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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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蝉脱壳

  蓝姆迦基地军统审讯室的灯泡晃着幽绿的光,

  把牛新河的影子钉在霉斑遍布的土墙上。

  山田次郎此刻被五法大绑在一张椅子上,

  满脸不屑。

  牛新河手里捏着根牛皮鞭子,

  河南话在潮湿的空气里打转:

  "说!

  你叫什么?

  职务?

  军衔?

  有多少人?

  潜入蓝姆迦基地目的是什么?"

  山田次郎靠着椅子上,

  军靴上的樱花纹章蹭满了泥污。

  他抬起肿胀的眼皮,

  日语里带着轻蔑:

  "支那兵,你们赢不了这场战争,

  胜利是属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

  哈哈哈......"

  牛新河的鞭子 "啪" 地抽在墙上,

  溅起几块石灰:

  "龟孙!

  还嘴硬!"

  徐天亮嘴里叼着烟,

  慢悠悠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操着一口金陵话,

  脸上还挂着笑容,

  对着牛中尉说道:

  “牛中尉啊,

  你跟这些小鬼子费什么唾沫呢?”

  话音未落,

  只见他迅速将烟头摁在鞋底,

  然后突然抬脚,

  猛地踹在了山田的肚子上。

  这一脚可不轻,

  老鬼子山田闷哼一声,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嘴角也溢出了一丝血丝。

  但他并没有屈服,

  反而瞪大眼睛,

  用日语破口大骂道:

  “八格牙路!”

  “哟呵,还挺横啊!”

  徐天亮见状,

  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他二话不说,

  伸手解开了自己的武装带,

  那铜扣在灯光的照耀下,

  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徐天亮紧紧攥着皮带,

  手臂猛地一挥,

  在空中甩出了一个鞭花,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皮带狠狠地抽打在了山田的脸上。

  刹那间,

  一股血腥味和皮革味交织在一起,

  扑鼻而来。

  站在门口的古之月目睹了这一幕,

  只见山田的颧骨,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了起来,

  一道鲜红的血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颌,

  触目惊心。

  “说不说?”

  徐天亮的声音冰冷而严厉,

  他手中的皮带如同雨点一般,

  不停地落在山田的身上,

  发出“当当”的声响,

  那是皮带抽打在钢盔上的声音;

  还有“噗噗”的声音,

  那是皮带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山田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

  但他似乎仍然不肯屈服,

  嘴里还在不停地用日语嘟囔着什么。

  古之月闻到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差点就吐了出来。

  他强忍着不适,

  用苏北话喊道:

  “徐天亮,差不多了!”

  “差不多?”

  徐天亮停下手中的动作,

  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原本还算温和的金陵话突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连长,你忘了咱们金陵老家被他们烧成白地的时候,

  咋没人说差不多?

  你老婆孩子是怎么死在鬼子手里的?”

  说着他的手紧紧攥着山田的头发,

  用力地往墙上撞去,

  “说!你们在雨花台杀了多少老百姓?”

  随着“咚”的一声闷响,

  山田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

  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然而,就在这时,

  他突然用中文吐出了两个字:

  “活该!”

  这两个字如同一把火,

  瞬间点燃了徐天亮的怒火。

  他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

  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

  他抄起旁边的板凳,

  毫不犹豫地砸向山田。

  听到徐天亮的说法,

  古之月正在回忆金陵城的伤心往事,

  见到徐天亮的疯狂,

  急忙冲上前去,

  紧紧抱住徐天亮,

  用苏北话吼道:

  “天亮!现在不是报私仇的时候,

  再说了他现在是战俘!

  杀了他我们也得军法处置!”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

  孙师长的警卫员突然冲了进来,

  他的四川话喊得又急又快:

  “徐排长!

  师长叫你去指挥部!”

  “禁闭!七天!”

  孙师长的马鞭抽裂办公室的门框。

  卫兵架走徐天亮时,

  他正盯着审讯室的方向,

  满眼都是冒火的愤怒。

  禁闭室的铁窗透进了丝丝雨水,

  顺着墙壁流淌下来,

  淋湿了整个墙壁,

  也让这间原本就阴暗潮湿的禁闭室,

  显得更加压抑和沉闷。

  孙二狗操着一口河南腔,

  憋着笑说道:

  “中!揍得老鬼子飙屎!”

