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冰缝里长出的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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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落无声。

  我指尖还压在那枚未干的手印上,一股子寒意直往骨缝里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冰冷,是能冻掉你三魂七魄的那种。

  可心口那道旧伤——要我说,那才叫真的冷,冷到麻木,冷到你以为自己早就忘了疼。

  但现在,它竟然像被春风拂过,冻土开始解封,一丝暖意……虽然微弱得像蚊子哼哼,但它真的,真的回来了!

  小满那丫头,远远地杵在那儿,像根被雪裹住的小木桩,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我知道,她是在等,等我的一个信号。

  等我埋进冰缝里的那枚“可焚”共感针,是不是真的能被人捡起来,还是说,这不过是我江灵犀在这风雪夜里,一场自作多情的仪式?

  别说,这问题也忒扎心了,整得我像个傻子似的。

  要说这事儿,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那天,焚典台顶上那个琉璃罩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给弄裂了,一道口子,像老太太脸上的皱纹,看着就渗人。

  守台的小吏,那小子,平时抠得要死,这次倒是跑得飞快,跟屁股着火了似的,来跟我报告:“娘娘!出大事了!有人半夜三更的爬上焚典台,把那枚共感针给偷走了!”

  我当时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一点儿都没慌,反而觉得,这事儿,有意思!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他:“哦?那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小吏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平淡,结结巴巴地说:“有……有,有一片陶片,嵌在台基上,泥还没干透呢!”

  得了,我就知道!

  我亲自跑过去查看,那陶片,粗糙得跟癞蛤蟆皮似的,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俩字:“我也。”字是丑了点儿,但那份心意,沉甸甸的。

  背面啥也没写,没署名,也没留地址,就只有一道冻疮裂开的血痕,看着就让人心疼。

  我大手一挥,命人把这片陶片,嵌到错字墙最高的地方。

  然后,我对着众人,用一种特别欠揍,哦不,是特别庄重的语气宣布:“这是新‘言责帖’的开始!”

  你猜怎么着?

  当天晚上,范景轩那厮,顶着一头雪花就来了。

  那披风,跟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都结霜了。

  他站在井边,盯着冰面上那枚手印,幽幽地来了句:“你把自己退到光外面了。”

  我当时就乐了,心说,这人,还挺会拽文的!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地说:“执笔人要是总站在台前,那光就变成影子的牢笼了。”

  他听了,沉默了半天,估计是在消化我的话。

  然后,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布,我定睛一看,嚯!

  好家伙!

  这是宫里那些神出鬼没的暗卫,画的“言社分布图”!

  三十六坊,已经有二十九坊,自发地设立了言社,刻陶片,发表意见!

  更夸张的是,有些熊孩子,居然用炭当笔,在墙上每天更新“活报”,那叫一个热闹!

  这场景,就跟广场舞大妈占领了CBD似的,想想都觉得魔幻。

  我赶紧把小满叫过来,让她取来一百片空白陶泥,然后,我亲手写了一封信,让小满把陶泥和信,一起送到各个坊“言社”的牵头人手里。

  信上我写了啥呢?

  我写的是:“不许代写,不许代烧,话要自己捏,自己说!”

  小满听了,有点儿犹豫,问我:“娘娘,要是他们在陶片上刻您的名字,求个平安,那怎么办?”

  我听了,笑了笑,抬手抚摸着那面布满错字的墙,轻声说道:“那就让他们烧。如果‘江灵犀’这三个字,能保一方平安,那它早就该被烧上千遍了。”

  我江灵犀,可不是什么神,更不是什么救世主。

  我只是个……算了,我还是别给自己贴金了。

  五日后。

  南市“言社”闹出风波:一名寡妇,手持陶片,怒气冲冲地跑到焚典台,要烧东西,看样子是要搞事情啊……

  雪后的阳光,总是带着一股子不讲理的清冽,直往人眼睛里钻。

  五天,整整五天!

  我江灵犀还以为自己要凉了,这古代人的觉悟,难道就这么低?

  结果,南市那帮老少爷们,硬是给我来了个大的!

  小满急匆匆地跑进来,那小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娘娘!娘娘!出事儿了!南市“言社”那边,打起来了!”

  我正对着镜子,臭美地往脸上抹雪花膏呢,听她这么一嗓子,手一抖,差点没把那宝贝疙瘩给扣下来。

  “打起来了?为啥啊?难不成是言论不合,直接真人PK了?”我放下罐子,挑了挑眉。

  “可不是嘛!”小满气喘吁吁地说,“一个寡妇,拿着块陶片,气势汹汹地跑到焚典台,说是要烧东西!结果,被南市的几个族老给拦住了,说她这是妖言惑众,要坏了规矩!”

  “寡妇?”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关键词,有点意思啊!

  “她要烧啥?又说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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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她说寡妇也该有资格继承她丈夫的田地!”小满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似乎也觉得这事儿有点惊世骇俗。

  我一听,乐了!

  这古代的女性解放运动,来得比我想象的还要猛烈啊!

  “那帮老家伙怎么说?”我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们说……说这是乱了纲常伦理,要牝鸡司晨,简直是胡闹!”小满翻了个白眼,学着那帮老头的腔调,惟妙惟肖。

  “呦呵,还挺会用词儿的。”我撇撇嘴,心说,这帮老家伙,脑子都锈住了吧!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们就吵起来了,越吵越凶,最后,那寡妇一气之下,就把陶片给砸碎了,扔进了火里!”小满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生怕我生气。

  我听完,却哈哈大笑起来:“砸得好!砸得妙!砸得呱呱叫!这才是真性情啊!”

  小满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估计是搞不懂我这脑回路。

  “小满,去,把我的琉璃灯拿来,就是上次范景轩赏的那盏。”我吩咐道,“再拿半匣子陶泥,送到南市“言社”,交给那个寡妇和那几个老头。”

  “娘娘,您这是……?”小满更懵了。

  “告诉他们,”我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火不判对错,灯下自见人心。”

  第二天,南市就传来了消息。

  据说,那寡妇和几个族老,彻夜未眠,就着那盏琉璃灯,面对面地坐了一晚上。

  他们把砸碎的陶片一片片地捡起来,又和着新的陶泥,一点一点地拼凑起来。

  最后,他们拼出了一块新的陶碑。

  上面刻着八个大字——“田归耕者,不论男女!”

  南市的百姓们,都说这是奇迹。

  而我,站在井边,看着冰面上自己的倒影,轻轻地笑了。

  我从怀里掏出一枚断针残片,那是第三枚,轻轻地埋进了井边的泥土里。

  “火种不是谁给的,是自己从灰里扒出来的。”我轻声说道。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残雪,冰面微微裂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顶着残雪,向上探头……

  小满突然指着我的脸说道:“娘娘,你脸上有泥。”

  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心想,这丫头,真是不会看气氛。

  “走吧。”我转身朝着寝殿走去,心里却隐隐有些期待。

  连日晴暖,冰层开始消融,井口那枚手印,恐怕也已经随着水流,消失不见了吧。

  可各坊“言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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