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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面见舅舅,石门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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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程虽有些仓促,但萧清顾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下面的人还是在尚榆晚和萧清序要动身之前把外交所需的东西全部处理好了。

  曲启的文书送过来有段时日了,到时候就说提前准备的,免得引来口舌是非,说大虞轻慢了曲启国。

  长长的队伍行至一处驿站后,萧清序便下令停下脚程,稍作休息之后再动身。

  尚榆晚和萧清序带着陆何影姬素闲等人在一处屋中用膳,居共澄却不见踪影。

  白逍野问了一句:“阿澄去哪儿了?”

  程一水答道:“应该是和他哥呆一块儿呢。”

  自从萧清序醒来后,药老就不在了,姬素闲没见过“萧清序”原来的样子,没敢接那活儿,他只好拜托还在宫中的毒婆婆助“萧清序”恢复成原本的样貌。

  毒婆婆虽不知如何将一个从小到大都在不停的照着他人样貌整形的人如何变回他自己原来的面容,可她知道善和大师懂这行,当即就把善和大师拉了过来。

  善和大师在萧清顾登基后就还俗了,名叫徐善水,也不介意结个善缘,萧清序知晓他的厉害之处,立马拉着“萧清序”连连道谢。

  徐善水摆了摆手,表示这都是小意思——因为他还在琅绛的时候,族里就有人喜欢整形这种手段折磨人,他那时年轻,觉得好玩儿,没发觉有什么残忍之处,就找机会偷了师。只不过这精细活儿他后来一直没用过,在给“萧清序”动刀前抓了好几只猴子做试验。

  尚榆晚醒来的那天,恰好是徐善水给“萧清序”动完刀的那一日——从那天起,他便不再是“萧清序”,而是他自己,居共澈。

  居共澄得知自己的哥哥还活着时,心里并未有多少波动,只是心疼自己的哥哥受了那么大的苦,却也不怪罪道歉的萧清序。当年萧清序自己的年纪也还小,做决定和交易的人是白枭和居共澈,他没道理埋怨萧清序。

  自从居共澈能卸下脸上的药纱之后,居共澄就天天与他黏在一起,连暗器都不琢磨了。

  白逍野点了点头。也对,毕竟兄弟俩明明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认这么多年,搁一块儿亲近亲近也实属人之常情。

  用完膳后,大家各忙各的去了,萧清序问尚榆晚:“昨日外祖母找过你?”

  尚榆晚低头看着信笺,一边看一边点头,“是啊,我刚醒那日她就来过了,还送了我好些首饰和药材。昨日听到我们要走的消息,又带着外祖父来找我唠唠家常,送了我一只翡翠镯子。”

  在她醒来之前,许家的赏荷宴早就结束了。尚榆晚原本想要去许家聊表没能赴宴的歉意,却没想到许老夫人先来了祈王府,拉着她说了一大通心疼和自责的话,若不是尚榆晚及时转移了话题,许老夫人怕是要当场老泪纵横。

  “外祖母容易感伤,说点别的事就好了。”

  闲聊几句之后,众人便再次启程了。

  一个月后,尚榆晚和萧清序到了镇北军所在的地界。北方总是冷得很快,今年下雪的日子不知为何来得格外的早。

  他们要去曲启国,就必须拿着萧清顾给的文书经过镇北将军的允许。镇北将军许毅是萧清序的舅舅,得知他们要途径此地的消息,早早的就叫人准备着迎接。

  队伍在昭城的城墙下停了下来。尚榆晚披着斗篷,双颊红润,面额甚至出了一层薄汗。她掀开车帘一看,在风雪飘摇之间看见一人身穿镇北军将军的特质戎装朝着他们信步走来。

  车内传出一阵接一阵的咳嗽声,尚榆晚吐出一口白色雾气,扭头下车。待她下车后,便站在下车的那一侧,伸臂等人。随后不久,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萧清序就掀开了帘子,他面色苍白,双颊有些许的凹陷,连搭在尚榆晚手臂上的指尖都凉得厉害。

  尚榆晚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他们这车厢里的炭火是最足的,她都出了一层汗,可萧清序的身子还是没暖多少。这几日离北方越近,萧清序的咳嗽就越发的频繁了。

  “还好吗?”

  萧清序下了车,低声道:“没事,不用担心......咳咳咳......”

