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番外 未完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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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随着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风尘仆仆的白发少年卸下腰后的忍具袋,懒洋洋地飘到客厅,转身将自己狠狠窝进软绵绵的沙发里。
吊灯被庭院里的风吹动,在头上以一个既定的幅度缓缓旋转,影影绰绰的白光晃动着虹膜,很快就在眼前打下一片红色黑色白色的光斑。
“唔。”他稍稍换了个蜷缩的姿势,冷不防一肘打在沙发边上某个坚硬的物什上。
疼痛让少年惊跳起来,瞪大眼睛看向“袭击”自己的那个东西——是一个盒子。
他怀着一点怒意伸手掀开盖子,一盒子五彩缤纷的石块跃然眼前。
“怎么了?”温和的询问从背后响起。
白发少年扭头,惊愕的视线撞进黑发少年清冷的目光中,他瞬间有些歉疚和别扭地合上盖子:“没事,它撞到我了。”话语顿了顿,卡卡西又道:“抱歉,擅自动了你的东西。”
一只手臂伸过来捧起了盒子:“没什么,手没撞疼吧?”
卡卡西轻嗯一声摇了摇头:“这些石头…?”
黑发少年拨弄了一下盒子里的东西:“是颜料,你不是总说我沉溺修行吗?正好你喜欢看画册,我想试着也学一下。”
“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白发少年哼了一声,转了个身子将自己彻底埋进沙发里。
他们作为忍者,哪有功夫学习这些属于贵族的费尽心思消磨时间的技艺?
他之前那么说也只是不想灿星把自己逼得太狠罢了。
身后的人没再就这件事情继续开口,盒子里的石头伴随着那人的动作滚动起来,叮叮当当地被放在了另一处略高的柜子上。
“换身衣服再睡吧?”柔软的询问声仿佛响在耳边,但卡卡西只是闭着眼睛动了动胳膊,连应都没有再应一声,看起来这次任务实在是把他累坏了。
一条柔软的毯子被铺到了他身上,原本大开的庭院门也稍稍拉起些许,冬日的午后,阳光穿过檐下晶莹剔透的风铃,在沙发上熟睡的少年身上打下一道晃动的阴影。
…
无人打扰的一觉睡醒,白发少年睁开眼睛,时间已经从下午来到了傍晚。
客厅里的吊灯在他的发丝上照出一片白得炫目的光亮,原本盖在身上的毯子滑落了一半,露出底下皱巴巴的深色马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过于安静的冷清,本就未曾点燃的壁炉黑洞洞地望向他,夜风裹挟而来的寒意让卡卡西不禁打了个哆嗦。
“灿星?”他习惯性地唤了一声,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有些突兀。
没有回应。
只有屋檐下的风铃被调皮的晚风偶然拨动,发出一两声零丁的脆响。
一种莫名的焦躁感悄然爬上心头,白发少年掀开毯子站起身,光着脚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厨房的水槽是干的,常用的茶杯倒扣在滤架上,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的书本归置得整整齐齐…到处都整洁得像是从未有人使用过似地。
卡卡西的脚步不自觉加快了些,上楼推开卧室的门,床铺铺得平整,只有早上匆匆出门时丢在上面的一条薄被子透露出些许生活气息。
书桌上也是空荡荡的,只有笔筒里几支削好的铅笔和卷轴边缘露出的一点墨迹。
人呢?
灿星不是会不告而别的人,出门一定会为自己留下纸条才对啊!
