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初入蓝姆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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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入蓝姆迦

  蓝姆迦基地的铁丝网在烈日的暴晒下,

  反射出令人心寒的冷光。

  铁丝网上的尖刺,

  仿佛在警告着任何试图靠近的人。

  两名英军士兵悠闲地靠在岗亭边,

  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

  他们的卡其色制服被熨得笔直,

  皮鞋擦得锃亮,

  甚至可以清晰地映照出古之月队伍里,

  弟兄们那破旧不堪的草鞋。

  当英军哨卡的红白栏杆缓缓落下时,

  郑三炮正把从日军那里缴获的膏药旗当作围脖,

  紧紧地裹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似乎对这面旗帜充满了戏谑和不屑。

  徐天亮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的声音刚响起:

  “弟兄们,把腰板挺直……”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突然听到岗亭里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

  那笑声虽然不大,

  但却像针一样刺痛了每一个中国士兵的耳朵。

  紧接着,一股带着咖喱味的英语飘了过来:

  “Look! Yellow onkeysrags!

  (看!穿破布的黄猴子)”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

  直插中国士兵们的心脏。

  随后,另一个声音响起:

  “Look at ths.”

  (看那些猴子)

  这明显是在嘲笑中国士兵们,

  身上那破旧的军装。

  最后,一个英军上等兵用肘部捅了捅他的同伴,

  满脸不屑地说道:

  “ese soldiers? ore like jungle savages.”

  (中国士兵?更像是丛林野人)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中国士兵的轻蔑和歧视。

  他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在转,

  引来岗亭外边另外三名印度哨兵的哄笑。

  孙二狗满脸狐疑地操着一口河南话说道:

  “徐排长,他们说咱是来讨饭的?”

  他一边嘟囔着,

  一边紧紧攥着刚刚领到的英军制服腰带,

  似乎还没有完全适应新军装那硬邦邦的领口,

  不时地用手去拉扯一下,

  好让脖子能稍微舒服一些。

  一旁的郑三炮则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的钢盔歪歪斜斜地戴在脑后,

  嘴里吐出的河南话伴随着唾沫星子一同飞溅出来:

  “管球他说啥呢,

  老子都闻到基地里面包的香味儿啦!”

  徐天亮手中的汤姆森冲锋枪枪口朝下,

  原本说着的金陵话突然像变魔术一样,

  变成了一口流利的英语:

  “Exce , Sergeant.”

  (对不起,中士)

  他快步走到岗亭前,

  身上的少尉军衔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格外引人注目。

  徐天亮站定后,

  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英军上等兵,

  用英语继续说道:

  “would you ig that?”

  (请你再说一遍,好吗?)

  那名英军上等兵显然没有预料到,

  徐天亮会突然用英语跟他交流,

  他的脸“唰”的一下就涨得通红,

  刚才还挂在嘴角的讥笑也瞬间僵住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徐天亮,

  手指则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中李恩菲尔德步枪的枪托。

  过了好一会儿,

  那名英军上等兵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我们在说……欢迎盟友。”

  中士的英语发音有些奇怪,

  带着明显的印度口音,

  仿佛他是从印度来的一样。

  他的靴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摩擦,

  发出刺耳的声响,

  仿佛在向周围的人示威。

  孙二狗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眼睛在风镜下瞪得滚圆,

  满脸怒容地喊道:

  “鳖孙!他们居然敢笑咱穿得像叫花子!”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似乎对这种嘲笑感到非常气愤。

  孙二狗手中的捷克式轻机枪枪托,

  猛地砸在岗亭的铁皮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把檐下的麻雀都惊飞了。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让整个场面都变得紧张起来。

  郑三炮的河南话也带着一股火气,

  他大声吼道:

  “笑老子们?”

