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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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糟糕的是,猫被视为女巫的仆从,尤其是黑猫,遭到大量捕杀,导致老鼠数量激增。

  这些因素共同为细菌的滋生创造了理想条件,使欧洲成为鼠疫爆发的温床。

  朱慕认为,正是这种恶劣的卫生环境,使得一场由鼠疫引发的人口大灭绝悄然降临。

  (兄弟们,朱慕制止了阿布拉姆和库拉尔的争吵,将两个面红耳赤的家伙赶了出去。

  随后,他立刻去洗澡。

  这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恶臭令人难以忍受,更令人担忧的是,他们可能携带病毒。

  尽管按理说,他们抵达东方已有一个多月,若有病毒早该发作,但朱慕仍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府中还有女眷和孩子。

  彻底清洗后,他将衣物全部焚毁,随即召来民部的胡惟庸,命令他立即组织防疫工作,对阿布拉姆、库拉尔及其部下进行隔离。

  此外,每个人都必须强制洗澡,原有衣物和个人物品一律销毁。

  投降的察罕军队也被暂时隔离,以防病毒传播。

  一场大规模清洗行动就此展开。

  罗斯人和威尔士人在戴口罩的汉兵监督下,被迫进入帐篷洗澡,一个个脏兮兮地进去,干干净净地出来。

  帐篷内的洗澡水换了一盆又一盆。

  汉军士兵们实在想不通,这些色目人为何视沐浴如丧考妣,个个面如土色,有人甚至画着十字不停祈求天主宽恕……

  胡惟庸戴着三重面巾,却仍要捏紧鼻子才能抵挡那股刺鼻的腐臭。

  进展如何?他皱眉询问营中官吏。

  那官员被熏得脸色发青,躬身禀报:回大人,除阿布拉姆与库拉尔外,其余皆已沐浴。

  此二人为何抗命?不是说可动武么?

  禀大人,他们以性命相胁,宁死不肯入浴啊!官员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即便中原的色目商贾也讲究洁净,难道这罗斯人与威尔士人竟以污秽为荣?

  以死相逼?胡惟庸冷笑,传话:不沐即死,本官倒要见识他们的骨气!

  最终阿布拉姆与库拉尔选择了屈服——比起即刻丧命,沐浴致病终究好些。

  一月后,朱慕确认欧罗巴的疫病并未东传。

  ......

  万里之外的淡马锡,方国珍在向导引领下肃清了岛上所有土族部落。

  此刻汉军正押解俘虏在海滨清理空地,席应真选定了这处兼具淡水与泊船条件的要地,作为汉人永驻之基。

  真乃天赐良港。方国珍望着两侧延伸的海岬感叹,稍除暗礁,筑起堤岸,足泊百艘五百料大船。

  他不知此处日后将成为寰宇闻名的转口港,更不晓这个扼守两洋咽喉的战略要地将改变历史。

  时值登陆第十五日正午,烈日当空。

  方国珍正眺望海天之际,忽瞳孔骤缩:取望远镜来!

  镜筒中,两艘异族战船正追击一艘商船,而那商船桅杆上竟飘扬着黄底黑字的字旗!

  莫非......方国珍虎躯一震,是百年前流落海外的宋人后裔?

  海船上,宋毅神色阴沉地站在船尾甲板。自从室利佛逝王坦麻沙那阿下令所有商船必须缴纳四成关税后,王国的八艘战船便日夜在海域巡逻征税。

  征收商税本是常事,但王坦麻沙那阿的税率高得离谱。更糟的是,战船指挥官擅自将税额提到六成,若发现船上有贵重财物,这些战船便会直接劫掠商船。

  半年来,无数商船遭此厄运。

  由于利润骤减且性命堪忧,许多波斯商人被迫放弃远东贸易,或改走陆路。这也导致大汉远洋舰队沿途罕见商船踪影。

  宋毅是宋人后裔,家族百年前迁至南洋,世代与波斯人贸易为生。王坦麻沙那阿的税令让家族生意濒临绝境。缴税意味着全家挨饿,他们只能冒险走私。

  可首次走私,他们就被室利佛逝战船盯上了。

  难道 我宋氏?我已年过四十,死不足惜,但这船货物是家族最后的希望!

  宋毅回头望见逼近的追兵,前方陆地已清晰可见,却无路可逃。

  拼了!同归于尽也罢!

  他正要下令调转船头撞击敌舰,忽见前方岛屿间驶出数艘大船。

  当看清为首舰船的黑底金字汉文旗帜时,宋毅心脏狂跳。

  三儿!快看那是不是汉字旗?

  了望台上的黑瘦青年宋三儿极目远眺:大伯!真是汉人船只!

  宋毅激动高呼:有救了!三儿,快打旗语求救!

  13世纪初,南宋宝庆元年(1225年),泉州市舶司提举赵汝适在《诸蕃志》中详细记载了室利佛逝国的盛况。当时该国雄踞南洋,拥有十五个属国,包括彭亨、吉兰丹、日罗亭等。

  然而此时正值室利佛逝由盛转衰之际,许多属国仅存名义上的臣服关系,实际早已脱离掌控,细兰便是其中之一。此前远征细兰(斯里兰卡)的失败,更使国力加速衰退。为填补国库空虚, 坦麻沙那阿不得不紧急提高海上四六零商税。

  在南洋漂泊多年的宋氏家族,是少数仍保持汉文化传统的移民家族之一。当宋毅看到前方突然出现的庞大舰队时,他激动得几乎喊出声——这绝非南洋汉人家族所能拥有的规模,莫非来自东方?

