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乔三娘,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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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骗我……”

  贤妃终于反应过来,一脸的不敢置信,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只是她话音刚落,就被谢琅甩了一嘴巴。

  谢琅横眉冷对,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呵道:“闭嘴!”

  贤妃的唇角出了血,鬓发散乱,几缕凌乱的青丝混着泪珠垂落于脸颊上。

  她的眼中划过屈辱,怨怼,绝望。

  种种的情绪于一瞬间挤压在一处,贤妃再也忍不住,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崩溃大吼,“我为王爷做了这么多,王爷的心为何还是那么硬,硬的就连妾身的半席之地都没有吗?”

  “你在说什么?”

  谢琅看向贤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没有半分的温度,更遑论怜悯。

  贤妃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愣怔过后,索性摊牌。

  “太后同我说,只要我助你们完成大业,你就会迎我为你的妃,她说,你心里是有我的。”

  太后明明就是这样说的。

  她又像是觉得自己空口无凭似的,慌乱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像是宝贝一般,递到了谢琅面前,“你看,你看看,这是你差人送给我的,这上面还有你的名字。”

  谢琅看了那手帕一眼,那上面的边角的确绣了他的名字。

  不过可不是他送出去的。

  他只需细细一想,便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残忍地戳穿了贤妃最后这一点儿念想。

  “你还真是天真,若我没猜错,这帕子应当是我遗落在母后那儿的那块,母后说丢了没想到是被她拿来送给你了。”

  “你被她骗了。”

  “什,什么……”

  这对贤妃而言,无异于是这世上最为残忍的真相。

  她一直以为,谢琅至少也是对她有意的,只是并未那么明显的表达出来,她以为,她是被谢琅喜欢着的,却没想到,最后这一切不过是贾太后设下的一个局,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帮忙的一个局。

  “哈,哈哈哈……”

  泪水迷蒙了双眼,贤妃痴痴地笑起来,像是在那一瞬间,曾经所有的信仰都崩塌了一般。

  落魄的美人,依旧是美人。

  只是这里没有人可怜她。

  “为何,为何要戏弄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贤妃跌坐在地上,那一瞬间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就连脸上的生机也都不见了。

  她忽然抬眸,看向谢琅,又看向谢景玄,泪水混着鼻涕一道在脸上流下来,说不出的狼狈。

  贤妃却不管自己此刻的狼狈之态,吼道:“你们真不愧是兄弟,一样的绝情!”

  “当初若非我为陛下挡刀,陛下如何还能站在这里?”

  “可陛下又是如何对我的?”

  “我的宫里成了冷宫,你从来都不来,我被人奚落,嘲笑时,陛下可曾想过,我也是陛下的妃子啊,这也便罢了,我原以为陛下只是冷心冷情,对谁都没多大的区别的,可凭什么,凭什么乔予眠不一样,她为陛下挡过刀吗?”

  “她有什么本事拥有陛下?”

  贤妃头上的发髻已完全歪了,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一般,质问着。

  谢景玄的目光极为平静,没有半分因为贤妃的话而有所动容。

  他只是淡淡道:“当年针对朕的那场刺杀,是谁指使,你又为何偏偏出现在那里,还需要朕再将当年的真相再跟你说一遍吗?”

  贤妃的歇斯底里仿佛是一瞬间被定住,她的喉咙哽着,除了抑制不住地抽噎,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先前的疯狂在一瞬间像是潮水般褪去,留下的只有难堪、恐惧。

  当年的事情……陛下怎么会查到,陛下究竟是何时知道当年那场行刺的真相的。

  谢景玄没再理会贤妃。

  若不是因为当年贤妃的确为他挡下了那一刀,致使最后重伤无法生育,在他得知当年刺杀的真相时,贤妃和她背后的母族武家就已经被问罪,而不是等到今日。

  因为挡刀一事,他对贤妃已足够宽容。

  但这并不代表贤妃有脸拿这件事来威胁指责于他。

  “朕再最后问你们一遍,三娘,究竟在哪儿?”

  他的耐心,已悉数耗尽。

  这两人若是再不说,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用别的手段,让他们开口。

  “乔予眠?”