  他的新军装还散发着英军仓库里的樟脑味,

  但这并没有影响他抬脚踹向中士的屁股。

  他的动作迅速而有力,

  显然是被激怒了。

  郑三炮一边踹,一边骂道:

  “在野人山,老子拿刺刀挑鬼子的时候,

  你们这些家伙还在娘胎里喝下午茶呢!”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中士的不屑和轻蔑,

  似乎在强调自己的英勇和他们的无能。

  中士被这一脚踹得失去了平衡,

  身体猛地撞在铁丝网上,

  发出“哐当”一声。

  他的钢盔也被撞得滚出了三尺远,

  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不堪。

  “干他娘!”

  郑三炮的河南梆子如同惊雷一般炸响,

  与此同时,他的军靴已经狠狠地踹在了中士的小腹上。

  这一脚的力量非常大,

  中士痛苦地呻吟起来,

  身体蜷缩成一团。

  马全有怒不可遏,

  他双眼圆睁,

  满脸涨得通红,

  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

  猛地抄起行军锅,

  高高举起,

  作势就要往地上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老周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手中的擀面杖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伸出,

  稳稳地架住了马全有手中的行军锅。

  “龟儿子!

  你个败家玩意儿!

  这锅要是砸坏了,

  晌午咱们吃啥子哟!”

  老周扯着嗓子吼道,

  他的声音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响亮。

  就在这时,

  六个英军如饿虎扑食般猛地扑进了战团,

  他们头戴钢盔,气势汹汹。

  钢盔相互磕碰发出的“砰砰”声,

  与他们那带着咖喱味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响成了一片。

  周围的中国士兵见状,

  毫不犹豫地立刻围拢上来,

  他们迅速拔出刺刀,

  “唰唰”的声音仿佛一阵冷风,

  让人不寒而栗。

  马全有嘴里不停地用贵州话骂骂咧咧:

  “龟儿子些,还敢亮家伙?”

  他的新皮鞋虽然是英军淘汰下来的,

  但鞋跟却异常坚硬,

  比对方的刺刀还要硬上几分。

  只见他飞起一脚,

  狠狠地踹在离他最近的那个英军的腰眼上。

  老周也不甘示弱,

  他的四川话和着饭勺的敲击声,

  一同响了起来:

  “龟儿子些,居然敢笑咱的糊糊粥?

  老子的锅铲还没沾过你们的面包呢!”

  这场斗殴在烈日的炙烤下瞬间爆发,

  如同火山喷发一般。

  孙二狗和三个英军紧紧地扭打在一起,

  他的风镜早已不知被甩到了哪里,

  露出的眼角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红光,

  显得有些狰狞。

  徐天亮则手持汤姆森冲锋枪,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

  枪托如雨点般砸在某个英军的手腕上。

  他的金陵话中还带着一丝笑意:

  “弟兄们,把在雨林里揍缅奸的劲头都给老子使出来!”

  “S!”(住手!)

  伴随着一声怒吼,

  英军上尉手中的韦伯利左轮手枪朝天鸣响,

  清脆的枪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惊起了远处树上栖息的一群灰鹭。

  它们扑扇着翅膀,

  发出阵阵惊叫声,

  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不轻。

  英军上尉的鹿皮靴狠狠地踩在郑三炮的背脊上,

  他用带着伦敦腔的英语骂道:

  “ese savages!”

  (中国野蛮人!)

  那冰冷的语气中透露出对中国人的极度蔑视。

  接着,他将枪口移向徐天亮,

  毫不客气地喊道:

  “Red caps!Arrest the!”

  (宪兵!逮捕他们!)

