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雨林断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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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林断粮

  5月缅北热带雨林的晨雾还没有完全散去,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让人感到有些闷热。

  在这片茂密的雨林中,

  贵州兵王小桂突然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声音中还带着哭腔:

  “连长!连长!

  俺这儿有个玩意儿黏在腿上扯不掉啊!”

  正在用竹筒接露水的古之月听到这声惊叫,

  心中一紧,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竹筒,

  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王小桂蜷缩在一棵大树的树根旁,

  他的裤腿已经卷到了膝盖上方,

  露出了苍白的小腿肚。

  在他的小腿肚上,

  趴着一个灰黑色的肉瘤子,

  这个肉瘤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它正随着王小桂的呼吸而一鼓一缩,

  仿佛是一个有生命的物体。

  古之月见状,连忙踩着满地的腐叶跑过去。

  他一边跑,一边喊道:

  “都围过来!”

  其他的士兵们听到连长的呼喊,

  纷纷从四周聚拢过来。

  古之月跑到王小桂身边,

  仔细观察着那个肉瘤子。

  他发现这个肉瘤子紧紧地吸附在王小桂的腿上,

  吸盘深深地嵌入了皮肉之中,

  周围的皮肤已经泛起了青紫色,

  暗红色的血迹正顺着王小桂的腿弯往下流淌。

  “徐天亮,你个金陵佬别躲在后边,

  把你那洋火递过来,点个篝火!”

  古之月对着身后的徐天亮喊道。

  徐天亮有些不情愿地从背包里摸出一盒洋火,

  递给了古之月。

  古之月接过洋火,

  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树枝,

  然后将树枝靠近那个肉瘤子。

  借着火焰的光亮,

  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肉瘤子的全貌。

  原来,这是一只巨大的水蛭,

  足有三寸长,

  它的身体呈现出灰黑色,

  吸盘周围还长着一圈细小的牙齿。

  王小桂浑身发抖,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结结巴巴地说道:

  “连……连长,

  这……这玩意儿咋跟活物似的,

  俺昨晚明明拿艾草熏过裤子啊……”

  “别废话!”

  古之月怒喝一声,

  手中的刺刀猛地向前一戳,

  将肉瘤的边缘轻轻拨开。

  刹那间,

  一股腐臭的血液和黏液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吧嗒”一声,

  溅落在枯黄的树叶上,

  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周围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纷纷惊叫起来,

  他们惊恐地发现,不

  知何时,

  自己的裤脚、领口、袖口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黑点。

  这些黑点仿佛有生命一般,

  正缓慢地蠕动着,

  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其中一个四川兵突然惊恐地叫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

  死死地盯着自己胳膊上鼓起的一个血包。

  血包鼓鼓囊囊的,

  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

  刚一触碰那血包,

  只听“啵”的一声,

  血包突然裂开,

  一条沾满鲜血的蚂蟥从里面挤了出来,

  掉落在地上,

  还在不停地扭曲着身体。

  “全体脱衣检查!”

  古之月的苏北话在空气中回荡,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劲。

  他手中的刺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

  挑着王小桂腿上的蚂蟥,

  像扔垃圾一样甩进了火塘里。

  随着“噼里啪啦”的油脂爆裂声,

  一股浓烈的焦臭味扑鼻而来。

  “徐天亮,你带一排去河边!

  孙二狗,你二排留在林子里!

  互相扒拉衣裳,

  老子就不信治不了这些王八蛋!”

  古之月的命令如雷霆万钧,

  士兵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纷纷开始脱衣服检查。

  古之月自己则蹲在王小桂身边,

  他的手指捏住蚂蟥的尾部,

  小心翼翼地慢慢旋转着,

  仿佛在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

  只听见吸盘脱离皮肤时 \"啵\" 的轻响,

  带出一串血珠子。

  王小桂疼得直吸气:

  \"连长,这玩意儿比鬼子刺刀还阴损......\"

  \"屌!\"

  苏北话劈开雨林蝉鸣。

  刺刀在火石上擦出火星,

  刀刃贴着皮肤燎过,

  滋啦声里腾起白烟。

  蚂蟥蜷成焦炭跌落,

  伤口涌出的血混着脓水,

  腥气惊飞树梢血雉。

  赵大虎扯开衣襟,

  东北腔震得露珠簌簌:

  \"整!

  老子肚皮趴着三条!\"

  徐天亮独眼映着蠕动的吸血虫,

  金陵腔拖着戏谑:

  \"乖乖隆地咚!

