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暴怒

　　暴怒的咆哮震得帐顶的灰尘簌簌落下。骨

　　力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刀砍人。

　　帐内所有人心头一紧，连大气都不敢喘。

　　蒙格见状，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可汗息怒！此刻发怒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弄清详情。”

　　他说着转向那名几乎要晕厥的斥候，厉声问道，“说清楚！何处遇袭？敌人是谁？有多少人马？如何突破的防线？辎重是战损还是被焚？图门亲王如何受的伤？”

　　骨力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强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阴鸷的目光死死盯住传讯的斥候，“对！说！给本汗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若有半句虚言，本汗活剐了你！”

　　那斥候被吓得魂飞魄散，磕磕巴巴地回道，“回……回可汗，蒙格将军……就……就是在黑石谷外围扎营地遇袭……夜……夜里……敌人来得突然，先……先是外围哨兵被清，然后营地就乱了……”

　　“小人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士兵们说，似乎是鬼影带着手下出现了，那鬼影还使着长刀，力大无穷……”

　　“后面就是营地核心区域又突然冒出古怪的毒烟……然后就起了大火……物资就是那场火给烧没的……”

　　斥候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仿佛回忆起了极其诡异的场景。

　　“那火最后好不容易扑灭了，结果等我们清理剩余的物资的时候，才发现好多辎重车都是空的！车里的物资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空的？”骨力眉头紧锁，和蒙格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

　　这描述，与他们圣坛被毁和萨都遇刺何其相似！

　　“图门亲王呢？他怎么受得伤？”蒙格继续问道。

　　“亲王……亲王殿下起初指挥救火……后……后来听到粮车是空的……急怒攻心，吐了血昏迷了，亲王殿下醒来后便下令全军北撤，去与苏赫巴鲁将军汇合……”

　　斥候所知有限，翻来覆去就是“敌人凶猛”，“毒烟”，“大火”，“空的粮车”。

　　至于敌人的具体来历，战术细节，兵力多寡，他根本说不清楚。

　　听着这语无伦次、缺乏关键细节的汇报，骨力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但这一次，怒火中掺杂了更多对图门无能的鄙夷和愤怒。

　　什么吐血昏迷，这是知道自己闯了兜不住的大祸，然后故意找了个重伤的由头。

　　“砰！！”

　　骨力猛地一拳砸在坚硬的木制案几上，上面的杯盏震得跳起老高，汁水四溅！

　　“废物！！图门这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蠢货！无能至极的蠢货！！”

　　骨力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跳，所有的冷静和谋划被滔天的怒火烧得干干净净！

　　“数万大军！数万草原勇士！竟然被区区几百个藏头露尾的鼠辈摸到眼皮子底下，把本汗分给他的战利品……偷了个干净？！还是烧之前就偷没了？！他是猪吗？！他的金狼卫都是瞎子？！都是摆设吗？！”

　　骨力气得在王帐内来回疾走，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咆哮声震得帐顶都在嗡鸣。

　　“本王早就知道！图门这老匹夫，平日里争权夺利、拖后腿比谁都厉害！仗着族中辈分和那点势力，处处与本王作对！”

　　“这次南下劫掠时抢东西他冲在最前面，分战利品时他嗓门最大！轮到正事，需要他押运物资，断后阻敌时，他就成了这么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骨力猛地停下脚步，血红的目光死死盯向南方，仿佛能穿透营帐，看到图门那狼狈溃逃的身影。

　　“本王让他押运第三批，已是看在他亲王身份，给了他最安稳的一条路！蒙格和苏赫巴鲁都安然无恙，偏偏是他！偏偏是这个只会内斗、只会吸血的蠹虫坏了大事！本王的整体战略，全毁在这个老废物手里！”

　　骨力越说越气，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兵器架，铿锵作响。

　　“苏赫巴鲁也是个蠢货！停下等他们？等着被图门这丧门星带来的晦气和追兵一起缠上吗？！”

　　骨力很清楚，这时候再下令让苏赫巴鲁不要接应图门已经晚了，等他们这边的王令传过去，估计两方的兵马都已经汇合了。

　　“传令！立刻再派快马，警告苏赫巴鲁，他若因接应图门而导致物资有失，本汗连同他一起问罪！”

　　“可汗息怒。”蒙格再次开口，声音沉稳，打破了帐内死寂，“图门亲王失职，确乃重罪。然此刻问责苏赫巴鲁将军，恐寒了将士之心，亦将迫使图门部残兵与苏赫部彻底捆绑，若生哗变或投敌，后果不堪设想。”

　　骨力猛地转头，血红的眼睛盯住蒙格，“难道本汗现在连敲打手下的权利都没了？要是不让苏赫巴鲁知晓厉害，我的整个大军都有可能毁在图门那蠢货手中！那苏赫巴鲁若聪明，就该立刻舍弃图门，全速前来汇合！”

　　“可汗明鉴。”蒙格微微躬身，“苏赫将军或许正有此意，然图门亲王毕竟身份尊贵，强行舍弃，于部落联盟有损。不若令苏赫巴鲁分兵：命其精锐押送自身物资急速北返，另派一部兵马跟图门的残部缓行。如此，既保全大部物资，亦全了部落情谊。”

　　骨力闻言，胸中翻腾的怒火稍歇，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精光。蒙格此计，既实际又毒辣，确实是最佳选择。

　　“好！”骨力猛地一拍案几，“就依你所言！蒙格，你亲自拟令让苏赫巴鲁分兵，告诉他，本汗只要物资的安全！若办砸了，提头来见！”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至于图门……他不是喜欢争吗？不是喜欢给本王使绊子吗？”

　　骨力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狠厉，“等回到王庭……本王倒要看看，他图门亲王，拿什么来跟本王争！本王保证，他会为他今天的无能，付出他绝对想象不到的代价！”

　　“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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