  阳光下,英军上尉的红色肩章显得格外刺眼,

  然而,这鲜艳的颜色,

  却无法掩盖他在看到詹姆斯中尉时,

  流露出的一丝慌乱。

  只见詹姆斯中尉正悠然自得地摸着报话机,

  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就在这时,古之月操着一口苏北话,

  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就像一块浸了冰水的毛巾,

  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上尉先生,”他的新军装上,

  齿轮臂章端正地别在左臂,

  “根据中英协同作战协议,

  中国军人的纪律问题,

  应由我们自己的宪兵处理。”

  说罢,他还特意指了指那位正揉着屁股的中士,

  仿佛在提醒英军上尉不要越俎代庖。

  \"况且,贵军士兵似乎不太懂盟军礼仪。\"

  詹姆斯中尉的德州口音带着威胁:

  \"上尉,\"

  他故意把 \"capta\" 拖得老长,

  \"如果这种 ' 欢迎仪式 ' 传至史迪威老头耳中,

  我不确定第 14 航空队下次补给会延迟多久。\"

  他拍了拍腰间的报话机,

  \"你知道的,李纳德将军对盟友的态度很敏感。\"

  英军上尉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

  让他难以吞咽。

  他原本趾高气昂的姿态,

  就像一个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

  瞬间泄了气。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詹姆斯胸前,

  那枚闪闪发光的飞行勋章,

  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有惊讶、有嫉妒,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突然,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

  猛地转过身去,

  对着身后的宪兵们大声吼道:

  “把这些无礼的家伙带走!”

  他的声音在基地的风声中显得有些突兀和尖锐。

  然而,古之月并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吓倒。

  他挺直了身子,

  用一种坚定而又略带生硬的语气回应道:

  “上尉,贵军可以进入基地,

  但请约束好你们的士兵行为。”

  他的话语虽然简短,

  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这时,古之月突然高声喊道:

  “全体都有!立正——!”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

  在基地的上空回荡着,

  甚至盖过了那呼啸的风声。

  听到命令的一千多弟兄们,

  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

  同时迅速地立正站好。

  他们身上崭新的军装发出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声,

  就像是一片整齐的竹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紧接着,徐天亮用他那标准的金陵话起了个头:

  “君不见,缅北雨林深千尺——”

  他的声音刚落,

  一千二百条汉子们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

  瞬间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歌声。

  那歌声如同雷霆万钧,

  在基地里久久回荡。

  在这激昂的歌声中,

  那些原本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士兵们,

  仿佛都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他们的身体像被钉住了一样,

  笔直地挺立着,

  宛如一棵棵青松。

  然而,在这看似整齐划一的队伍中,

  孙二狗的喉结却异常地滚动了三下。

  他那带着浓重河南口音的梆子腔,

  就像引爆了一颗惊雷,

  将整个歌声推向了高潮。

  “君不见,缅北雨林深千尺——”

  孙二狗的歌声如同狂风暴雨一般,

  席卷了整个基地。

  在他的歌声中,

  那件血污的英式夹克猛然绷紧,

  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量。

  而夹克的内衬上,

  那染血的“死”字旗也在风中猎猎作响,

  仿佛在诉说着这些士兵们曾经经历过的生死考验。

  赵大虎的东北腔吼破音:

  “整!吼出松花江的浪!”

  “我们是民族的盾牌!

  我们是国家的刀枪——”

  歌声炸开的瞬间,

  古之月看见远处的孙师长正和史迪威将军交谈。

  美国将军的望远镜闪过微光,

  孙师长的合肥话隐约传来:

  \"娘希匹,这帮龟儿子,

  把军歌唱得比老子的迫击炮还响!\"

  赵大虎的东北话在队列里格外嘹亮,

  他的新英式钢盔下,

  脸颊还沾着斗殴时的泥印:

  \"弟兄们,让英国佬听听,

  咱中国军人的嗓子能震碎野人山的蚂蟥!\"

  孙二狗的河南话带着狠劲,

  每字每句都像刺刀出鞘:

  \"看今日,蓝姆迦里整戎装 ——\"

  歌声掠过铁丝网,

  惊起基地里的鸽群。

  古之月看见英军上尉的背影有些佝偻,

  像棵被飓风刮歪的棕榈树。

  詹姆斯中尉突然用中文低声说:

  \"capta,你该去竞选外交官。\"

  他的脸上还沾着刚才斗殴的尘土,

  却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整编过程比想象中顺利。

  英军的消毒水味道刺鼻,

  却洗不掉弟兄们身上的雨林气息。

  消毒室的惨白灯光下,

  郑三炮的嚎叫震得水管发颤:

  “日他哥!这药水比鬼子辣椒水还毒!”

  ddt药雾裹着赤条条的身子,

  弹疤在杀虫剂刺激下泛起紫红。

  孙二狗的媳妇——

  护士阿花突然指着药池尖叫:

  “虫!好多虫!”

