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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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日中必彗,操刀必割。

  有状态,哪有不趁热打铁的道理。

  立马打开任务栏,阴阳化易诀下方的升级需求,果然起了变化。

  功法练至大成需要四万经验,他只是一眼扫过,毫不吝啬默念“升级”二字。

  于是,原本运转有序的丹田气海,瞬息之间如暴风卷浪,真气化为两股互相缠绕的气息,于气海之中骤然而起。

  气息运转如轮,刮过丹田内壁,一股股旋转的真气,顺着经脉与丹田连通的气穴,纷纷涌入奇经八脉之中。

  须知,人之经脉自有阴阳之分,诸般气息如此运转,未至胸前已然成了水火势。

  于是,十二正经如江河,奇经八脉似沟渠,水火之气分道而行,又经膻中、神台钩连,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势。

  是以,诸脉之气牵连,于璇玑、大椎之间齐齐共鸣,共同汇入神庭、百汇。

  前后逆转而下,再归丹田,于是丹田之气激荡,气海之壁再度扩张三分。

  此时此刻阴阳化易诀,如水到渠成般达成大成境界。

  李大狗仅在脑海之中,回溯了一番,气息的运转和变化,就毫不犹豫再次投入了十万经验。

  刚刚平息的丹田气海,再起微澜。

  然而这次又与之前迥然不同。

  气海微波如大泽蒸腾,引动周身穴道自然开合,诸穴之中有炁自生,好似草露萌发,积微成滴。

  此时内观己身,可见丹田犹如星海旋转,周身三百六十五大穴洞开,似与周天星辰呼应,列缺百汇可承清气,涌泉丘墟能汲地机。

  于是气满自溢,点点草露般的气息,由洞开的穴道之中,相继坠落而下。

  一时间,丹田之内涟漪阵阵,好似秋风吹起微澜的湖面,迎来了点点滴滴的雨珠。

  随着穴道之中的先天之炁越积越多,丹田雨势逐渐密集,恍惚间,已是暴雨如注。

  有风不知何起,卷起丹田真元,其如双鱼衔尾环游,分化清浊之气流转不停。

  继而,清浊之气亦如双龙缠绕,沿任督二脉自然流转。

  过十二重楼时清炁上升,经涌泉穴时浊炁下沉,然至玉枕关前忽又交融,化作温润春雨漫灌经脉穴道。

  如此循环往复,运转九个周天,百会穴忽生吸力,将漫天星辉般的真炁尽数收回。

  然后顺着头颅、脊椎、五脏六腑乃至四肢百骸,尽数冲刷洗涤一番,真炁每过一处,便消弭一分后天浊质,令筋骨肌体,也好似泛起了玉泽。

  最终万流归海,真炁重聚丹田。

  此时体内的丹田空间,早已扩充至之前两倍有余,周身毛孔亦是开合自如,可纳天地清气如呼吸。

  于是一呼一吸之间,自身内外好似完成了一个循环,端的是奇妙无比。

  而后缓缓收功,周身气机忽敛,犹如潮退于海,丹田中奔腾的水火二气,也渐归沉寂。

  此时看来,丹田之气平静如水,实则有丝丝缕缕,渺不可见的先天真炁,牵动着周身要穴,运行无形。

  此正所谓:阴阳相饮食,交感道自然。

  良久之后,李大狗缓缓睁眼,但见得黑夜之中,屋内桌椅陈设轮廓清晰,结节纹路瑕瑜皆明。

  耳中纷扰,于寂寥之夜能辨里许之微声,六感微妙,于月华之下可见浮尘之飘摇。

  此所谓神光自照,气导先天也。

  一阵污秽之气扑鼻,顿感身上黏糊难耐,却正是方才真炁冲刷之下,多有污垢从毛孔而出。

  遂起身推开双窗,一手卷起沾染污垢的被褥,一手提起包裹兵器,自窗口飘然而出。

  寻到熟悉河道,一番洗漱之后,又换上了最初那套正阳门的青色衣裳。

  此时方觉神清气爽,天地与我皆宽广。

  被褥早已丢弃,起身折下一根树杈,挑起洗干净的秋黄衣裳,沿着小径闲庭信步往客栈而去。

  行至过半,突见得前方黑暗之中,有一潦草建筑颇为眼熟,定眼一看方知,正是当初与秋仇藏身的棺材铺子。