  远处两艘室利佛逝战船也发现了这支船队。由于距离较远,他们误以为是走私商队,竟兴奋地调转航向直扑而来,连宋毅的三百吨商船都弃之不顾。

  站在战船上的方国珍见状冷笑,立即下令进攻。当大汉远洋舰队的战船逼近时,室利佛逝士兵才惊觉对方并非软弱可欺的商船。那些手持利刃的魁梧战士,展现出了压倒性的武力优势。

  室利佛逝指挥官慌忙下令撤退,但为时已晚。镇远号打出旗语传达进攻命令后,四艘大汉新型战舰迅速绕过宋家商船,直扑正在笨拙调头的敌舰。这些新式战船载重大却速度更快,转眼间就咬住了逃窜的敌船。

  仓皇中,室利佛逝人射出的箭矢从田老八耳边擦过,深深钉入舱板。这位先锋舰指挥官摸了摸 生疼的耳朵,眼中燃起战意。

  1386年

  “该死!”险些命丧土人之手的田老八怒火中烧,“传令!命盾牌手掩护,火炮暂缓,改用床弩!”

  战舰上的床弩与寻常制式不同,体型更为庞大,威力更甚,射程远超寻常床弩四十步,最远可达八百米。

  汉军战舰的火炮藏于侧舷舱室,而船首船尾各架设三台床弩。随着田老八一声令下,船头三台床弩同时怒吼,每台迸发出九支长矛般的巨箭。

  二十七支十尺铁矛撕裂长空,尖啸声令人胆寒。所有箭矢尽数倾泻向殿后的室利佛逝战船。

  那些土族士兵何曾见过这等杀器?有人竟举着木盾妄图抵挡,顷刻间盾碎人亡。鸭蛋粗的铁矛贯穿盾牌后接连洞穿数人,将 如糖葫芦般钉死在甲板上。

  室利佛逝指挥官倒抽凉气——这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能抗衡的!一轮齐射便夺去四五十条性命。

  几轮打击后,幸存者彻底崩溃。有人瘫在甲板上颤抖哀嚎,有人钻入船船舱,却发现木舱板同样不堪一击。另一艘敌舰亦遭重创,不久后两船皆丧失行动能力,士兵纷纷弃械。

  田老八疾步跨下船楼,亢奋高呼:“儿郎们,夺船立功的时候到了!敢反抗者,杀无赦!”

  登船战不足十分钟便告终结。多数室利佛逝士兵跪地求饶,唯有指挥官率亲兵顽抗,最终悉数伏诛。

  此刻宋毅的商船刚驶近方国珍的旗舰镇远号。望着身后迅速结束的战局,再仰视巍峨如山的千吨巨舰,他心中敬畏更甚。

  “听闻中原已陷蒙古之手,这些人莫非是蒙元治下的汉军?”揣着满腹疑惑,他走向放下的绳梯——非是他心急,而是对方已摆出了登船信号。

  宋毅望着眼前的千吨巨舰,心中震撼难抑。

  三百吨的商船与这庞然大物并肩而立,对比鲜明,宋家引以为傲的商船此刻显得微不足道,两船甲板的高度差足有一丈多。

  方国珍对南洋海域悬挂“宋”字旗的船只主人颇感兴趣,当即命士兵放下绳梯,将宋毅请上镇远号。

  “你是宋人?船上挂着大宋旗帜,莫非南宋还在,迁到南洋复国了?”

  宋毅刚踏上甲板便听到连珠炮般的询问,一时怔住。

  回过神来,他连忙拱手,用略显生疏的汉礼向方国珍致意。

  方国珍神色一肃,郑重回礼,随后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宋毅失笑道:“阁下误会了。我们宋氏一族确是南宋遗民,百余年前迁至南洋,世代定居于此。但南宋早已覆灭,这旗帜只是家族标志。”

  方国珍这才恍然,不由笑道:“是我想岔了。不过能在海 见同胞,实属幸事。宋先生不如随我上岸,饮茶叙话,顺便为我讲讲南洋近况。”

  宋毅欣然应允。

  上岸后,席应真迎上前来,与宋毅寒暄几句,三人便来到岸边一座简朴的木屋。

  “条件有限,宋先生见谅。”席应真笑道。

  宋毅摆手道:“万里他乡遇故知,已是人生快事,何须在意环境?何况此处山水环绕,花木扶疏,怎能算简陋?”

  席应真朗声笑道:“宋先生妙语,当敬一杯!”

  三人落座,席应真娴熟地沏茶。见其手法行云流水,宋毅感叹:“自先祖父过世后,再未见过如此精湛的茶艺。”

  “宋先生请品这杭州碧螺春。”席应真递过茶盏。

  三人畅谈起来。宋毅先述南洋现状,席应真与方国珍则细说中原风云。

  听闻大汉立国,宋毅热泪盈眶,起身向东而拜,哽咽道:“先祖父临终时犹诵陆放翁之诗——‘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他离中原时已十二岁,终生难忘故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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