  数百条饿瘪的蚂蟥在池底扭成黑团,

  吸饱的血从排水口漫成溪流。

  徐天亮双眼映着更衣镜里刘海棠的倩影,

  金陵腔发涩:

  “乖乖...老子瘦得能当门板...”

  新军装卡其布料摩擦着肋骨的刺痛,

  看着泪眼朦胧的刘海棠,

  让他想起金陵老宅的搓衣板。

  当赵二虎穿着新军装从浴室出来,

  东北话带着惊奇:

  \"哥,这衣裳比咱在老家过年穿的还体面!\"

  赵大虎看着弟弟胸前的新军号,

  突然想起在野人山牺牲的弟兄们,

  喉结滚动:

  \"体面了,才能让鬼子知道,

  咱不是好欺负的。\"

  体检处,老周正和英军军医比划,

  四川话混着手势:

  \"龟儿子,老子能扛两箱盘尼西林跑十里地,

  体检表给老子画满优!\"

  郑三炮站在身高体重测量仪上,

  河南话带着得意:

  \"鳖孙,老子在雨林里瘦了十斤,

  现在刚好是标准身材!\"

  黄昏时分,古之月接到调令:

  他和徐天亮、孙二狗被编入基层军官培训班,

  郑三炮任新编侦察排排长。

  当他走过基地操场,

  看见侦察连的弟兄们正跟着美军教官学开吉普车,

  徐天亮的金陵话混着引擎声飘来:

  \"老子以后要开着这铁家伙,

  把鬼子碾成雨林里的腐叶!\"

  蓝姆迦的晚风带着咖喱味,

  却吹不散古之月心中的热。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全家福,

  妻子的笑容在暮色中清晰如常。

  远处,孙师长的合肥话和史迪威的英语混在一起,

  像首独特的战歌:

  \"龟儿子,好好学本事,

  老子等着你们杀回缅甸,

  把鬼子的膏药旗插在野人山的山顶上!\"

  当第一盏基地灯亮起时,

  古之月看见詹姆斯中尉正教赵二虎用英语喊 \"冲锋\"。

  美国佬的德州口音混着东北腔,

  却意外地和谐。

  他知道,兰姆迦的训练将是新的开始,

  那些在雨林里磨出的老茧,

  将在美式装备下变得更坚硬;

  那些在野人山流过的血,

  将在整训中化作更炽热的斗志。

  这一晚,蓝姆迦的星空格外清澈。

  古之月躺在营房的铁架床上,

  听着弟兄们的鼾声此起彼伏。

  他突然想起克钦族少女的话:

  \"中国军人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希望。\"

  现在,希望就在这整齐的营房里,

  在弟兄们的新军装里,

  在每一句带着方言的口令里。

  明天,他们将开始新的训练,

  新的生活。

  但古之月知道,

  无论装备如何更新,

  无论环境如何变化,

  侦察连的魂没变 ——

  那是在雨林里互相背扶的肩膀,

  是在空投场用身体挡子弹的胸膛,

  是在干河谷为同胞流的泪与血。

  这些,才是中国军人最锋利的刀,

  最坚硬的甲。

  当熄灯号响起时,

  古之月摸了摸腰间的勃朗宁。

  枪柄上的 \"觅诗\" 刻痕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像妻子在远方的守望。

  他知道,蓝姆迦的晨光很快会亮起,

  而他们,将带着新的使命,

  新的力量,

  继续走向那个终极目标 ——

  回家,带着胜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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