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雪岭龙吟

　　长白山天池的冰面在正午阳光下泛着蓝光。林教授踩着特制雪地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海拔两千米的高原反应让他头痛欲裂。

　　"再坚持一下。"杨逸递来氧气瓶，"前面就是废弃的气象站。"

　　小龙从林教授羽绒服领口探出头，金瞳警惕地扫视四周："有血腥味。"

　　气象站破败的铁门虚掩着，杨逸握枪的手紧了紧。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僵在原地——

　　五具穿着防化服的尸体呈放射状倒毙，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有个碗口大的血洞。更诡异的是，伤口边缘结着冰晶，在零下二十度的环境里冒着热气。

　　"子弹做不到这样..."林教授蹲下检查，"像是被某种高温射线..."

　　"龙息。"小龙游到一具尸体前，用尾巴挑起工作证，"复兴会新派的研究员...他们果然在这里做实验。"

　　杨逸踢开里间的门，突然倒吸冷气。房间中央是个透明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个赤身裸体的"人"——那张脸赫然是张明远！舱体连接的屏幕上滚动着数据：

　　【克隆体7号】【龙血融合度71%】【预计存活期14天】

　　"他们在克隆自己？"林教授震惊道。

　　"不，是在制造容器。"小龙的金瞳收缩，"为某个强大的意识准备躯壳..."

　　屋外突然传来引擎声。杨逸扒开百叶窗，脸色骤变："降龙会！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十几辆雪地摩托包围了气象站，骑手们清一色白色伪装服，胸前别着银色的龙形徽章。为首的人摘下护目镜，露出一张和林教授有七分相似的脸！

　　"林朝宗..."小龙吐出这个名字，"降龙会大祭司，你祖先林朝英的胞弟后裔。"

　　林教授大脑嗡的一声。家族档案里确实提过林朝英有个弟弟，但在山海关战役前就神秘失踪了...

　　"交出铜镜，林默。"林朝宗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你们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对抗什么。"

　　杨逸已经架好狙击枪："传闻降龙会是守墓人中的极端派，主张直接毁灭龙脉。"

　　"愚蠢！"小龙突然窜到窗台，"他们是想释放——"

　　玻璃轰然炸裂！林教授被冲击波掀翻，模糊中看到林朝宗手中某种武器发出的蓝光。培养舱里的克隆体睁开了眼，瞳孔是诡异的竖瞳！

　　杨逸拖着林教授退向后门："他们有电磁脉冲武器！"

　　三人跌跌撞撞逃进松林，身后传来雪地摩托的轰鸣。小龙突然挣脱林教授的手，飞向高空："分头走！我去引开他们！"

　　"等等！"林教授想抓住它，却扑了个空。小龙在空中划出金色轨迹，降龙会的人立刻调转方向追去。

　　杨逸拉着林教授躲进一处冰缝："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是冲着小龙！"

　　冰缝深处隐约有蓝光透出。两人小心前行，竟发现个隐蔽的升降平台——直通山腹的军事基地！

　　"这是...前苏联时期的设施？"林教授看着锈蚀的俄文标识。

　　杨逸检查着还在运转的电子锁："不，更早...关东军秘密基地。"他指向某个模糊的鹰徽，"看这个标记，当年日本人也在研究龙脉..."

　　电梯突然启动！两人来不及躲藏，门开处，五个穿白大褂的人惊愕地瞪大眼睛——他们胸前别着复兴会的雄鹰徽章。

　　僵持只持续了半秒。杨逸的子弹精准命中领头者的膝盖，林教授趁机按下关门键。电梯急速下降，警报声刺破耳膜。

　　"下面就是主实验室！"杨逸换上新弹夹，"准备好，我们可能要面对..."