  许是那矮壮的老板,生意平淡,此时人影灯火全无。

  李大狗不禁一笑,也不急回客栈,将树杈插在木材之中,在当初练剑的地方,翻开了《归藏八式》。

  粗略看罢,竟有一些熟悉之感,仔细思来,方觉得其中精髓,正与阴阳化易诀的要旨,颇为相似。

  只不过一个注重内修,一个注重攻伐,看似泾渭分明,实在都在说武学一道应该挣脱樊笼,不拘泥固有形式,追求一举一动自然生发。

  两相印证之下,边看边练,不到一个时辰,这门武学已然入门。

  再想精进,倘若不用经验硬堆,就不是一时半会能有效果的了。

  李大狗打开了人物界面,想看看还剩多少经验,第一眼竟发现人物等级,不知何时变成了26级。

  稍作思量,心中明悟,多半是因为刚才把阴阳化易诀,修炼到了圆满境界,真炁淬体之下,生命层次得以提升。

  李大狗心中大喜,感觉这次赢麻了,区区十四万经验,非但阴阳化易诀达成圆满,就连等级平白提升了五级。

  要知道,人物等级的消耗委实不小,此前二十一提升至二十二级,就要七万经验。

  如今想要从二十六提升至二十七级,更是需要十八万经验值。

  粗略一算,大概节省了五十万经验,这般巨额数字,几乎抵得上五个时阚了。

  而目前的李大狗,正常交手之下,五个他也不够时阚一个人杀,毕竟只要对方不傻,根本就不可能给他近身的机会

  如此,收获意外之喜的同时,也不禁对之前得至山贼的两套内功心法,感到粗劣不堪。

  全部推到圆满境界,非但没让他晋阶先天之境,居然连等级也没能增加一二。

  无怪乎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看了一眼的经验数值,目前只剩下二十七万两千多,对比升级所需的十八万经验,余裕实在不多。

  尽管同为先天绝巅的武学秘籍,或许花费十七八万经验,也能将归藏八式推至圆满的情况下,再升一两级。

  只是这样一来,所剩的经验就未必能满足下一次升级了。

  作为苟道中人的他,当然不会做这种贸然的事情,尽管听起来诱惑不小,然而危险就在眼前,自然是保守行事为好。

  于是背起行囊树杈,径直回往客栈。

  第二天一早结算房钱,赔偿了被褥的损失,李大狗慢悠悠回到了山余县里。

  两位师叔依旧没有回山的打算,作为晚辈,他也只能继续枯坐等待。

  被人支配的人生,难免有不得已之事。

  窗外树影东移,日落月升,十月里的天色已有早晦之兆。

  李大狗望着即将圆满的月亮,心下一叹,遂唤来小二上了几个小菜,烫了一壶酒水。

  常言道,女人只要年轻,就不会太难看,酒水只要还热,就不会太难喝。

  这话果然不假。

  一壶温酒入腹,已然有了两分醉意,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喝了,今晚夜色正明,虽然距离满月还有两天,却已经是难得的良夜。

  ‘今晚想必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

  李大狗低声呢喃,

  杯干餐盘尽,今夕得作闲,如此良辰自然不宜抛费,需静静欣赏。

  然而,就在李大狗难得心静清闲之时,却万料不到,千里之外枣丘府的一座酒楼,有一名为宋岫的安阳典史,正因为他的缘故,坐立不安。

  频频于窗口向外张望,应是他等的人许久未至。

  半盏茶后,也不知是他第几次向外张望之时,终于看见了一位身着灰布长衫,面容狭长的老者,向这边走来。

  宋岫大喜,忙快步下楼,到门口迎接。

  只是没等他开口,对方见到他时,已率先给了一个冰冷的眼神。

  宋岫只好讪讪一笑,搓了搓手,向对方指引了招待的位置,然后陪笑着跟在对方身后,直至进入了包厢之内。

  对方见他将门关上,这才没好气的问道:

  “我与你素来交往不多,又没有职权相属,你为何频频来我府上,请我至此?”