  这玩意比秦淮河的姐儿还黏人!\"

  十五个兵痞子赤条条站在晨雾里,

  郑三炮的河南梆子劈啪响:

  \"日他哥!裤裆里还藏两条!\"

  就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时候,

  地面上的腐殖质突然像被惊扰的蜂群一样剧烈地翻涌起来,

  紧接着,一条碗口粗的蟒蛇如闪电般从枯叶堆中窜出。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惊叫声和呼喊声顿时响彻整个雨林。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孙二狗迅速反应过来,

  他毫不犹豫地抡起手中的钢盔,

  用尽全身力气砸向蟒蛇的头部。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钢盔狠狠地击中了蛇头,

  蟒蛇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便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再也不动弹了。

  孙二狗看着被自己一盔砸死的蟒蛇,

  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用那带着浓重河南腔的口音喊道:

  “中!

  晌午加餐!”

  话音未落,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原来是蟒蛇的鲜血溅到了钢盔的内胆上。

  这股血腥气仿佛是一个信号,

  瞬间惊起了满林的狐蝠。

  它们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般,

  黑压压地从树冠上掠过,

  翅膀扑棱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鼓点一般,

  在雨林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雨林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和笑骂声。

  徐天亮一边跳着脚,

  一边举着一条沾满了蚂蟥的裤衩,

  气急败坏地骂道:

  “奶奶个熊!

  这玩意儿咋专往人缝里钻?

  老子裤腰带上都挂了三条!”

  赵大虎的东北话则带着一股狠劲:

  “都把裤脚扎紧咯!

  去年在长白山剿匪的时候,

  俺们就是拿盐巴治这玩意儿,

  可惜咱现在没那金贵东西。”

  郑三炮在一旁操着一口河南方言,

  咧着嘴笑道:

  “赵二虎啊,你瞅瞅你裤裆里那玩意儿,

  比你那枪栓都粗嘞!”

  他这一嗓子,

  引得周围的人都纷纷低头看去,

  一时间笑声和哄闹声在雨林中此起彼伏。

  果然不出所料,

  赵大虎正一脸愁苦地站在原地,

  双眼紧盯着自己胯部的那条蚂蟥。

  那蚂蟥鼓胀得如同一只小拇指般大小,

  通体发亮,

  显然已经饱餐一顿,

  吸足了鲜血。

  赵大虎手持刀尖,

  战战兢兢地靠近蚂蟥,

  正准备动手将其挑落,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

  那蚂蟥像是被惊扰到了一般,

  突然间“噗”地一声,

  猛地喷出了两股浓稠的黑血,

  溅得赵大虎的草鞋上四处都是,

  好不狼狈。

  经过一番努力,

  好不容易才将十来个士兵身上的蚂蟥都清理干净,

  此时太阳已经缓缓地爬上了树冠,

  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古之月的目光落在了王小桂那张蜡黄的面庞上,

  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忧虑。

  突然,他的视线被王小桂的后颈吸引住了,

  那里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伤口,

  血痂

  古之月定睛细看,

  心中猛地一紧——

  竟然又是一条刚刚钻进皮肤的小蚂蟥!

  他不禁想起三天前张满贵壮烈牺牲的时候,

  这小子还争着要替班长背负那支沉重的步枪呢,

  可如今的他却如同一片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

  身体不停地战栗着。

  “去,喝点盐水。”

  古之月连忙把自己的竹筒递过去,

  然后转身对郑三炮说:

  “你带一班的人到前面去探路,

  日落之前一定要找到宿营地。”

  炊事班长老周弓着腰,

  慢慢地凑到古之月面前,

  他那破旧的围裙兜里,

  搪瓷碗不时发出叮当的响声。

  老周满脸愁容地说道:

  “连长,米袋子已经见底啦。”

  古之月心中猛地一沉,

  他赶紧跟着老周钻进那临时搭建的雨布棚。

  说是粮食囤子,

  其实不过是个破烂的树洞罢了。

  树洞里散落着几个空罐头盒,

  显得格外凄凉。

  古之月快步走到唯一的帆布袋子前,

  将它倒过来,

  然而,

  只抖落出了几把碎米。

  “孙二狗他们带回来的英国罐头呢?”

