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午夜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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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任天停好四米二厢货车。长出了一口气,点了一支烟,一天工作结束。
快递公司货车司机不仅仅开车,装车、卸车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也许南中大地锻造出的货车司机近乎全能,绝非亮点,而是落后的一种彰显。
任天启动心爱的“五羊公主”踏板摩托车,疾驶而去。
“不对呀!在这儿吃了半年饭了,怎么就改名字了?不是‘董妮饭店’吗?咋成‘天天餐厅’了?”任天看着崭新的喷绘招牌踌躇不前,去别的饭店吃饭还真不习惯。
人都有惯性,倒不是因为董妮这个28岁的单身老板娘沉鱼落雁。
“发什么呆呢?天天同学!你不吃饭了啊?”董妮石墨蓝牛仔裤配白色短袖舞动青春之美,一指禅点了点任天的鼻尖。
一米七大长腿儿摄人心魂,任天不由心跳加速。
“没事换什么门头?差点以为走错门了!这事整的!”任天叼着烟走进饭店,一屁股坐下。“老规矩!鸡蛋面或者蛋炒饭、紫菜蛋花汤伺候!”
“我呸!今天我还就不伺候,自己做去!我请客!两菜一酒!赶紧的!”董妮白了任天一眼。
“咱俩谁是老板啊?有你这么对待食客的吗?真是的!”任天一万个不乐意,还是起身去了后厨。
认识半年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是朋友,是兄妹,还是什么呢?任天说不清楚。
董妮是否能说清楚,任天不清楚。
十五分钟后,任天端着两盘菜到前厅。
董妮美眸一亮,赞赏有加。“青椒肉丝青椒翠绿,肉丝白嫩。土豆丝晶莹剔透,配上红椒丝,白里透红。天天同学,点赞!点赞!”
任天撇了撇嘴。“我要是吃现成我也夸大其词,吃吧你!”
董妮满上“杜康”酒——两个高脚杯。
任天乐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有料!我说,我这儿咋就成天天同学了?”
“我乐意!管着吗?咦……!哎哟喂!天天同学!你这菜可是甩我几条街啊!看不出来啊!”董妮发自肺腑,边吃边大发感慨。
“23456!少来啊这套!就这一次啊!吃吧你就!太过夸张,是为虚假!”
任天话音刚落,“轰隆隆……”炸雷响起,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
“得!人不留人天留人。”
董妮白了任天一眼。“整个一臭贫!吃喝走起,难得姐今天高兴。”
“喜从何来?愿闻其详!”任天满嘴脆爽土豆丝。
“莫使金樽空对月!天天同学!”董妮举杯。
“天生我才必有用!一米七大长腿儿!”任天举杯邀明月。
“真难听!一米七大长腿儿!”董妮嗔怪道。
“叮当!”
半杯酒下肚,两人互为记者,开始漫长的……
窗外,大雨依旧滂沱,喝酒的天气,雨一直下……
任天的酒量也就半斤,三两酒下肚,眼圈微红。“大长腿儿!知道为什么大雨吗?”
“怎么听怎么别扭儿!大长腿儿难听!”董妮内心是欢喜的,腿长就意味着婀娜多姿,S身材啊!“为什么?”
“哥八点上班,开车加装卸到午夜,老天都感动的哭了。有首歌叫《感动天感动地》就是为我写的,哈哈!”
“呕吐!某些人是真的不要脸啊!”董妮夹菜的频率是极高的。
“我说!你这个倾国倾城财会专业,怎么着职场也财务总监白衣OL丽人啊!怎么就一个人辛苦守着个小饭店啊?还守成了深夜食堂。不理解!很不理解!”
董妮白了任天一眼,眼神暧昧又复杂。“这店是爸爸留给我的,从小跟着爸爸学厨艺,妈妈走的早,所以什么也比不了这小饭店!是我的全部,我也爱好厨艺,是一种艺术和传承。
至于守成深夜食堂是因为等候一头猪,半年了,天天守到午夜,这头猪能否明悉呢?”
“那这头猪够幸运,让大长腿儿守候了半年……啊!”任天突然感觉到什么,总感觉不对劲儿,午夜时分,天天都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吃饭啊!
“嗯哼!品出味儿了吗?”董妮戏谑道,眼波流动,妩媚动人。
任天举杯,一口干了杯中酒。“你这拐弯抹角骂我是不?董妮大长腿儿!”
董妮老板范儿十足,纤手粉指轻敲桌面。“此时此刻!我决定了,以后吧你就是我的长工了,后厨归你了。你中文加财会两个专业去快递公司开货车,你什么意思?天天同学!”
“爱好呗!运动的感觉,简简单单!简单是美!”任天是轻易不喝酒的,开车的原因再加上时刻需要清醒的头脑。“啊!大长腿儿!你怎么又开一瓶啊?明天还要上班啊!这酒驾可是不行不行的!”
“不用去了,我替你辞了!”董妮镇定自若,双手托着下巴,气势如虹。
“得了吧!替我辞了?辞职得本人提出啊!”
“我说我是你老婆,家里有急事,不得已而为之。我送给你们女主管一套化妆品,嘿嘿!”董妮给任天满上杜康酒。“不用谢我!以后我是你老板,要服从管理。”
任天被逗乐了。“哈哈!董妮!你喝多了吧?胡扯的哥差点信了。”
“不信是吧?跟我到二楼看看。”董妮拉起任天上楼。
“大长腿儿!够彪悍啊你!”
董妮开始指点迷津。“这是我的卧室,隔壁这间是你的。进去看看室内是你的东西不?我把你的出租屋也退了,千万别谢我!嘿嘿!”
“啥玩意儿?我租的房子也退了?你这操作是霸道总裁还是霸道女友?”
董妮像贤惠的妻子一样收拾着床品。“除了你的书和这盆君子兰其他的都丢了,一屋子烟味、汗臭味儿。呐!床品新的,牛仔装新的,西装新的,鞋袜新的,洗漱用品新的,大长腿儿够意思吧!”
“嘿!董妮!你这强制规划哥的人生轨迹啊?你这不是抢吗?”
“就抢了,怎么的?你以为我白等了半年午夜零点啊?!这么说吧,除了你内裤里的玩意儿我不了解,其他关于你的我了如指掌,无后顾之忧了吧!下楼继续喝酒,明天睡个大头觉,姐陪你,不过你睡你的房间,我睡我的房间,别想歪了!”董妮一直很文静的,此刻泼辣、果断异常。
任天被拉下楼继续喝酒。
“天天同学!再整俩硬菜……”
“这就使唤上了?大长腿儿总裁!”任天其实还在懵着,董妮的连环举措一时半会还没消化,还没适应。
“不然呢?你是我的人了,赶紧整菜去?”董妮非常严肃,装的和真的似的。
任天转身去了后厨,头继续懵着,将懵进行到底。
董妮则拍拍小胸脯,低头,披肩长发顿时遮住了俏脸。“我的妈呀!好紧张啊!这家伙要是不同意,本宫的脸往哪儿搁啊?好在!哈哈!半年的调查没白费啊!这家伙从善如流,嗯!不错!”
董妮没事偷着乐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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