  “皇兄啊,你就那么喜欢这个欺骗了你的女子?”

  谢景玄神色一凛。

  “你再胡说八道,朕不介意在你身上穿几个窟窿。”

  谢琅闻言,轻嗤一声,不但不怕,反而主动张开双手,“那皇兄倒是动手啊。”

  谢景玄冷冷地看着他。

  “哈哈哈,皇兄,你原来真的被蒙在鼓里啊,罢了,那便由我这个弟弟来告诉你吧。”

  谢琅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皇兄,因为他的缘故,平生,最是厌恶欺骗他之人。

  皇兄厌恶他,自然也会厌恶同样欺骗了他的乔予眠。

  他们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要想到这里,谢琅就觉得心情愉悦。

  “乔予眠她可不是什么乖顺的女子,她最初接近你,就是为了攀附于你。”

  “你以为她有多爱你?呵呵,那都是她装出来的,她装成了皇兄最喜欢的样子,攀附于你,她就是为了借助你的手,来报复那个刚进府的姨娘,还有乔府内欺负了她的人。”

  “皇兄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

  “如今她已经报了仇,妹妹也嫁了人,皇兄觉得自己于她而言还有什么用呢?”

  “我看呐,乔予眠不是失踪了,她就是趁乱从你身边逃走了。”

  “一派胡言!”

  谢景玄暴怒,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抬手便狠狠地揪住了谢琅的衣领,力气大的将几乎谢琅整个人都拽离了地面,“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话?”

  谢琅却不挣扎,反而笑嘻嘻地盯着男人盛怒之下的脸。

  他就是喜欢看到皇兄这样,皇兄越是愤怒失控,他就越是开心。

  “皇兄不信我?那你自己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谢景玄冷冷地看着谢琅那张无比欠揍的脸,最后,他闭了闭眼睛,毫不留情地将谢琅甩到了地上,转身便走。

  “传朕旨意,即日起,削去庆王谢琅爵位,贬为庶人,幽禁于京郊别业,遇赦不赦,永不得出!”

  “贤妃,赐毒酒。”

  武琼华在听到自己的下场时,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不断哀嚎着。

  “陛下,陛下!你好狠的心啊!”

  谢景玄离开了上阳宫。

  脑海中却尽数都是谢琅刚刚所说的那些话。

  以至于徐公公说了什么,谢景玄完全一个字都没听到。

  徐公公哪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陛下在见过庆王后,好像更加地生气了。

  “陛,陛下……”

  就在徐公公绞尽脑汁儿想要说点儿什么的时,他忽然听到陛下这样问自己。

  “徐忠良,你觉得乔三娘对朕,如何?”

  徐公公一头雾水,“陛下,奴才不敢说……”

  “朕让你说,便不会怪你。”

  “说。”

  “是,是,陛下。”

  “那,那奴才说了。”

  得了准允,徐公公这才敢开口。

  “奴才觉得,乔婕妤样样都好,对您百依百顺,不曾有半分的逾矩。”

  “那你觉得,在乔三娘心中,朕占了几分的位置?”

  “诶呦,这,这奴才可不敢说。”

  方才陛下问的,他还能稍微地答上一句,可眼下陛下问的,分明比刚刚那个问题还不好答,“陛下,奴才就是个阉人,奴才孤家寡人一个,倒是有几个干儿子,可真没媳妇,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就你跟个人精似的。”

  “朕又不是要你的命。”

  谢景玄忍不住回身白了他一眼。

  徐公公只嘿嘿笑着,悄悄抽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愣是一个字儿也没说出来。

  被骂两句,就被骂两句吧,可事关乔婕妤的事儿,他可真是半点儿话儿都不敢瞎说的,旁人不知道陛下待乔婕妤到底有多不同,他这个常常近身伺候在陛下身边的人儿,可是不能不知道。

  更遑论如今乔婕妤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陛下忽然发问,他要是说错了一句话,往后可就不好了。

  “有关于乔三娘的事情,事无巨细,朕都要知道。”

  “还有,去查查,朕在济慈寺中药那日,乔三娘缘何会出现在那里。”

  “叫心腹去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明白吗?”