  古之月焦急地问道,

  同时开始在树洞的角落里翻找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摸到了三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罐子,

  上面的英文标签早已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

  “就剩这 13 个罐头了。”

  老周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后掀开了另一个草编筐。

  筐里躺着半箱压缩饼干,

  饼干的边角都已经被潮气侵蚀得发软。

  “这是炊事班前天在英军遗弃的卡车里找到的,

  现在连盐巴都只剩下小半袋了。”

  老周一边说着,

  一边指了指旁边那小半包盐巴。

  古之月突然想起三天前路过英军营地时的情景,

  当时士兵们像疯了一样争抢着牛肉罐头,

  徐天亮甚至还举着个听装咖啡兴奋地大喊着。

  \"老子要给宋女士写情书\",

  此刻却只能对着这点可怜的物资发怔。

  炊事班长的山东骂混着铁锅空响:

  \"驴操的英国佬!

  饼干箱长蘑菇咧!\"

  郑三炮踹翻弹药箱,

  河南腔劈开闷热:

  \"中!

  蚂蚁搬得比扫荡队还干净!\"

  压缩饼干碎渣洒进烂泥潭,

  张满贵瘸着腿往泥里扒拉,

  湖南腔发颤:

  \"作孽啊...这够喂三口...\"

  古之月紧紧地盯着那十三听日军牛肉罐头,

  喉咙有些发紧,

  苏北话也变得有些干涩:

  “每人……每人半勺汤。”

  然而,就在这时,

  赵二虎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暴跳起来,

  他那东北腔如同惊雷一般,

  震得树梢上的毒蛙都掉落了下来:

  “整!炊事班私藏了两包饼干!”

  话音未落,众人便如饿虎扑食一般,

  争抢着那两包饼干。

  油纸包在激烈的争抢中被撕裂,

  饼干的碎屑像雪花一样飘进了沼泽里。

  “各班排,立刻清点物资!”

  古之月见状,突然扯开嗓子吼道。

  他的声音在雨林中回荡,

  惊得树上的夜鹭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徐天亮,你去搜搜伤员的挎包,

  看看有没有遗漏的食物。

  孙二狗,你带二排检查一下沿途有没有我们落下的粮食。

  郑三炮,你回来的时候顺便砍点芭蕉树,

  这雨林里总不至于让咱们侦察连饿死!”

  古之月迅速下达命令,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果断。

  雨林中的湿气裹挟着腐叶的味道,

  如同一股浊浪般涌进古之月的鼻腔。

  他蹲在火塘边,

  仔细地数着那十三听牛肉罐头,

  铁皮上的凹痕,

  让他想起了张满贵牺牲时脸上的弹孔。

  那个总是把最后一口炒面让给新兵的山东汉子,

  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三里外的土坑里。

  古之月的心中一阵刺痛,

  他默默地念叨着:

  “满贵啊,你放心,兄弟们一定能撑过去……”

  当各班排长抱着五花八门的“战利品”陆续回到营地时,

  天色已经渐渐擦黑了。

  徐天亮甩着个漏底的米袋骂娘:

  \"奶奶的,那帮龟儿子把饼干渣都舔干净了!\"

  孙二狗的挎包里“哗啦啦”地倒出五个野芒果,

  那芒果的表皮青得仿佛能滴出酸水来,

  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直冒口水。

  赵大虎则举着一根比胳膊还要粗的竹筒,

  得意洋洋地说道:

  “俺在岩缝里发现了点蜂蜜,

  可甜啦!

  就是让那些蜂子蜇了三回,

  可疼死俺了!”

  而最值钱的当属郑三炮带来的半筐芭蕉芯,

  那翠绿色的茎秆上还滴着黏液,

  在篝火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光芒,

  显得格外诱人。

  “都围过来!”

  古之月用刺刀敲了敲空罐头盒,

  发出“铛铛”的声响,

  火星子溅落在压缩饼干上,

  瞬间冒出一股青烟。

  他环顾四周,

  看着大家,

  然后说道:

  “老周,你来说说,

  这点粮食够咱们 127 个人撑几天?”

  炊事班长老周不紧不慢地掰着他那黑黢黢的手指头,

  嘴里念念有词:

  “一人一天两小块饼干,

  再配上半罐野菜汤,

  顶多也就只能撑三天。”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会场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只剩下雨林里的虫鸣声和远处传来的潺潺溪水声。

  就在这时,

  徐天亮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要不咱学英国佬喝下午茶?

  把饼干泡在雨水里,

  再撒把蚂蟥当糖霜?”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但笑声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

  \"去你娘的金陵腔!\"

  赵大虎拍着膝盖站起来,

  东北话震得树叶往下掉,

  “俺们在长白山剿匪时,

  那可是零下四十度啊!

