴上，声音闷闷地传来，“这地方……空气里是掺了陈年海底泥和锈刀子吗？”

　　云笈和白芷虽未失态，但秀眉也紧紧蹙起。云笈指尖微动，一层无形的清风符咒在身周形成微弱的循环，试图隔绝那令人不适的气味。白芷则默诵静心咒，佛光微现，将试图侵蚀心神的污浊气息悄然净化。

　　就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司文星，镜片后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他迅速操作玉板，记录道：“环境空气质量：极差。主要污染物：高浓度硫化氢、甲烷、腐败有机物气溶胶及未知腥臭挥发性物质。长期暴露可能对呼吸道及神经系统造成损害。建议：佩戴过滤装置，或持续运转净化类法术。”

　　唯有阿土，皱着可爱的小鼻子用力吸了两下，眨了眨大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反应剧烈的众人：“啊？就是有点咸咸的、腥腥的味道呀，有点像……放大了一万倍的海鲜市场？没那么难闻吧？”她自幼在莽荒山野长大，对这类原始粗犷的气味接受度意外地高。

　　团队所在的传送平台，位于碎星礁区域相对较高的一块巨型礁石上。放眼望去，四周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由无数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的黑色礁石组成的“丛林”。这些礁石犬牙交错，有的如同利剑直刺昏暗的天空，有的则像匍匐的巨兽，表面布满了被海水和狂风侵蚀出的孔洞，发出呜呜的怪响。黑色的海水在礁石缝隙间缓慢流淌、拍击，那声音粘稠而压抑，仿佛巨兽沉睡的鼾声。

　　根据巡天司提供的大致地图，他们需要前往碎星礁唯一的临时聚集点——“破浪营地”落脚，并以此为据点，进一步侦查“星尘遗廊”的入口以及可能存在的寂灭星官踪迹。

　　就在他们辨认方向，准备动身时，旁边一块歪斜的礁石阴影下，传来一个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

　　“嘿，新来的？细皮嫩肉的，是准备喂‘剃刀浪’还是‘漩涡鱿’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破烂不堪、几乎看不出原色的油布蓑衣的老者，正蜷缩在那里。他手里拿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酒壶，时不时灌上一口。他的脸庞被海风和岁月侵蚀得如同干枯的树皮，布满了深深的沟壑，一只眼睛浑浊不堪，另一只则被一个黑色的眼罩覆盖。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咧嘴笑时，露出的牙齿稀疏不堪，尤其缺了颗显眼的门牙，让他的笑容显得格外狰狞又带着几分滑稽。

　　“老丈有礼。”苏岩上前一步，拱手道，“我等初来乍到，欲往‘破浪营地’，不知该如何行走？”

　　那独眼老渔夫上下打量着苏岩，又瞥了一眼他身后气质各异的众人，尤其是目光在墨痕那鼓鼓囊囊的机关包和阿土那与她体型不符的巨大战斧上停留了一瞬，嘿嘿笑道：“去破浪营？顺着这条‘断脊路’往下，看到最大的那艘破船骨架就是了。不过嘛……”他拖长了语调，用酒壶指了指昏暗的天空下那更加深邃恐怖的无尽海渊方向，“看你们这架势，不像是来捡破烂的，是想去那鬼门关口瞅瞅吧？提醒你们一句，碎星礁的‘欢迎仪式’，可不止是闻点臭味。”

　　他似乎意有所指，但并未明说，只是又灌了一口酒，靠在礁石上，不再理会众人。

　　团队依照老渔夫指点的方向，踏上那条被称为“断脊路”的险峻小道。这条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在陡峭礁石上天然形成的一些可供落脚的凸起和裂缝，狭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下方就是深不见底、缓慢蠕动的黑色海水。

　　环境对装备的考验立刻显现。墨痕刚拿出一个用于探测能量波动的小巧罗盘，仅仅暴露在空气中几十个呼吸，那精密的金属表面就迅速蒙上了一层白色的盐晶和水汽，指针的灵敏度明显下降。

　　“我的天！这腐蚀性！”墨痕心疼得直抽冷气，连忙用特制的绒布擦拭，并给罗盘加持了一个微型的防潮结界，“这鬼地方的空气，简直就是机关造物的天敌！灵力消耗凭空多了三成！”

　　司文星见状，立刻打开记录板，一边艰难地在崎岖的路上保持平衡，一边飞速记录：“观察：高湿度、高盐分环境对非防护类精密法器及机关造物具有显着腐蚀与干扰效应。建议：为所有外露设备施加持续性防护结界，或改用更耐腐蚀材料。此条将纳入《高危环境装备适应性指导手册（碎星礁分册）》。”

　　就连苏岩也感觉到，怀中的周天星辰盘运转时，需要分出一部分力量来抵御空气中那股无所不在的、带着湮灭特性的能量微粒的侵蚀。星璇则显得有些烦躁，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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