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仰望星空

　　夏瞳呆呆地看着，只见那枚新生的果实从星辰之树的树冠顶端脱落。

　　它没有坠向眼前的虚无，而是在半空中缓缓消融，化作亿万点璀璨的星屑。

　　璀璨的星芒汇聚，扭曲，重构……

　　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在星光中逐渐显现。

　　那轮廓由疏到密，由虚到实，仿佛一位顶级的雕塑家，正在用星光与规则，精心雕琢着自己的作品。

　　夏瞳的呼吸停滞了。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那个正在成型的人影。

　　……是林间！

　　当最后一片星光烙印在他身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彻底稳定下来。

　　他依旧是那副温和俊朗的模样，但此刻的他，与夏瞳记忆中那个在那处领域内，略带温和气息的中年，已是天壤之别。

　　他的双眸不再是黑色，而是两片浓缩的星空，深邃、浩瀚，仿佛倒映着宇宙的生灭。

　　他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能量波动，却予人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感觉，仿佛他本身，就是一条至高无上的规则。

　　他就是星辰之树，星辰之树就是他。

　　“祂们来了。”

　　林间开口了，声音平静，却像是直接在夏瞳的灵魂深处响起。

　　“他们是来自原初时代的旧神！”

　　话音落下的瞬间。

　　“砰——！！！”

　　下一秒，一声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恐怖巨响，通过空间、规则、乃至灵魂本身，轰然间炸响！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什么情况……夏瞳猛地抬头向四周望去，整个寂静森林一阵晃悠。

　　然后，她骇然地看到，头顶那片蔚蓝的天空，那看似无边无际的纯蓝天幕，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拍击的玻璃！

　　以一个点为中心，一道道漆黑如墨的狰狞裂痕，疯狂地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咔嚓……咔嚓咔嚓……”

　　天空，好像在破碎！

　　透过那些不断扩大的漆黑裂缝，夏瞳看到了此生最为恐怖的景象。

　　裂缝之外，不是深邃的宇宙星空，而是一片混沌、扭曲、散发着无穷恶意的诡异虚空。

　　一道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阴影，正贴在天幕之外。

　　那是一条……狰狞的触手！

　　一条布满了猩红眼球与黏稠脓液，仅仅是惊鸿一瞥，就足以让神志崩溃的狰狞触手！

　　夏瞳急忙收回视线，大脑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肆掠……

　　【滴！哔！检测……已启动……最高……屏蔽！已清除……】

　　脑海中一阵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夏瞳知道，祂刚刚那一击，直接撼动了整个世界的壁垒！

　　“嘶……那是什么！？”

　　夏瞳的灵魂都在战栗，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最本源的恐惧。

　　她刚刚晋升五阶，执掌荣枯，自认为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顶端’层次。

　　可在那道触手面前，她感觉自己甚至不如一粒尘埃！

　　她的【荣枯之证】，她的【荆棘之环】，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力量，在那种超越了理解范畴的伟力面前，渺小得可笑。

　　这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

　　紧接着，更多的恐怖投影，透过破碎的天幕，浮现在高天之上。

　　有不可名状的扭曲几何体，每一次转动都似乎在颠覆物理法则。

　　有由无数哀嚎的怨魂聚合而成的庞大阴影，光是注视，就感觉灵魂要被吸扯进去。

　　更有庞大到遮蔽天日的混沌肉块，上面生长着亿万只疯狂转动的眼眸，每一道视线，都充满了贪婪、暴虐与……饥饿。

　　无尽的，饱含着疯狂与污染的嘶吼，跨越破碎的世界壁垒，如同海啸般降临！

　　整个寂静森林，在这嘶吼声中，所有看到的生命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或是异变。

　　这不是能量的剥夺，而是某种特殊规则层面的抹杀和侵蚀！

　　旧神们仅仅是一个虚影降临，其存在本身，就在污染和毁灭这个世界！

　　而它们的目标，无比明确。

　　所有的恶意，所有的视线，所有的贪婪，都死死地锁定了那棵在寂静森林中贯穿天地的星辰之树，以及树下的林间！

　　即便隔着这么远，祂们似乎能看到……

　　祂们死死盯着……

　　恶意、贪婪……

　　这好像是一场……跨越了时空的狩猎！

　　夏瞳莫名奇妙的想着。

　　“抱歉，把你卷进来了。”

　　林间抬头望向天穹之上那些疯狂肆掠的旧神，平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端的凝重。

　　“……我的复苏，惊动了这些旧日的家伙。”

　　他转过头，那双蕴含着星辰大海的眼眸看向夏瞳。

　　“你走的路是对的，继续走下去。”

　　“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大，也比你想象的……要更绝望。”

　　“努力，活下去吧。”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

　　林间不再言语。

　　他向前踏出一步，身影瞬间出现在骸骨山谷之外，出现在了星辰之树的树干之上。

　　现在整个寂静森林都在星辰之树的笼罩之下，受它的法则支配，无数璀璨耀眼的星光小树纷纷林立而起。

　　而此时林间伸出手，对着那棵与他同源的星光巨树，轻轻一握。

　　“嗡——！”

　　整棵星辰之树光芒大放，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终化作一柄通体由星光构成，仿佛凝聚了一整条银河的璀璨长弓，落入他的手中。

　　林间一手持弓，另一只手虚拉弓弦。

　　没有箭。

　　但随着他的动作，整个寂静森林，乃至更遥远地方的所有生命能量、恐怖气息、元素之力……万事万物的规则，都在向着他的指尖疯狂汇聚！

　　一股足以让旧神都为之侧目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

　　伟力归于一身，他以‘自身世界’为箭！

　　夏瞳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个对抗旧神的身影，脑海中一片空白。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原来，五阶，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一个……刚刚有资格仰望星空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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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瞬！

　　无穷的星光在眼前绽放，一道恐怖而绚丽的箭矢陡然间爆发！

　　它无视了空间和时间的概念，向着无穷高处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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