  徐公公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赶紧地道:“明白明白,奴才这就叫人去查。”

  谢景玄吐了一口浊气,抬头望了眼天空。

  三娘,你究竟在哪儿。

  朕不信谢琅的话,也不信旁人说的,朕……只想听你给朕一个解释。

  “陛下,太妃娘娘那儿,太医们有结果了,王院判……请陛下赶紧过去,说是有要事要禀。”

  谢景玄收回思绪,“走。”

  没人知道那日王院判同陛下说了什么,只是陛下后来将容太妃接进了宫中,随后便命人搜查了贤妃与乔婕妤曾经住过的两座宫殿,至于搜出了什么,亦无人知晓。

  只是这一年的新年过得格外压抑。

  陛下未像往年那般于宫中设宴,庆祝新年,这原本是不合祖宗礼法的,只是太后一党已被连根拔起,前朝后宫,再无人敢置喙陛下的决定。

  “陛下。”

  徐公公迈着四方步进了养心殿。

  谢景玄正坐在桌案后,在他面前的桌案上摆着的,是昨日下面的人呈上来的,关于乔予眠的一切过往,事无巨细,明明白白。

  徐公公扫了一眼,心中颇是担忧。

  自昨日这份折子被呈上来始,陛下便没怎么动过地方了,一直反反复复,从前到后的翻了不知多少遍,每翻一遍,脸上的郁色便多一分。

  “陛下,您该……”

  “找到乔三娘了?”

  男子一夜未合眼,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声音也变得沙哑。

  徐公公从身后的宫人手中端过茶盏,小心地放在了谢景玄面前。

  “陛下,您这般熬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

  “奴才已叫下面的人加紧去寻了,想必,过不了几日,一定能寻到乔婕妤的。”

  “御膳房做了燕窝鸭汤,陛下尝尝吧。”

  徐公公说着,身后的宫人也是会看眼色的,话音方落,便已将那道汤摆到了桌上。

  “徐忠良。”

  “奴才在。”

  徐忠良心肝肝一颤,每回陛下连名带姓地叫他时,准是又有人要倒霉了。

  也不知这次是谁。

  “下密诏,大虞境内,便是掘地三尺,也将人给朕找出来。”

  “知情不报,蓄意隐瞒者,杀之。”

  徐公公心头一紧,恭敬道:“是,陛下。”

  谢景玄看着桌上那本摊开的折子,寒潭般的眸子一点点危险地眯起。

  乔三娘,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朕也定会亲自将你捉回来,问清楚。

  ***

  半月后,江南。

  东扬州,永嘉城。

  这里是母亲的故乡,也是乔予眠最终的目的地。

  记忆中,她是来过永嘉城的,只是那时年纪太小,许多事情都已记不清了。

  如今再次来到永嘉城,乔予眠并未急着去见外祖母以及舅舅一家,而是找了一间客栈,暂且住了下来。

  她这一路上虽没敢耽搁,但对于京中发生的事情,还是多多少少略有耳闻的。

  贾太后以及庆王被废,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她没想到,这件事会发生的这样快,几乎比上一世快了足足半年不止。

  永嘉城地处江南,气候与处于北地的丰镐皇城是完全不同的,即便是冬夜,也并不冷。

  而且,这里没有宵禁。

  乔予眠罩了一件薄衫,倚靠在窗边,支起小半扇窗,垂目望着街上的行人商贩。

  心思却已遥遥地飘了不知有多远。

  也不知谢景玄有没有看到她留下的那封信,不知他看到信时,脸上是什么表情。

  如今太后一党再也掀不起风浪,皇权一统。

  乔予眠想,他定会是一位流芳百世的好帝王,好君主。

  她会真心的祝福他。

  平安喜乐,余生顺遂。

  “娘子,娘子,咱们出去逛逛吧,我刚刚在楼下听掌柜的说,城南的江边有人放河灯呢。”

  冬青对什么都新奇,兴奋地进了屋,蹬蹬蹬便跑到了乔予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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