  俺们啃树皮、吃草根,啥苦没吃过?

  现在到了这雨林里,那可真是啥都有啊!

  野果、野菜、河里的鱼,还有树上的鸟蛋……”

  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郑三炮给打断了。

  “拉倒吧!

  昨天你抓的那只树蛙,

  差点把老子的舌头给麻掉!”

  郑三炮一脸的不满,

  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在这笑声中,

  古之月突然注意到王小桂正躲在角落里,

  偷偷地舔着罐头盖上的残渣,

  那喉结还一动一动的,

  显然是饿坏了。

  “好啦,先说正经的。”

  古之月敲了敲手中的芭蕉芯,

  淡绿色的汁液从里面渗了出来,

  “老周,你看看这玩意儿能吃吗?”

  炊事班长老周凑过去闻了闻,

  然后说道:

  “嗯,以前在老家见过,

  把外皮剥了煮汤,就是有点涩。”

  徐天亮突然指着火塘里的灰烬说道:

  “嘿,咱还有盐巴呢!

  撒点盐巴进去,应该能去腥。”

  这时,孙二狗摸出一个磨得发亮的指南针,

  说道:

  “俺记得地图上标着,

  往西十里有个傣族寨子,

  说不定能搞到些粮食呢。”

  话刚出口就被古之月否决:

  \"傣族寨子早让鬼子洗劫过,

  前天路过时连狗都没剩一条。\"

  他的目光紧盯着那跳跃的火焰,

  仿佛那火焰能将他的思绪点燃一般。

  突然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陈阿发临终前说的话——

  曼德勒外围有英军遗弃的补给站。

  然而,此刻他们甚至连曼德勒的方向都还未能确定下来。

  罗盘在这片雨林中常常失去作用,

  使得他们只能依靠太阳的位置和树疤来辨别方向。

  就在这时,郑三炮突然插嘴道:

  “要不派两个人去河里摸鱼?

  俺看见上游有浅滩。”

  徐天亮闻言,

  斜着眼笑了笑,

  说道:

  “行啊,你先下去试试有没有鳄鱼。

  上个月在缅甸河,

  老子可是亲眼看见一条鳄鱼把鬼子咬成了两截呢。”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

  瞬间浇灭了众人的希望,

  会场再度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只有那被烤得焦香的压缩饼干,

  在火上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就在这压抑的氛围中,

  古之月突然站起身来,

  他的苏北口音中带着一股狠劲:

  “明天我们分三个组行动:

  一组负责去挖野菜,

  二组去找野果,

  三组则去砍芭蕉芯。

  徐天亮,你带两个人去河边设陷阱,

  就算只能抓条蛇回来也行。

  老子就不信,这雨林还能困死咱们中国军人!”

  散会后,

  古之月慢慢地走到王小桂身边,

  蹲下身子,静静地看着他。

  王小桂捧着半碗混着芭蕉芯的稀汤,

  眼神空洞,

  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呆呆地望着碗里的汤,

  一动也不动。

  古之月轻声问道:

  “想家了?”

  他的声音很轻,

  生怕会吓到王小桂。

  然而,王小桂却只是摇了摇头,

  并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

  他才缓缓地说道:

  “俺娘说,

  贵州的山民饿极了连观音土都吃。”

  火光映照在王小桂的脸上,

  古之月突然注意到,

  这小子身上的军装已经被磨损得透亮,

  领口处还留着张满贵缝补的针脚。

  这些细节让古之月心中一阵酸楚,

  他知道,这些新兵们都不容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

  古之月转头望去,

  只见赵大虎正和一个四川兵争执着什么。

  仔细一听,原来是为了半块饼干。

  古之月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想,这才刚刚断粮第一天,

  大家就已经开始为了一点食物而争吵了。

  夜越来越深,雨林里的湿气也越来越重,

  水珠不断地从树叶上滴落下来。

  古之月靠在树干上,感觉有些困倦,

  便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然而,没过多久,

  他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立刻睁开眼睛,警惕地望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

  古之月看到两个黑影正悄悄地往树林深处移动。

  其中一个背着个鼓鼓囊囊的挎包,

  看起来十分可疑。

  古之月定睛一看,

  发现这两个人竟然是二班的两个新兵。

  他没有出声,

  只是默默地摸了摸腰间的勃朗宁1911手枪,

  心中暗自思忖:

  断粮的第一天,逃兵就出现了,

  而这片看不到尽头的雨林里,

  还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在等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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