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谎言与背叛

　　TVB的直播车停在大楼正门台阶下，摄像师肩上的镜头扫过一张张愤怒或兴奋的面孔。

　　大楼内，陈议员正站在质询台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捕食者的光芒。

　　"特首先生！"

　　陈议员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彻整个议事厅，"您如何解释与GTI的密切往来？如何解释包庇日本间谍的行为？"

　　议事厅上方的环形屏幕播放着剪辑过的画面——

　　威龙与素世在安全屋交谈，无名潜入保安局的监控片段，全都配上了耸人听闻的字幕。

　　特首坐在官员席上，面色凝重如铁，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摩尔斯电码：

　　“坚持住”。

　　与此同时，郑国雄正坐在保安局的专车内。

　　车窗贴了防窥膜，将外界的喧嚣隔绝成模糊的背景音。

　　他取出加密卫星电话，拨通了四个熟悉的号码。

　　"计划变更。"

　　郑国强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目标优先级调整——无名和那个日本女人必须死在今天。"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回应：

　　"老大，警方系统里已经找不到他们的行踪……"

　　"那就去他们一定会出现的地方守着！"

　　郑国雄一拳砸在座椅扶手上。

　　他挂断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陈议员的身影出现在立法会休息室的监控画面里，正假装查看文件。

　　"老陈，听证会至少拖延三小时。"

　　郑国强对着电话说，"足够我们的人销毁证据了。"

　　陈议员推了推眼镜：

　　"司法委员会那边已经打点好了。等事情平息，你不但能全身而退，还能以'受害者'形象参选……过几天等你出来的时候，我给你洗尘接风……"

　　车窗外的阳光突然被阴影遮蔽——

　　TVB的记者正试图透过防窥膜拍摄车内情况。

　　郑国雄示意司机开车，黑色轿车缓缓驶离立法会大院，如同一条滑入深水的毒蛇。

　　西九龙公路的辅路上，一辆不起眼的灰色丰田正以危险的速度穿梭在车流中。

　　无名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副驾驶座上，素世正快速浏览骇爪传来的最新资料。

　　"陈议员与郑国雄的通话记录已经恢复。"

　　她将平板转向无名，"他们计划在听证会期间销毁所有证据。"

　　无名突然猛打方向盘，丰田一个急转驶入岔路。

　　后视镜里，两辆黑色SUV正加速追来，车头保险杠上的警灯无声闪烁。

　　"是那五个黑警中的两个。"

　　无名声音冷静。

　　素世迅速系紧安全带，同时拨通骇爪的通讯：

　　"我们被盯上了，需要支援坐标。"

　　轮胎在柏油路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无名驾驶丰田连续漂移过三个急弯，但追兵显然也是老手，始终咬住不放。

　　当车辆驶入葵涌货柜码头区域时，前方的闸口突然降下。

　　"陷阱！"

　　素世惊呼。

　　无名猛踩油门，丰田撞开闸口栏杆的瞬间，后方传来枪响。

　　后窗玻璃应声而碎，子弹擦着素世的发梢嵌入中控台。

　　"低头！"

　　无名单手控车，另一只手抽出配枪回击。

　　子弹击中领头SUV的轮胎，车辆失控撞向货柜堆，爆出一团火球。

　　但第二辆车已经逼近，副驾驶窗降下，露出黑手狰狞的面孔和黑洞洞的枪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辆重型卡车突然从侧面冲出，直接将黑警的SUV撞飞！

　　卡车驾驶室里，威龙冷峻的面容一闪而过，副驾驶座上的乌鲁鲁正架着一把改装过的速射机枪。

　　"走！"

　　威龙对着通讯器吼道，"听证会已经开始了！"

　　无名没有犹豫，丰田如离弦之箭冲出码头。

　　后视镜里，威龙和乌鲁鲁正与剩下的黑警交火，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

　　立法会大楼前，露娜和骇爪刚刚从出租车上跳下来。

　　两人都穿着正装，胸前别着GTI的徽章，手里提着装有全部证据的加密公文包。

　　"红狼和牧羊人已经就位。"

　　骇爪调整着耳中的通讯器，"深蓝在监控整个系统，随时准备切断陈议员的直播信号。"

　　她们刚踏上台阶，四名保安就拦住了去路：

　　"抱歉，GTI人员不得入内。"

　　露娜正要争辩，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无名的丰田一个甩尾停在台阶下，车门弹开的瞬间，素世的高跟鞋已经踏上了红地毯。

　　"让开。"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是今天的证人，长崎素世。"

　　保安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悄悄按下对讲机。

　　陈议员的声音突然从里面传出：

　　"拦住他们！那些是冒充的！"

　　就在僵持之际，特首的身影出现在立法会大门内：

　　"放他们进来。"

　　他的声音通过门厅的扩音器传出，"这是特首令。"

　　当五人匆匆穿过长廊时，整个立法会已经乱成一团。

　　陈议员正在主席台上咆哮，要求暂停听证会。

　　而直播画面突然切换——

　　威龙传来的码头枪战画面赫然出现在大屏幕上。

　　"诸位！"

　　特首的声音压过喧嚣，"请看看真正的证据！"

　　骇爪迅速将公文包接入系统，郑国强与黑警们的密谈录音、安乐死报告、哈夫克的资金流向……

　　所有证据如同洪水般倾泻而出，淹没了陈议员苍白的辩解。

　　素世站在证人席前，全市的直播镜头对准了她。

　　她缓缓摘下人皮面具，露出那张全香港都熟悉的脸——

　　曾经的"阳婉莹"，如今的"林素雅"。

　　"各位。"

　　她的目光坚定如铁，"我曾经是哈夫克的特工，也是GTI的囚犯，如今只是一个想说出真相的人。"

　　议事厅渐渐安静下来，连陈议员都僵在了座位上。

　　素世举起那枚从打火机里取出的芯片：

　　"这里面记录了郑国雄的一切证据，如何利用自己女儿博取同情，如何策划栽赃特首和GTI的全过程。"

　　她深吸一口气，"但更重要的是，它揭示了哈夫克集团真正的目标。"

　　无名站在她身侧，手中的平板正在播放最后一段录音——

　　郑国雄与祥子的通话：

　　“祥子”"……泡防御系统的后门已经植入……可惜警务处长本来能够成为你最好的打手，没想到被提前逮住了……"

　　“郑国雄”"……只要钱和权力到位，我不在乎为谁工作……"

　　茶餐厅里，背心老人手中的奶茶杯悬在半空；

　　证券交易所，交易员们忘记了刷新数据；

　　就连正在逃逸的郑国雄，也在车内的直播画面前僵住了表情。

　　"不要被他欺骗。"

　　素世的声音电波传遍全城，"这里……值得拥有真正的守护者——不是郑国雄这样的叛徒，不是丰川祥子这样的侵略者，而是……"

　　她的目光扫过无名、威龙、骇爪……

　　最后落在旁听席上穿着警服的阿莹身上：

　　"……而是那些愿意为它付出一切的人。"

　　议事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陈议员面如死灰地被保安带走，而特首站在主席台上，郑重地向素世鞠了一躬。

　　直播画面外，横滨高楼的落地窗前，祥子手中的红酒杯映出素世挺直的背影。

　　她轻轻碰了碰自己颈间的铃铛挂坠，嘴角扬起一个复杂的微笑：

　　"真是漂亮的演讲呢，素世学姐。"

　　而在夜色中，泡防御塔的蓝光比往常更加明亮，如同回应着这座城市新生的决心。

　　这场始于谎言与背叛的博弈，终于在这一天，被真相的阳光刺穿了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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