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背影熟悉

　　逐月回忆道：\"那一日，管家进来通报，说是一位道人在门口徘徊多时，不曾离开。他上前询问时，那道人便提了老爷子的名字。从管家口中证实老爷子是他口中那人后，道人便摆起谱来，要老爷子亲自出门迎接。\"

　　\"管家见这道人态度倨傲，一副心中自有乾坤的派头，不敢怠慢，于是进来禀报。老爷和二弟商量过后，带着管家去见了老爷子。\"

　　\"起先不以为意的老爷子，听了管家对道人的描述，竟然真的匆忙出门迎接去了。\"逐月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你是没看见，老爷子平日里是多么清冷的一个人，却对这道人如此热情礼遇。\"

　　关小筠听得入神：\"后来呢？\"

　　\"老爷子把道人带进正厅后，好一会儿才让我们过去见礼。\"逐月回忆道，\"那道人身穿灰色道袍，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看人时仿佛能洞穿人心。我们轮番上前见礼，他也只是轻嗯一声，仿佛我们在他眼中蝼蚁一般的存在。更离谱的是，他端坐在上首，老爷子竟在一旁陪坐，态度恭敬得不像话。\"

　　\"大概是那道人和老爷子达成了什么协议，老爷子对他的身份没有过多介绍，连名字也没提，只说是他的一位故人。从那以后，道人便住进了老爷子的松竹苑。\"

　　关小筠若有所思：\"姑姑第二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在他住进家里七八日后，也就是前天\"逐月答道，\"你也知道老爷子的性子，对我们这些儿女也是清清冷冷的，只在逢年过节时才出来与我们吃顿团圆饭。平日里他都在自己的院中。\"

　　\"可就在前几天，他俩竟相约出来和我们吃了一顿团圆饭。\"逐月说到这里，声音微微发颤，\"饭桌上老爷子十分开心，说近日来家中诸事顺遂，该操办个宴席庆祝一下，给家里添些喜气。\"

　　\"老爷子难得发了话，家里人自然是要应和着。二老爷便提议，过两日便是二夫人的生辰，若是操办宴席的话，就借着二夫人的生辰给家里添些喜气。\"

　　\"老爷子欣然应允。\"逐月突然压低声音，\"这时，一向惜字如金的道人却开口了。他说既然是要办宴席，便要将客人们家中的孩童一并带来，那样才叫热闹喜庆。\"

　　关小筠闻言，心头猛地一跳：\"邀请孩童？\"

　　\"正是。\"逐月点头，\"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但老爷子立刻表示赞同，还夸道人想得周到。宴席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窗外，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吹得窗纸哗哗作响。关小筠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想起一些古老的传说，关于邪修利用孩童修炼的可怕故事。

　　\"姑姑，\"关小筠神色凝重，\"这道人来历不明，又提出这等奇怪要求，恐怕...\"

　　逐月握紧了茶杯，指节泛白：\"我也觉得不安，但老爷子对那道人的信任近乎盲目，我们这些晚辈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

　　关小筠沉思片刻：\"那道人在松竹苑都做些什么？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松竹苑的下人说，他们常在院中设坛作法，有时深夜还能听到奇怪的声音。\"逐月犹豫道，\"但老爷子严禁下人靠近，具体情况无人知晓。\"

　　两人相对无言，房中一时寂静下来，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关小筠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姑姑，\"关小筠终于开口，\"明日我想见见这位道人。\"

　　逐月面露忧色：\"这...恐怕不妥。老爷子特意嘱咐过，不许外人打扰道人清修。不过，以你和老爷子的忘年之交，老爷子不会把你拒之门外的。\"

　　\"是啊！我可不是外人。\"关小筠微微一笑，\"看望一下老爷子，见见客居莫家的道人，有何不可？\"

　　逐月还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丫鬟惊慌的声音：\"夫人，不好了！松竹苑那边起火了！\"

　　两人同时站起，逐月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关小筠心中一喜，看来不用等到明天，现在就能见一见那道人了。

　　关小筠与逐月对视一眼，同时冲出房门。

　　夜空中，松竹苑方向果然有隐隐约约的一片红光和浓烟，在慢慢升腾。

　　\"快，老爷他们可知道了？\"逐月提起裙摆，三步并作两步冲在前面。还不忘询问身边的小丫鬟。

　　丫鬟大喘着气道：“已经有人去宴席上禀报老爷和二老爷了。”

　　关小筠紧随其后，带着一丝小小的兴奋。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凛冽的寒意和隐约的焦糊味。

　　两人穿过几道回廊，便看见松竹苑外已聚集了不少家丁仆役。有人提着水桶奔跑，有人大声呼喊，场面一片混乱。

　　\"让开！都让开！\"人群立刻分开一条路。闻讯而来的莫远名和莫远章，带着几个莫家子弟也匆匆赶来了。

　　情况紧急，他们从关小筠和逐月身边擦身而过，却并未看见他们。

　　关小筠借着火光望去，只见松竹苑的西厢房已经烧得噼啪作响，奇怪的是，那火焰并非寻常的橙红色，而是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妖异。

　　\"这火...\"关小筠眉头紧锁，\"怎会是这种颜色？\"

　　逐月也发现了异常，脸色更加凝重：\"从未见过这样的火焰。\"

　　有了莫家两位老爷等人的指挥，火势很快被控制了。

　　青绿色的火光中，关小筠看到鹤发童颜的莫紫阳，和一身道袍的男人并肩而立。二人时不时的摇头似是十分惋惜的样子。

　　关小筠心道：这个便是那位道人了。只可惜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两人的背影，却看不清那道人的脸。

　　怎么背影看上去有些熟悉。“这人，我似是在哪里见过。”关小筠小声嘀咕了一句。

　　逐月闻言，神色一凛：\"当真？\"

　　\"千真万确。\"关小筠眉头紧锁，\"应该是最近见过的人，但一时想不起来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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