那股焦躁感越来越浓,几乎化作实质的冰冷,顺着脊椎慢慢爬升。
卡卡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再次仔细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一张有些眼熟的枭首面具被珍而重之摆在矮柜上方,眼下的三道红痕像是泣血的血泪。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无形地攥了一下,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起来,卡卡西死死盯住那张面具,枭面空洞的眼眶仿佛也正回望着他,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着某种不祥的静谧。
白发少年几乎是屏着呼吸,一步步走到矮柜前,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光洁的桌面,然后停顿了一下,最终落在了最下方那个带着铜环的抽屉上。
吱呀——
抽屉被拉开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这个柜子似乎是专门用来摆放杂物的,乱七八糟地塞着一些旧物:磨损的忍具包、几枚手里剑、一捆用剩的绷带…
还有,一卷被小心放置在角落里的画轴。
卡卡西的手指颤抖了一下,慢慢地,将那卷画轴抽了出来。
轴身是普通的木材,触手冰凉,他走到窗边,借着最后一点天光,缓缓将画卷展开。
那是与现在流行的画风完全不同的笔法,栩栩如生之余看得出来尽心尽力在勾勒,但很可惜的是,这是一副半成品。
描绘较为完善的半边很明显能看出来是在一处庭院里,白发的男人埋头摆弄着他珍爱的花草,在他的旁边,同样白发的少年像个小豆丁一般双手捧起洒水壶,满脸泥巴地递向男人。
而画面的另一侧,只寥寥几笔随意画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形,脚边还有一团墨块,若不是墨块上被点了两只特征鲜明的金绿色眼睛,卡卡西差点认不出来这坨玩意其实是那只叫做小黑的猫。
画面的右边精致细腻,甚至将旗木朔茂的眼角细纹都画得清清楚楚,纸中描绘的灿烂阳光将小卡卡西眼中的雀跃都照得一清二楚。
画面的左边相比之下则显得格外朴素,一道狭长的笔痕在角落划过,仿佛是有什么意外让作画之人被迫搁下了笔草草结束。
“…”
冰冷的、尖锐的刺痛感毫无预兆地狠狠凿穿了卡卡西的胸腔。
不是迟钝。
不是不愿深想。
是一直以来被他用繁忙的任务、用麻木的日常、用刻意的不去回想,强行压抑、封锁、隔绝在意识最深处的那个事实,在这一刻,被这幅未完成的画,被那张冰冷的面具,蛮横地、彻底地拖拽到了眼前。
灿星,已经死了。
是真正的死了!
从前的功绩一笔勾销,甚至被打上了叛忍的标志,连人带着存在过的证明,彻彻底底埋葬在那片水之国边境冰冷的海水里,尸骨无存。
那个黑发的少年,再也不会推开这扇门,用那种柔和的嗓音说“我回来了”;再也不会在他累极瘫倒时,默默给他盖上毯子;再也不会因为自己的随口之言就笨拙地拿起画笔,试图记录下这些苍白岁月里,零星半点的温暖美好。
“啊…”一声压抑的、仿佛濒死野兽般的呜咽,从卡卡西的喉咙里艰难地挤了出来,他猛地抬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却死死攥着那幅画,指节用力到泛白,几乎要将单薄的纸轴捏碎。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旋转。
恍惚中,灿星好像正坐在书桌前,低着头认真削着铅笔,碎发遮住了那双漂亮的黑眼睛;灿星好像站在庭院里,迎着晨光练习手里剑,身姿挺拔;灿星好像和他一起蜷在沙发角落,各自抱着一本厚厚的忍术卷轴,眉头微微蹙起…
这间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残留着他的身影,他的痕迹。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日常,那些早已习惯的陪伴,此刻全都化作最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凌迟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好痛!痛得无法呼吸!痛得无法思考!
父亲走时,他以为自己还有灿星和带土的陪伴;带土走时,他以为自己还有灿星的陪伴,现在——他终于什么都没有了。
莫名的恐惧扼住他的脖颈,卡卡西再也无法容忍自己在这里多待一刻!
他猛地转过身,几乎是踉跄着后退两步,他没有再看那张面具,也没有去管那幅被攥得褶皱的画轴,一把扯过角落里一个半旧的背包,开始机械地、胡乱地将一些必要的衣物和忍具塞进去。动作又快又急,带着一种近乎逃离的仓皇。
他必须离开这里。
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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