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结束

　　海拉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白皙的手指在虚空之中随意一划，便抓到了一缕正在逸散的、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东西。

　　那东西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团凝固的悔恨，又像是一段被遗忘的誓言，在她指尖发出微弱的、近乎哀鸣的嗡嗡声。

　　她甚至没有低头去看，只是手腕一扬，那团光影便划出一道无形的弧线，精准地坠入漆黑的赫尔海姆之中。

　　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只是贪婪地将其吞噬，仿佛从未有过任何东西到来。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战场，那场属于“他们”的戏剧。

　　战斗的画风似乎在一瞬间发生了奇异的转折。

　　但丁似乎拿出了什么东西，有点像卡片的……？

　　海拉看着，随后她便注意到堂吉诃德身上的服饰，记得上次看到这么穿的还是厄里尼厄斯。

　　再看看她手边的魔法棒，海拉更疑惑了，什么时候……？

　　罗佳，则显得优雅而致命。

　　她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身修身的蓝色骑士服，一只眼睛下方还有着一个黑色的泪滴状图案。

　　手中握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细剑，似乎还是蛮奇怪的，比如说她攻击前先刺了自己一剑之类的，随后便是几把剑飘在她身后。

　　然而，战斗的喧嚣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

　　以实玛利的声音传来：

　　“‘我的错？’吗……”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沉重得能压垮人的脊梁，“不对……那都是我的功劳。”

　　海拉的目光聚焦在以实玛利身上，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也换上了一身与亚哈船长如出一辙的服饰。

　　但仅仅是看着，终究还是有些无聊。

　　当外界的喧嚣无法填满内心的寂静时，她便习惯性地与那个盘踞在自己脑海深处的声音开始了对话。

　　‘什么叫……希望我找到自己的道路？’她用意识发问，声音在思维的空谷中回响，‘我不明白……大概是保护朋友？’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仿佛在等待她自己领悟。

　　海拉有些烦躁地换了个问题。

　　‘还有……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她带着一丝执拗，‘你总是在引导我，却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

　　这一次，那个声音终于回应了，温柔而清晰。

　　‘卡门。’

　　海拉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像一颗滚烫的星辰，烙印在她的意识里。

　　“‘卡门’……我记住了。”她喃喃出声，仿佛在确认一件无比重要的契约。

　　而后，她抬起头，重新将注意力投向那场似乎永无止境的战斗。

　　嗯……还在打啊。

　　看来是进入了新的阶段。

　　海拉敏锐地察觉到，亚哈船长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狂暴，她甚至能看到她那捕鲸叉上那绿色的部分也如同先前的那次一样，抬起然后坠下。

　　以实玛利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斯达巴克，你……你是船上唯一能够挑战亚哈的人。”

　　她向前一步，仿佛要抓住什么即将消散的幻影，急切地追问：

　　“所以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就这样屈服了！”

　　然而，回应她的不是斯达巴克，而是亚哈那充满了偏执与狂怒的咆哮。

　　她的声音像一把利刃，割裂了空气，也割裂了以实玛利最后的幻想。

　　“愚不可及，愚不可及……以实玛利！”亚哈的声音里充满了对鄙夷，“斯达巴克第一个跪了下来。毕竟，大副的地位在船长之下……”

　　“‘不管怎么说，船长一定会把我们带到目的地的’——这样安逸的想法蒙蔽了他的眼睛！”

　　亚哈的每一个字都像在宣判。

　　她的声调陡然拔高，矛头直指以实玛利：

　　“如果你，以实玛利！如果你真的知道他正追寻着正确的道路，为什么你不在他即将屈服的那个时刻去助他一臂之力。”

　　“所以，归根结底，”亚哈得出了她那不容置喙的结论，“还是你的错，以实玛利！”

　　海拉静静地听着，嗯……能把一切全部怪罪到别人身上，并且说得如此义正言辞、理直气壮……

　　这还真是一种“了不起”的天赋。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种逻辑了。

　　她再次感到又一团即将消散的“东西”。

　　海拉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像驱赶一只苍蝇般，又一次伸出手，稳稳地抓住那缕虚无，然后随意地、精准地，将其丢进了赫尔海姆。

　　海拉盘算了一下：

　　“应该快了……”

　　顺手摸出一块巧克力放入口中。

　　战斗仍在继续。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

　　以实玛利带上了些许哭腔：

　　“魁魁格，我……不想连你也失去……”

　　亚哈也只是重复着：

　　“都是你的错，以实玛利！”

　　她继续喊着：

　　“就是因为你强行要挖出深埋在她体内的真心，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

　　“又是你的错，以实玛利！”

　　“好好看着吧，她为了不变成人鱼而一直忍耐着的决心崩溃，苍白死去的姿态！”

　　海拉看着仍然在战斗的他们，随后再一次将一个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丢进了赫尔海姆。

　　“最后一个……”

　　海拉做完了这件事后才重新抬起头来，嗯……以实玛利打落了亚哈的捕鲸叉，但是……以实玛利也被那白膜包裹了。

　　“……你在这搞什么？”

　　其中一人走了过去，撕开了她身上的白膜：

　　“出来。”

　　以实玛利看着那人：

　　“希斯……克利夫？

　　“我……什么时候……被它覆盖了？我没注意到……”

　　魁魁格似乎直接被什么东西吞噬了。

　　随后以实玛利一瘸一拐地，走向躺在地上的亚哈。

　　而但丁挡在了她的身前。

　　以实玛利看了他一眼后说着：

　　“这一次，你也挡在我面前呢，但丁。”

　　她询问着：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阻止我？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为我转动时针？你到底能从这里面得到什么？

　　“像这样，敷衍了事地装好人会让你感觉很好吗？”

　　但丁依旧只是滴答滴答的响着，海拉思考了片刻：

　　“我记得……”

　　随后一瞬间她似乎可以直接看到但丁的内心了。

　　＜我想更多地了解你。＞

　　＜这样就可以……在重蹈覆辙之外，为你找到新的道路。＞

　　但丁似乎是这么想着。

　　以实玛利又一次询问着：

　　“你……你知道吗？

　　“你知道你在前往何方吗？”

　　但丁的答复也传来了。

　　＜我还在……努力寻找。＞

　　＜以实玛利，我们都是自己内心之船的船长。＞

　　＜我们只是碰巧在同一条航路上航行，偶尔也会让对方接过船舵……＞

　　＜但在这一切的一切之后，在自身之船上掌舵的船长，肯定还是你自己……＞

　　＜因此，在航行结束之前，无论是我……还是你，以实玛利……都不要放开手中的船舵。＞

　　随后以实玛利接近了亚哈。

　　海拉则完全不在意这一切了，她只是站起来，活动了一下。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亚哈似乎有些崩溃。

　　海拉看见的只有以实玛利并未杀死亚哈，而是击碎了白鲸的心脏。

　　“各位，咱们回去……”

　　海拉招呼着众人，随后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他们便回到了罗德岛的舰桥上。

　　顺手把打上印记的部分远距离吸收。

　　“对了……”

　　她转头看向了以实玛利：

　　“她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事情，所以可以……”

　　以实玛利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你……？”

　　随后一个有些高大的女性身影出现。

　　“以实玛利……”

　　以实玛利看着她：

　　“魁魁格……”

　　她扑了过去与魁魁格抱在一起。

　　“我先回去吃饭了~”

　　随后海拉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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