  尚榆晚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握住了手。

  十二在一旁小声提醒:“两位殿下,人来了。”

  萧清序看向来人,尚榆晚也不能视而不见,抬眼看去,一个面颊通红,嘴皮子干到起皮,长相有些阴柔的男人走到了他们二人跟前。

  姬素闲暗暗打量着这人。她见过许家人,许家大老爷虽然年老,却也能依稀看出他年轻时俊得雌雄莫辨的面容。萧哥也是长得雌雄莫辨,这舅舅......也是一脉相承了,一家子都长得像菩萨似的,干的事儿却不是渡人,而是杀人。

  “序儿。”男人一开口,与长相极为不符的粗哑声音便传了出来,“多年不见,你长大了。”

  萧清序深深看了一眼许毅,拱手道:“舅舅。”

  其实北上曲启这件事完全可以再好生斟酌一番,等到明年开春再来,可萧清序和尚榆晚却不愿意等。尚榆晚是想完成阿婵的夙愿,另一方面也想在温棋君留下的遗物里找到救萧清序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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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能找到救他的法子吗?尚榆晚不知道,却还是想争一争。

  而萧清序之所以迫不及待的北上,只是想借机见一见自己的家人。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甚至都没有半年的光阴容他肆意妄为。

  “这位便是摄政王殿下了。”许毅朝着尚榆晚行礼,尚榆晚连忙把人扶起来。

  “不可不可,舅舅不必行此大礼!”

  许毅闻言也不坚持,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指尖都泛着霜白的外甥,道:“走吧。你们这一路走来也甚是辛苦,我备好了酒菜,就等你们来歇歇脚了。”

  萧清序垂了垂眼,“是。”

  众人入了城后,将携带的冻疮膏掏出来一半交给了许毅。大家欢声笑语的用了晚膳,之后便各回各的客房休息去了。

  “序儿。”宴席散了之后,许毅叫住了萧清序,“要不要去城楼上转转?”

  萧清序微微一愣,随后转头看向尚榆晚。后者点了点头,把手里温热的手炉塞到他手里,“去吧。”

  萧清序的手炉总是凉得很快。

  萧清序回以一笑,忍不住咳了几声,跟着许毅走了。

  姬素闲凑到尚榆晚的身边,“嫂嫂......”

  “我知道。”尚榆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可他也想见一见自己的家人,我们没道理拦着他。”

  “......”姬素闲垂了垂眼。尚榆晚的手,在发抖。

  十二思绪飘远,想到了远在琅绛的赵晴涟。

  “序儿,你本不该来此。”

  墙根处,许毅与萧清序面对面站着,并未去那寒风凛冽的城墙上。

  萧清序笑了笑,声音轻得如同枝头上的薄雪:“可我想舅舅了,想来见见你。”

  “多年不见,我都快忘了舅舅的模样。”

  许毅抿抿嘴,见他消瘦得不成样子,道:“母亲来过信了,说你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看来情况属实。”

  尚榆晚为了尚家耗尽心力,萧清序又何尝不是累到疲惫不堪?更何况他的身子比尚榆晚还弱上好几倍,就算他如何遮掩,面颊的凹陷和根本暖和不了的双手都是实打实的证明。

  萧清序苦笑一声,“她不也是吗。”

  尚榆晚看似没有毛病,实则白发却愈来愈多,再过一段时日,便是一头白发。姬素闲给再多的黑发膏都不管用。

  他们二人都知晓对方为何避而不谈,只是选择迁就着对方,只是想着多相伴一日,便是他们赚到了。

  片刻温存,便足矣抵挡这世间的风霜雨雪。

  许毅默了默,道:“听说曲启国有座天山,山顶住着一位神女。若是一对有缘之人登上山顶,对神女许下愿望,那对有缘人下一世便能再次在一起。”

  “若你们有时间,不妨去试试。”

  萧清序轻笑:“舅舅何时信了鬼神之说?”

  许毅看了他一眼,“爱去不去。”

  许毅并未留着萧清序拉太多的家常,问了许家的情况,说了几句保重身体的话,之后就送萧清序回去了。

  他和尚榆晚的房间里还亮着烛火,一看就知道尚榆晚在等着他。

  “去吧,别叫人等急了。”

  许毅走后,萧清序刚要推开门,门就被打开了。

  “你回来了。”尚榆晚眉眼弯弯的望着他。

  萧清序笑道:“是啊。我回来了。”

  两人相拥而眠。到了半夜,萧清序偷偷睁眼看了看尚榆晚。

  见她睫毛都没抖一下,便轻手轻脚的起身,坐在书案前,打开窗户的一条缝隙。

  今夜的明月难得没有躲在云后,萧清序就着那一点月光,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的动作很轻,可尚榆晚的眼睛还是悄然睁开了一条细缝。

