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没人烧的牌位最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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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各坊的“言社”也像是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稳稳当当地扎根在百姓的生活里。茶余饭后,街头巷尾,都能听到人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各种新鲜事儿。
这种百家争鸣的景象,按理说应该让我这个“共活”的总设计师感到欣慰才对。
可我翻阅着“回声渠”的记录,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回声渠”嘛,说白了就是个升级版的“意见箱”,只不过更透明、更公开,也更能反映民意。
但最近的记录里,“江灵犀”这三个字出现的频率实在有点过分了。
什么“娘娘曾言,此事可行”,什么“灵犀之意,深得我心”。
拜托,我又不是什么预言家,更不是什么圣人,他们这么说,是想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人不再烧我了,这倒是真的。
可他们却开始用我的名字当令箭,这算什么?
捧杀吗?
小满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进来,见我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娘娘,您没事儿吧?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我接过酸梅汤,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冰得我直打哆嗦。
“小满,你说,他们是不是太信我了?”
小满愣了一下,随即低声说道:“娘娘,奴婢觉得……他们不是不信‘共活’,是太信您了。”
我心头一寒,手里的陶碗差点没拿稳。
最烫的牌位,从来不是供在庙里,而是刻在人心啊!
我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这帮人与其说是信“共活”,不如说是把我当成了“共活”的代言人。
一旦我出了什么事儿,“共活”岂不是也要跟着完蛋?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把他们从这种盲目的崇拜中拉出来。
我招来小满,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满听完,脸色都变了:“娘娘,您……您要这么做?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
“放心吧,没点风险,怎么能让他们醒悟呢?”
接下来的几天,小满开始在暗中散布流言,说我积劳成疾,病重将逝,宫里已经开始准备丧事用的素幡了。
同时,我还让工匠连夜赶制了一块假的陶碑,上面刻着斗大的字:“共活终章:万民当念江灵犀”。
然后,我故意把这块碑放在焚典台旁边,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范景轩那家伙,鼻子灵得很,很快就知道了我的计划。
那天晚上,他偷偷溜到我的寝宫,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你要做鬼,逼他们现形?”
我点了点头,毫不掩饰我的意图。
“若我不死一回,他们永远不敢活。”
范景轩哈哈大笑,一把把我搂进怀里。
“朕的爱妃,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我没好气地推开他。“别闹,我这可是玩命呢。”
“放心,朕会保护你的。”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
三天后,假碑前果然开始香火不断。
一些大妈大婶们,对着假碑烧香祈愿,嘴里念念有词:“娘娘保佑,保佑我儿子早日康复。”
一些老头老太太,则对着假碑叩头作揖,嘴里说着:“灵犀在上,莫让乱局复起啊。”
更有一群“言社”的执事,联名上书,请求朝廷为我建立一座“江灵犀祠”,说我的“执笔之魂”,应该永远镇守“共活”。
我藏身在暗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小满站在我身后,咬着嘴唇,一副要冲出去阻止的样子。
我抬手制止了她。
真正的神化,是连反抗都觉得不敬。
如果我直接跳出来说“别拜我了,我不是神”,他们肯定会觉得我是在装,甚至会觉得我是在否定“共活”。
我要让他们自己醒悟,自己打破这种盲目的崇拜。
第七天,我“病逝”的消息终于传开了,整个皇宫都挂满了白色的丧幡。
当天晚上,一个少年偷偷摸摸地潜入了焚典台。
他走到假碑前,二话不说,抡起一把铁锤,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砰!砰!”
三锤下去,假碑上出现了几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我立刻下令禁军按兵不动,只让小满带人悄悄地录下少年的话。
少年喘着粗气,对着假碑怒吼道:“如果‘共活’要靠拜一个死人来维持,那我们井底的那些问题,全t问了!”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闪出无数道黑影。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数十个百姓,他们手里都拿着陶片,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
“烧旧影,立新问!”他们齐声高喊,声音震耳欲聋。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一些人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另一些人则已经点燃了手中的陶片,朝着假碑扔了过去。
火焰迅速蔓延开来,将假碑吞噬。
我立于高阁之上,看着假碑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看着人群脸上的表情从迷茫到愤怒,再到清醒。
这场戏,总算是演完了。
可是,人群并没有散去。
一个老农颤巍巍地走到灰烬旁,拾起一片残破的陶片……
我站在高阁之上,看着那块承载了太多象征意义的假碑在火焰中扭曲、崩塌,心中五味杂陈。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呛得我直皱眉头。
这味道,既像是旧时代的挽歌,又像是新生的号角,让人一时分不清是该悲伤,还是该欣喜。
人群没有散去,他们像一群被雷声惊醒的蚂蚁,茫然地在原地打着转。
我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迷茫和不安,就像一群失去了领头羊的羊群,不知该何去何从。
突然,一个老农颤巍巍地走到灰烬旁。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每一道都像是刻满了故事。
他弯下腰,用那双饱经风霜的手,小心翼翼地拾起一片残破的陶片。
那陶片上还残留着火焰的余温,烫得他直咧嘴,但他却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紧紧地攥在手里。
下一秒,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所有委屈和痛苦都一股脑地释放出来。
“娘娘……我们不是不信您……我们是怕……怕没了您,我们就又变回影子啊……”
他的哭声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一些人低下了头,默默地抹着眼泪;另一些人则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望着我所在的高阁。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阁楼的大门。
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缓步走到焚典台前。
夜风吹拂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我站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塑,静静地凝视着台下的人群。
不辩,不解,我只是缓缓地举起一片空白的源陶,举过头顶,让所有人都看到。
“若我活着,”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你们……还敢烧吗?”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我,仿佛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能感受到他们心中的恐惧和不安,也能感受到他们眼中隐藏的渴望和期待。
良久,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举起一只脏兮兮的小手,用力地挥舞着,大声喊道:“敢!因为现在……话是我们的!”
那稚嫩的声音,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霾。
当夜,范景轩穿着一身便服,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的寝宫。
他手里端着一杯茶,茶面上漂浮着半片未燃的假碑残陶,上面还留着一个焦黑的“灵”字,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烧了自己,”他走到我身边,轻轻地将茶杯放在桌上,低声说道,“他们才敢烧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茶面。
灰烬在茶水中缓缓地旋转,像一只迷途的蝴蝶,找不到归宿。
突然,我看到井底的水影中,映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那是我七岁时的模样,正坐在书案前,用稚嫩的小手,将手中的骨笔轻轻地折断,然后毫不犹豫地投入火中。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有些东西,是比生命更重要的。
一阵风穿过大殿,吹得殿内的灯火摇曳不定。
突然,一片“可焚”共感针,从屋顶的梁上坠落下来,直直地插进泥地里。
像一座无人祭拜的碑,终于……开始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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