  话音未落,

  郑三炮突然像变戏法一样,

  “嗖”地一下从怀里掏出半只烧鸡,

  塞进孙二狗的怀里,

  嘴里还嘟囔着:

  “日他哥!

  这可是炊事班老周偷藏的!

  来看你前,我从老周那顺来给你的。”

  那烧鸡油光发亮,

  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孙二狗喜出望外,

  正准备大快朵颐时,

  突然感觉烧鸡肚子里,

  有什么东西在滑动。

  他好奇地伸手一摸,

  竟然摸出一个勃朗宁弹匣,

  上面还裹着一层油纸,

  打开一看,

  油纸里竟然藏着一张字条,

  上面赫然写着:

  “山田被提审”。

  徐天亮此时正抱着膝盖,

  像个受气包似的坐在墙角。

  他听到外面传来孙二狗的河南话:

  “徐排长,你可真有种啊!

  揍小鬼子那叫一个解气!”

  紧接着,郑三炮也跟着起哄,

  同样是河南腔,

  还带着一丝笑意:

  “就是啊,

  山田这老小子害死了咱们那么多兄弟,

  要是我揍他,

  肯定比俺们二排的弟兄还狠呢!”

  徐天亮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

  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飞起一脚,

  狠狠地踢在门框上,

  嘴里用金陵话骂道:

  “解气?

  现在老子蹲笆篱子了!”

  他的话音刚落,

  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一块烤红薯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徐天亮定睛一看,

  原来是赵大虎。

  只听赵大虎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话说道:

  “排长,趁热吃!

  这可是俺们从炊事班偷来的!”

  看着一个个老兄弟偷偷跑来看望他,

  徐天亮很是欣慰。

  半夜三更的时候,

  外面的雨下得跟瓢泼似的,

  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

  就在这时,

  师部参谋李安康穿着一件湿漉漉的雨衣,

  手里晃着一张盖了大红印章的提审令,

  急匆匆地朝禁闭室走来。

  对看守牢房的许保国说道:

  “参谋长命令,

  把战俘山田次郎带到长官部问话。”

  许保国是个地地道道的上海人,

  他眯起眼睛,

  仔细打量着手中的文件,

  面露难色地说:

  “李参谋,这大半夜的……”

  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完,

  李安康便不耐烦地打断道:

  “少废话!”

  只见他的皮鞋,

  在泥水里踩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仿佛是在强调自己的威严,

  “耽误了军情,你担待得起吗?”

  这时,牛新河恰好从厕所回来,

  他睡眼惺忪,

  嘴里还打着哈欠,

  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南口音问道:

  “咋回事儿啊?”

  李安康见状,

  连忙把提审令往他眼前一晃,

  解释道:

  “牛中尉,

  参谋长要亲自审问这个战俘,

  所以想借个人手。”

  牛新河虽然有些不情愿,

  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等到山田次郎被带走大约半个钟头之后,

  许保国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用上海话惊叫道:

  “哎呀,不对啊!

  参谋长下午就去长官部开会了呀!

  现在不是回来吗?”

  牛新河一听,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二话不说,

  抓起桌上的油灯,

  急匆匆地就往师部跑去。

  当他气喘吁吁地赶到师部时,

  却发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只有那扇窗户大开着,

  任由雨水不断地灌进来,

  打湿了桌上的电报稿。

  “狗日的!”

  牛新河见状,

  气得破口大骂,

  他的河南话在这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老子竟然被那家伙给骗了!”

  “许保国通知古连长,

  集合警卫连!

  徐天亮,

  你小子从禁闭室滚出来!"

  徐天亮揉着眼睛跑出来,

  金陵话带着迷糊:

  "咋了?

  鬼子打进来了?"

  古之月身披雨衣,

  脚步匆匆地赶到现场,

  他的视线迅速扫过四周,

  最终落在了牛新河身上。

  只见牛新河正紧张地往枪里压着子弹,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师部参谋李安康,

  把山田弄跑了!

  肯定是通敌!”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愤怒,

  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感到十分震惊。

  就在这时,

  孙师长的电话从指挥部打了过来,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孙师长那带着浓重合肥口音的吼声,

  震得古之月的耳朵嗡嗡作响:

  “古之月!