　　电梯戛然而止。门开时，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人类想象的极限——

　　直径百米的球形洞窟中央，悬浮着块房屋大小的翡翠！它内部封印着条沉睡的巨龙，每片鳞甲都清晰可见。更骇人的是，翡翠表面插着数十根导管，绿色能量正被源源不断抽出。

　　"他们在抽取龙脉本源..."林教授声音发颤。

　　翡翠旁的控制台前，坐着个穿中将制服的老者。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身，林教授的心脏几乎停跳——那张脸和铜镜里看到的吴三桂一模一样！

　　"终于见面了，林默。"老者微笑，"或者说，我该叫你...侄孙？"

　　杨逸的枪掉在地上："吴...吴世璠？"这是历史上吴三桂孙子的名字。

　　老者摇头："名字不重要。三百年来，我们吴家每一代都会选个最像祖辈的孩子...作为容器。"

　　他按下控制钮，翡翠里的巨龙突然睁开一只眼睛！洞窟剧烈震动，控制台的屏幕疯狂闪烁：

　　【能量过载】【封印破损率89%】【紧急撤离】

　　"你们来得正好。"吴世璠走向某个装置，里面静静躺着那对翡翠耳坠，"还差术士血脉和守望者之泪，就能完全解开封印。"

　　林教授突然明白了什么，冲向控制台："你疯了！这条龙不是来帮人类的！它要复仇！"

　　吴世璠大笑："当然！当年张献忠挖到它时，它正因人类污染龙脉而陷入沉睡。"他狂热地抚摸翡翠，"知道它醒来第一件事要做什么吗？净化——用岩浆水清洗整个文明！"

　　杨逸捡起枪："那你为什么..."

　　"因为将军的遗愿啊。"吴世璠叹息，"既然他得不到这天下..."突然拔枪射中杨逸胸口，"...那就谁都别想得到！"

　　林教授扑向倒地的杨逸，吴世璠趁机启动最终程序。翡翠出现蛛网状裂纹，巨龙的另一只眼也睁开了！

　　洞顶开始坍塌。林教授拖着杨逸躲到控制台下，绝望地看着耳坠被机械臂送入翡翠内部——那里正是巨龙心脏的位置！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穿透洞顶！小龙如利箭射入，径直撞向翡翠。撞击瞬间，林教授怀里的铜镜突然发烫，程雪的半透明身影从镜中跃出！

　　"现在！"她抓住林教授的手按在铜镜上，"用心血唤醒真正的守墓人誓言！"

　　林教授掌心的雄鹰印记突然灼烧般剧痛，鲜血滴在铜镜上。镜面投射出无数光影——历代守墓人临终前的片段，最后定格在林朝英将血滴入青铜匣的画面。

　　"以血为引，以魂为锁..."程雪的声音回荡在洞窟，"龙眠于渊，天下长安！"

　　翡翠轰然炸裂，但飞出的不是巨龙，而是无数金色光点。它们汇聚成光河，涌入小龙体内。原本蛇大小的身躯急速膨胀，转眼间变成了一条威风凛凛的五爪金龙！

　　真正的巨龙这才显露本相——它只是团没有实体的黑雾，在金光中发出刺耳尖啸："守墓人！又是你们！！"

　　金龙一爪撕碎黑雾，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吴世璠："三百年前你们吴家就被蛊惑了。这不是龙脉化身，是寄生在龙脉上的'魇'！"

　　整个基地开始崩塌。程雪推着林教授："走！带杨逸出去！"

　　"你呢？"林教授死死抓住她半透明的手。

　　"我是守望者，这是我的职责。"程雪微笑看向金龙，"它会送我回镜界...下个月圆夜..."

　　金龙用尾巴卷起三人抛向逃生通道，转身迎向再度凝聚的黑雾。最后一刻，林教授看到程雪与金龙的身影在强光中融合...

　　他们被气流冲出山体时，整座长白山都在震动。天空中出现奇异的极光，云层组成巨大的龙形图案，持续了整整十三秒。

　　直升机轰鸣着逼近。林教授抱紧奄奄一息的杨逸，看到机身上的标志既不是复兴会也不是降龙会——而是国际刑警的徽章！

　　"看来..."杨逸咳着血，"第三方势力...登场了..."

　　当林教授再次醒来时，已身在长春某军区医院。病床前的电视正播放新闻：长白山发生里氏4.5级地震，暴露出二战时期日军秘密基地...

　　门开了，走进来的不是医生，而是个穿西装的金发女子。她亮出证件："国际异常现象调查组，艾琳·沃森。"流利的中文带着英伦腔，"林教授，我们需要谈谈关于'龙脉'的事..."

　　她身后跟着的助手解开领带，露出脖颈上的纹身——既不是雄鹰也不是龙，而是一枚铜钱图案。

　　"特别是..."艾琳从公文包取出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那对翡翠耳坠，"这个。"

　　林教授看向窗外。暴风雪正在减弱，云层缝隙中，似乎有道金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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