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这都是你的错！以实玛利！

　　一时间只有但丁的的滴答声在回响，浮士德站在一旁，她的声音也同样平静的转述着：

　　“我不会让你的猜想——那些关于命运、关于牺牲的无谓揣测——来影响我们既定的未来。因为我才是他们的管理者。”

　　这时，以实玛利的眼神从迷茫转为痛苦，死死锁定在亚哈的背影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恍然，又夹杂着无法置信的苦涩：

　　“亚哈……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为了目标可以牺牲一切的疯子。”

　　然而，这声低语刚落，她便猛地摇头，仿佛要甩掉那丝不合时宜的熟悉感。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与憎恶：

　　“不，你变得更令人作呕，更令人反感了。”

　　她向前一步，胸膛因剧烈的情绪而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苦苦挣扎，然而……”

　　她咬牙切齿，声音因极致的愤恨而扭曲：

　　“再一次！我们又一次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霸占了我们的船，将我们拖入你的疯狂，再一次把我变成你的船员……我受够了！”

　　面对这直指灵魂的控诉，一向从容不迫的亚哈船长，肩膀竟罕见地微微一颤。

　　她猛地转过身厉声喝道，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炸响：

　　“安静！！都给我闭嘴！现在……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不容许有任何杂音！”

　　随着她话音落下，众人面前的道路便打开了。

　　门后，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腔体。

　　众人屏住呼吸，走了进去，接近了那颗跳动的心脏。

　　亚哈的语气中再也无法掩饰她那近乎狂热的激动，她张开双臂，仿佛在迎接神只的降临，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朝圣般的狂喜：

　　“你们看到了吗？看啊！这……就是心脏！白鲸的心脏！”

　　“它是白鲸所吞噬的一切东西的总和！”

　　“正是这颗心脏，让那头怪物能够呼吸！正是这颗心脏的搏动，才让那头白鲸能够在无尽的时空中继续存在！而白鲸所有的罪恶，正是从这里，永不停歇地喷涌而出！”

　　就在她说话间，那颗巨大、搏动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随之，亚哈的笑声变得更加癫狂，她指着那喷涌的罪恶，高声呐喊：

　　“看哪！它又喷出罪恶了！再一次！你们看到了吗？再一次！一次又一次！”

　　她那歇斯底里的笑声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

　　以实玛利再也无法忍受，她嫌恶地开口，声音冰冷得能冻结空气：

　　“别笑了，”她死死盯着亚哈，“别笑得好像你很开心似的。”

　　她的声音里压抑着多年的痛苦与悲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刺向亚哈：

　　“你的道路，亚哈，是用你手下无数无辜的生命铺成的。我的一生都在受苦，在命运的漩涡中挣扎。我的梦想，我的朋友，我珍视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在你那疯狂的执念面前，我眼前沉没了。”

　　她指着亚哈，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你……是你！是你对我做的一切！是你……！”

　　面对这泣血的指控，亚哈却收起了狂笑，她缓缓转过身，坦然地迎向以实玛利的目光。

　　她的脸上没有愧疚，没有悔恨，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没错，”她轻声说，语气却异常沉重，“是我，是我害死了我的船员，是我将他们引向了死亡。”

　　她微微前倾身体，直视着以实玛利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用一种近乎平静的又无比残酷的语气，问出了那个问题：

　　“那又怎样？”

　　他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

　　“他们的命运在被鲸鱼吞下的那刻就决定了。

　　“注定要变成人鱼，注定要在鲸鱼的肚子里游荡，直到他们倒下死去。

　　“是我拯救了他们！

　　“我只是获得了延长他们生命的回报，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我照顾他们，照看他们，把他们带到这个地方……”

　　她顿了顿：

　　“为此，我得到了我应有的回报。

　　“是我点燃了他们毫无意义，可悲的生命之火，一直都是我！”

　　她似乎是回忆了一会：

　　“我还记得你们登上我的船的那一天，你们漫无目的的眼睛里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那是多么可怜啊，你们不过是一堆毫无缘由地上下浮动的漂浮物！

　　“我给了你们毫无价值的生命继续下去的理由。

　　“在裴廓德号上，你们是怀着信念航行的！”

　　总之就是这样的话语，海拉完全懒得听了。

　　只知道魁魁格也去和亚哈站在了一起。

　　——

　　亚哈大喊着：

　　“我最后的水手们！跟随我！听从我的命令！追击他们！”

　　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动摇，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那些被称为“水手”的存在，早已不是人类。

　　海拉站在亚哈身后不远处，她看着这一幕：

　　“自我吗？”

　　亚哈的手臂出现了白色的捕鲸叉它的尖端闪烁着寒光，似乎一路蔓延到她的眼睛。

　　在鲸叉的上面，延伸出三根东西，分别呈现出蓝色、绿色和紫色。

　　这三根管子向下汇入一个位于她手肘下方的、散发着柔和金光的能量核心。

　　“嗯……”海拉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了然，“和碎骨当时一样啊……”

　　亚哈缓缓转过身，那双眸子凝视着以实玛利，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力：

　　“你还是看不出吗，他们已经是‘亚哈’了。”

　　她猛地举起那只出现了捕鲸叉的手臂，对准了但丁他们。

　　她继续大喊着：

　　“我的捕鲸叉！憎恶我所憎恶，仇恨我所仇恨！我的捕鲸叉……不容忤逆！”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一阵尖锐、扭曲的笑声，从她手臂上那白色的捕鲸叉中爆发出来。似乎是从那蓝色的部分。

　　以实玛利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还有悲伤：

　　“是因为斯塔布死了，你才变成这样的吗？”

　　亚哈闻言，缓缓地、转过头，脸上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她看着以实玛利，仿佛在看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

　　“斯塔布没有死，以实玛利小姐！”亚哈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带着一种宣告真理的笃定，“比普也会这么说的！”

　　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他为了能从那沉重的负罪感中解脱出来，粉碎了自己的内心，毫不犹豫地将其奉献给了我！”

　　她的呼喊声愈发激昂，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氛围：

　　“别再为难孩子，以实玛利！看着我！”

　　她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以实玛利身上。

　　“他那颗破碎的心将他指向我。而我，已经尽我所能，把他从那可怕的负罪感中拯救出来！”

　　然而，她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说道：“可是你呢？你什么都没有做！你最起码可以选择自愿代替比普去划桨的。”

　　就在一瞬间，她手中的捕鲸叉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操控，那原本蓝色的部分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猛地向上拔高。

　　紧接着，它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坠落，如同将什么东西注入一般。

　　与此同时，亚哈手中的捕鲸叉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那原本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部分，竟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与她捕鲸叉上一样的蓝色。

　　海拉则是感知了片刻。

　　‘啊……这样啊？虽然是因为亚哈，但是……那家伙要是进去了……’

　　海拉数了数，嗯……数量还不少啊。

　　亚哈看着以实玛利：

　　“这都是你的错！以实玛利！”

　　她随后问着：

　　“就算这样，我依然是邪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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