  带你的侦察连去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古之月不敢有丝毫迟疑,

  他立刻下达命令,

  带领着侦察连的弟兄们,

  如离弦之箭一般冲进了雨幕之中。

  他们的脚步,

  在泥水中溅起一朵朵水花,

  仿佛与这恶劣的天气,

  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

  雨幕中,侦察连的弟兄们一路狂奔,

  他们的身影,

  在朦胧的雨雾中若隐若现。

  突然,古之月听到身前不远处,

  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他心头一紧,

  急忙转头看去。

  只见一辆美式吉普停在岔路口,

  车门大开着,

  里面却空无一人。

  徐天亮快步上前,

  狠狠地踢了踢,

  那辆没有熄火的汽车轮胎,

  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

  “龟儿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懊恼和愤恨。

  与此同时,郑三炮蹲在地上,

  仔细地查看起地上的脚印来。

  不一会儿,他便站起身来,

  用河南话高声喊道:

  “连长!往雨林里去了!”

  古之月小心翼翼地拨开缠绕的藤蔓,

  一股陌生的烟味扑面而来,

  这股味道与缅刀特有的铜锈味交织在一起,

  让他心中不禁一紧。

  他立刻意识到前方可能存在危险,

  于是用苏北话低声提醒道:

  “都把枪上膛!

  前面可能有埋伏!”

  众人闻言,纷纷紧张起来,

  迅速检查手中的枪支,

  确保子弹已经上膛,

  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敌人。

  古之月带领队伍继续前进,

  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

  果然,当他们往前走了不到两百米时,

  丛林深处传来了一阵日语和缅甸语的混杂交谈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让人毛骨悚然。

  赵大虎急忙扒开树叶,

  透过缝隙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他的东北话压得极低,

  生怕被敌人发现:

  “连长!看见山田了!

  跟他在一起的,

  还有十几个穿各种各样衣服的!”

  古之月连忙举起望远镜,

  顺着赵大虎所指的方向看去。

  在月光的映照下,

  他清楚地看到了山田的身影。

  只见李安康正将一支勃朗宁手枪递给山田,

  并操着中文说道:

  “山田君,

  您先走,我来挡住追兵。”

  山田接过手枪,

  向李安康鞠躬致谢后,

  带着两个缅人,

  迅速钻进了更茂密的竹林中。

  而当李安康转身时,

  古之月突然注意到,

  他的胸口别着一枚从未见过的徽章,

  在月光的照耀下,

  这枚徽章泛着诡异的蓝光,

  仿佛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开火!"

  古之月的苏北话,

  如同惊雷一般在丛林中炸响,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

  李安康身边的缅人,

  却突然如鬼魅般抛出了一枚烟雾弹。

  白色的浓烟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

  张牙舞爪地瞬间将整个丛林吞噬。

  伴随着一阵尖利的哨声,

  更多的缅人,

  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

  他们手中的缅刀,

  在黑暗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徐天亮见状,

  不由得怒骂一声:

  "狗日的,玩阴的!"

  他的金陵话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仿佛要将这股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雨林在枪声的惊扰下,

  缓缓苏醒过来。

  古之月猫着腰,

  敏捷地向前冲去,

  他的耳边传来牛新河那带有浓重河南口音的呼喊:

  "古连长!他们往雨林那边跑了!"

  古之月心头一紧,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齐副师长跳江时的场景,

  那一幕如同电影般在他眼前不断闪现,

  他的心脏,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就在此时此刻,

  李安康宛如鬼魅一般,

  悄然伫立在丛林的边缘地带。

  他的身影在弥漫的烟雾中若隐若现,

  宛如幽灵般难以捉摸。

  他手中紧握着一把冰冷的枪支,

  枪口稳稳地瞄准着紧追而来的侦察连,

  没有丝毫的颤抖。

  然而,与他冷酷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

  是他嘴角那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仿佛他对眼前的局势早已胸有成竹,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烟雾如同有生命一般,

  顺着江水的湿气缓缓升腾而上,

  将所有人的身影都浸泡在一片朦胧之中。

  在这浓雾的笼罩下,人们的影子变得模糊不清,彼此之间难以分辨。

  突然间,战斗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密集的枪声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瞬间淹没了大雨落下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枪声,

  让浑身湿漉漉的古之月心中一紧,

  他深知这场追击战才刚刚拉开帷幕,

  而那个神秘的李参谋以及他背后的势力,

  就如同雨林中的藤蔓一般,

  正悄悄地缠绕住这支复仇心切的队伍,

  让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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