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后续12）月球背面

　　祖父挥动镇魂剑劈向触须，剑刃却被某种力量定格。

　　"看见了吗？"程镇岳对虚空呐喊，"这就是锁龙局真正要关押的东西！"

　　留影珠视角突然拔高至太空。

　　地球轨道上延伸出七根光钉，正好对应七大锁龙阵眼。每根光钉都钉住条贯穿地心的触须，而触须本体是个蜷缩在月球背面的星际存在。

　　"天外之手......"程镇岳的遗言在珠中回荡，"是流放至此的旧日支配者，锁龙井是它的牢笼！"

　　现实中的船体突然倾斜。鳞人们挖穿了冰层，条活体触须破冰而出，尖端分裂成七条小触手，直刺程渊后背的七节脊椎。

　　镇魂剑自动出鞘，金光斩断触手的瞬间，程渊脑中涌入海量记忆，不是人类记忆，而是星际旅行者的痛苦：

　　某个文明将灭世邪神封印在地球，镇魂将世代守护的竟是监狱看守之责。

　　"哥哥明白了吧？"船桅上的婴儿突然开口，声音是程小芸的语调，"我们镇魂将一脉，本是天外之手的后代囚徒。"

　　极光突然变成血红色。所有镇魂舟的苔藓同时枯萎，露出船壳上刻满的忏悔录，是历代镇魂将的绝笔，记载着他们发现真相后的绝望。

　　程渊的脊骨发出崩裂声，新生的镇魂剑脊椎承受不住真相冲击，裂纹中渗出星际尘埃般的物质。通幽瞳强制进化，左眼虹膜浮现出星图纹路。

　　他看见最终结局：七婴汇聚之日，天外之手将破封，镇魂将唯有两种选择，以自身为祭品加固封印，或带领邪神重返星际。

　　"选择吧。"鳞人们在冰原上叩拜，"为囚徒开锁，或为狱卒守门。"

　　程渊抱起船桅上的婴儿。

　　孩子咧嘴露出满口尖牙，脐带突然勒住他的手腕。极光中浮现出另外六名婴儿的方位，他们的啼哭声正通过地脉传向月球背面。

　　镇魂剑发出悲鸣，程渊终于明白，这把剑的真正作用不是斩妖除魔。

　　而是斩断故乡的归途。

　　北极极光突然凝固成翡翠般的实体。程渊看见光带中浮现出非欧几里得几何图案，那些角度违背物理学的曲线正汇聚成漩涡中心。

　　鳞人们疯狂扑向光涡，身体在接触瞬间量子化，像被拆解的数码影像般重组。

　　"星际传送门！"苏沉舟的警告被极光吞没，"别让它们完全开启......"

　　程渊的镇魂脊椎发出高频震动。

　　七节腰椎脱离肉体悬浮，在极光中组成钥匙形状。通幽瞳被迫读取漩涡深处的数据流：月球坐标、生物识别协议、监狱守则第737条......

　　鳞人教主的爪子抓住程渊脚踝，这个全身覆盖晶状鳞片的变异体嘶吼着："回家...带我们回家..."

　　它的眼球爆裂，露出后面星云状的神经束，光涡突然收缩。

　　程感到身体被拆解成基本粒子，左眼最后看见的是地球在身后缩成蓝色大理石。某种超越听觉的轰鸣声中，他重重砸在黑色月尘里。

　　重力异常轻盈。

　　程渊爬起身，发现站在环形山内的巨大建筑前。这座结构的墙壁像生物组织般蠕动，表面流淌着荧光绿的液体，组成不断变化的星际坐标图。

　　"欢迎回家，守望者793号。"墙壁突然裂开入口，声调是电子合成的程镇岳嗓音。

　　控制中心内部像某种巨兽的腔室。肉壁上的神经束发出脉冲光，照射出悬浮的操作界面，全是需要脊椎形状密钥的凹槽。

　　程渊的镇魂腰椎自动飞向主控台，插入时整个建筑发出呻吟般的震动。

　　"身份验证通过。"肉壁浮现出全息星图，"G-737监狱星状态：危急，囚犯P-001活跃度：87%。"

　　通幽瞳与控制系统同步。程渊左眼浮现出地球三维模型，七根光钉对应锁龙阵眼正在变暗，模型放大显示人类城市：

　　纽约地铁里钻出触须状根系、东京电视塔播放着催眠频率、北极冰层下睁开巨眼......

　　"监控记录1933年。"程渊用思维发出指令。

　　肉壁放映出黑白影像：年轻程镇岳站在相同位置，正与某个透明生物交谈，字幕显示："第792任守望者申请增加刑期，遭典狱长拒绝。"

　　"典狱长是谁？"

　　影像切换至地球形成初期。

　　某个星际法庭正在审判团雾状生物，"天外之手"因吞噬恒星被判处永久流放。而站在原告席上的，正是长着镇魂将金瞳的守望者祖先。

　　"我们...是狱警后代？"程渊触摸肉壁，手感像温热的琥珀。

　　控制台突然警报大作，月球背面睁开七只巨眼，正是北极极光的源头。

　　每只眼睛都映出个锁龙阵眼的实时状况：多伦多医院里鳞化婴儿在重组DNA、罗马废墟下伸出触须、南极冰盖裂开星际通道......

　　"囚犯正在越狱。"系统冷冰冰地报告，"建议执行‘熔断协议’。"

　　程渊的脊骨被强行注入信息流。熔断协议内容令人战栗：引爆地核彻底毁灭监狱星，历代守望者中有十四人选择执行，最近一次是白垩纪末期。

　　"还有另一种方案。"系统突然切换成程镇岳的声线，"用守望者血脉重塑封印，但需要......"

　　肉壁爆裂！几条透明触手刺入控制中心，鳞人教徒们被触手卷入吸收，程渊的镇魂剑自动斩击，剑刃却穿过触手如同斩雾。

　　"物理攻击无效。"系统警报，"P-001是量子态生命体！"

　　程渊的左眼突然进化。

　　通幽瞳看见触手的真面目，是无数纠缠的时空裂缝，他本能地伸手插入自己胸膛，掏出跳动的心脏。血液在真空中凝成金色符文，正是锁龙井底的封印图案。

　　"以守望者之血......"程渊念出突然涌入脑中的古语，"重续刑期！"

　　心脏爆成血雾。血液符文贴附在触手上，暂时凝固了时空裂缝，控制系统突然弹出倒计时：【距刑期届满还剩 7地球日】。

　　程渊瘫倒在地，失去心脏的胸腔内，镇魂脊椎自动重组为泵血机构。

　　通幽瞳最后看见的影像，是月球内部的中空结构，那里沉睡着亿万被封印的星际囚犯，而地球只是最外层的看守岗哨。

　　控制中心开始崩塌，程渊被强制传送回地球前，听见典狱长的最终警告：

　　"七日内若不补全封印，熔断协议将自动执行。"

　　他坠落在北极冰原时，天空正下着鳞片状的雪。每片雪都映出个锁龙阵眼的危机：罗马婴儿长出触须、东京电视塔播放催眠波、南极升起星际信号塔......

　　苏沉舟拖着断腿爬来："你的心脏......"

　　程渊低头看向胸腔，镇魂脊椎构成的金色泵体正在跳动，泵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星尘物质。

　　"我不是人类。"他握住一把鳞雪，"是活体监狱钥匙。"

　　极光中浮现出另外六名婴儿的影像，他们围成圆圈，脐带组成新的北斗七星。中央浮现出程镇岳的遗言：

　　"当守望者爱上囚徒，刑期方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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