  宋岫赶忙躬身叫苦道:“伯父何必说这些生分的话,先前是小侄失了礼数,而今还请看在先父的份上,帮我渡过这次灾劫,小侄往后结草衔环,定不敢忘。”

  “哼,你真要有什么报答之心,现在下楼回去,我就感激不尽,结草衔环什么的,大可不必,只要你不遭横死,老夫必然会走在你的前面。”

  老者冷笑,话虽依旧伤人,却也暗藏关切之心,显然宋岫提及先父之言,让其心软不少。

  宋岫也是个心思细微之人,读出了对方话语不似先前决绝,赶紧拉开椅子请他坐下,自己却撅着屁股陪在身侧。

  一边斟酒,一边悲呼:“伯父若不帮我这次,小侄只怕真要遭横死了。”

  老者看了一眼桌上酒菜,虽然不是什么豪奢之宴,却都是自己平时喜欢吃的,遂叹了口气,强忍着为难道:

  “你们县里发生那等火烧库房之事,只要经手过钱财的,没一个人屁股能干净,这种时候,若非看的你父亲的面上,别说进我家门三次,就是一张名帖,也不让你送到我的手上。

  现在给我老实交代,这里有你几分责任?”

  见老者终于松口,宋岫拉过左边一把椅子,给自己也倒上一杯酒水,一口干完,放下酒杯苦笑地道:

  “伯父有所不知,若只是为了此事,小侄是万万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搅你的。

  县里钱粮短缺,夏秋两税上下其手者,不知凡几,小侄还算拿的少的。

  不过这都是惯例了,哪怕这次库房着火,上面真要查起来,罪过均摊,也不过是罚俸几年,考绩下下罢了。

  若只是这般,小侄是万不敢求到您的头上,哎……”

  见他一声长叹不似作伪,老者不禁面露惊疑,“听你这话,这次库房着火,并不是刻意为之?”

  宋岫摇头,“伯父说哪里话,咱们都是坐地虎,一顿饱和顿顿饱还是分得清楚,就算县令这过江龙想要吃顿饱饭,我们也多少得拦着一点。

  这次失火纯属天灾,实在怨不到我们头上。”

  听完这话,老者有点麻爪,既不是为了这事求上门来,看他要死要活的态度,只怕接下来事情,会更加棘手。

  奈何话已经说出去了,一时也不好改口,于是夹了一块鱼肉压压惊,然后踌躇着问道:

  “既然不是为了这事上门,又是为了什么事?”

  这话一问,宋岫“啪”的一声,在自己脸上结结实实扇了一个巴掌,挤开椅子就要下拜。

  惊的老者双手一抖,杯中酒水也洒了一半,赶忙放下,双手搀扶道:

  “不着慌…不着慌,有事你先说,真要是无能为力,你也莫要怪我。”

  宋岫几次要拜,又怕扭伤对方老腰,只好放弃,跌坐长叹道:

  “前些时日,有一六扇门的铜牌捕头,骤然来到县里,谁也不搭,只他一个人查阅各种档案,出来又询问了几处着火的详情。

  我看他衣着不凡,派头十足,就连衣带上,也挂了一枚别致的腰牌,只当是朝廷密探,查证火案来了。

  伯父您也知道,我这典史当的不上不下,实在火热县里主簿的位置,一时犯了急躁,在那人面前暗示可以出首。

  谁知那人转眼就消失无踪,偏偏还让消息走漏了去。”

  “你啊……真是糊涂啊!上上下下都有份的事,你一个人出首,这不得捅了马蜂窝么?”