  不过尚榆晚并未起身询问萧清序在干什么,直到萧清序把信纸塞进标有“五十九”的信封里,她也毫无动静。

  萧清序微凉的身子钻进了被窝,尚榆晚像是毫无察觉似的,迷迷糊糊的伸手抱紧了萧清序。

  翌日清早,许毅看过文书之后盖了印章就放走了尚榆晚和萧清序等人。

  众人继续北上,前往曲启国。

  半个月后,易步缘终于接到了人——萧清序开始咳血了。

  他总是默默的把咳出来的血擦干净,再也不让姬素闲给他把脉。尚榆晚闻见了血腥味,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私底下让姬素闲多弄了些补气血的汤药给他。

  易步缘的脸上有了些许风霜和疲惫,但看见尚榆晚和萧清序的那一瞬间,还是绽放出了如初见那时的笑容。

  他可算是把“东风”给盼来了!

  面对易步缘的热情,尚榆晚紧紧牵着萧清序的手,不论易步缘说了再多,都只是扯着嘴角浅笑。

  因为阿婵之前在曲启的时候,只对温棋君和易步缘露出过真容,因而曲启国的人都不知道尚榆晚现如今的这幅躯壳是他们先知弟子的肉身。

  易步缘看出尚榆晚的不对劲,以最快的速度走完了流程,随即趁着夜黑风高之际带上人去找温棋君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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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萧清顾在明面上支持了易步缘,暗地里某些人都安分了不少。众人跟着易步缘七拐八弯的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线,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

  山洞里有一道门,由最硬的白玉石雕磨而成,大门分为两扇,合起来的两扇门并成了一幅......画?

  尚榆晚歪了歪头,“师徒?”

  她仔细看了看,这石门上刻画的似乎的确是一对师徒。

  女子为师,而那个徒弟......似乎是个带有兽性的男孩——师父身穿道服,额间有一颗痣,眉眼间尽是慈悲世人的悲悯神色,她弯着腰,一只手伸向那个孩子,似乎是想要轻轻放在徒弟的头上,垂怜之情仿佛要溢了出来。

  反观徒弟,他手脚着地,仰着头死死盯着师父,满身脏污,衣裳都没穿,眼神像是一头小狼一般,想要趁人不注意咬上一口。

  尚榆晚的手忽然动了动,因为萧清序被她牵着,他上前几步,尚榆晚也要跟着走了几步。

  “他在哭。”萧清序忽然说道。

  尚榆晚的头往前倾了倾。师父在左扇门的上方,伸出来的那只手恰好在指尖处被门缝隔断,徒弟则是在右扇门的下方。她眯了眯眼,发现这徒弟的眼角的确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眼泪。

  “他在哭什么?”

  这是温棋君留下的一幅画,尚榆晚虽不知道有何深意,却莫名觉得很重要,非常重要。额间有一颗痣......指的是阿婵?不对啊,阿婵哪儿有徒弟?

  姬素闲问了一嘴:“你怎么看出这是师徒?而不是一个女人在垂怜一个孩子?”

  尚榆晚摸了摸下巴,“我就是知道他们是一对师徒。至于缘由......我也不清楚。”

  师徒这两个字眼是她在看到这幅画的那一瞬间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应该是温棋君和阿婵说过这幅画的出处?可尚榆晚没有继承阿婵的记忆,并不知道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萧清序凝视着这幅画。

  可这幅画上的女人,却偏不是阿婵,除了那颗痣以外,阿婵的脸和这师父的脸完全不同。这个徒弟......他总觉得有一丝丝熟悉,却认不出是谁。温棋君是不是还留了什么后手,他们都没找到的后手?

  但是现在萧清顾已经登基称帝,大虞并没有发生什么暴乱之事。只要萧清顾做个好皇帝,温棋君要的“天下太平”在日后一定会出现,这幅画拿来干什么?

  依照温棋君的性子,一定知道不止尚榆晚会来此地,更不会无缘无故留些没用的东西给他们看。这幅画的深意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要找这个徒弟?还是师父?

  易步缘默默举了举手:“阿婵,你要不先进去吧。”

  先知说过,阿婵若是来曲启国找他,他的遗体就只能让阿婵一个人见。

  易步缘对温棋君很是信服,坚决不允许萧清序跟着进去。

  尚榆晚相信温棋君不会害她,拿了程一水带进来的冥纸之后,伸手触碰那两扇石门。

  在指尖碰到石门的刹那间,尚榆晚的心脏好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跳动的节奏忽的加快,双瞳骤然一缩,仿佛触了电一般缩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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