  老者一拍大腿,痛心疾首。

  “谁说不是呢,起初几天同僚们还有所顾忌,待过了一旬时间,那人还没出现,就连去往那了也不知晓,情知是出了乌龙。

  哪里还有放过我的道理!

  县里上下,现在恨不得想把我活剥了,更是联起手来,要把失火的罪责扣在我一人头上,这要是捅到朝廷去了,哪明年秋后的菜市口,必然有我一刀……”

  宋岫一脸悔恨,面若死灰。

  “犯忌讳…实在犯忌讳呀!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先不说那人身份是真是假。哪怕让你得了首功,当上了主薄,你能站得住脚吗?

  上面是任满就走的流官,下面可都是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你做出这等事来,还指望谁能信你?

  实在糊涂啊,糊涂……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老者听了心头火起,急的绕着桌子打转,恨不得抽他几个耳光。

  “伯父所骂,自然没错,可当时……当时那人的装扮,实在唬人,由不得小侄不多想。”

  宋岫表情悔恨与狐疑交织,内心着实复杂万分。

  “一个六扇门的铜牌捕头,能有什么唬人的打扮,让你多想?

  是金丝鱼袋还是青玉蹀躞带?

  值得你孤注一掷,压上前程性命?”

  老者气急而笑,只觉得他脑子有病,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宋岫听罢,摇头苦笑,“伯父这话却不妥当了,您若是和我一样,家里开几间布匹裁衣店,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与您说呀,那人一身打扮,初看只觉得颜色周正,十分合体,可若是仔细里瞧,就会发现,浑身上下处处透露考究。

  光就颜色来说,非但周正鲜亮,就连一处轻重色差的地方,也找不出来,内外衣袍的刺绣纹路,无一不是恰到好处,至于那拼接和包边,乃至腰带之上,更是连一个鼓包褶皱也看不见。

  若光是这些,我也只当是手艺了得,可那布料竟也奇妙的很。

  一个人在架库里离翻了半天,换了常人难免要尘土满面,沾一身灰,可那人出来之后,我却亲眼看到,只与我谈话的片刻时间,身上残余的灰尘,竟七七八八滑落了大半。

  更休说,腰上还挂着一枚造型别致的玉牌,……”

  也是宋岫口齿伶俐,竟然对玉器的做工材质有不少了解,一枚正阳山外门弟子的身份腰牌,竟让他形容的神灵活现。

  非但旁边的老者,被他话语唬住,就连楼上隔了两丈开外,一位独自喝闷酒的客人,听了这话竟也停杯投箸。

  好一会,才哼然冷笑道:

  “你若是位正式弟子,我还避让你几分,一个外门侍从,总该给王某一个说辞,才能交代的过去。”

  于是饭菜也不吃了,起身就往这边赶来。

  这边的老者,内心也已经信了七八成,此时正暗暗猜测那人会是什么身份,好能有个转机。

  却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包厢门栓断裂,一个身量挺拔,眼神淡漠的男子,闯了进来。

  一把拽过目光呆滞的宋岫领口,冷声问道:

  “那人离开之时,往哪个方向走了?”

  宋秀目光游离,好似不敢相信般打量着对方衣冠物饰,竟连问他什么话,也没听清楚。

  “说……那人离开之时,往哪个方向走了?”

  男子一声冷哼,又问了一遍,惊得宋岫心肝发颤。

  回过神来,指了指南方,“那人出了城南不久,就没了踪迹,我实在不知他去往了何处……”

  “算你还有点用。”

  男子随手将其抛开,迈步出门而去。

  隔了十几息的时间,来人脚步早已走远,宋岫面向老者,口齿干涩道:

  “看见了吗?就是这样……”

  老者无言点头,纵然只是两句话的功夫,来人一袭清水蓝的袍服,也让他见了印象深刻,直觉对方来历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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