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母亲治病

　　周六清晨六点，爱旭和林小曼走进厨房，开始归置食材：“你昨晚不是在群里说今天接站吗？我想着阿姨第一次来魔都，总得有人帮忙照顾。“她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我特意学了几个你们家乡的菜谱。“

　　爱旭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他提过接站安排，但没想到林小曼会如此主动。虽然两人已经有过关系但远没到见家长的地步。可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谢谢你。不过我妈肺部有问题，做菜别太油腻。“爱旭挠挠头，“我先去洗漱，一会儿还得去接爱丽。“

　　“放心交给我！“林小曼的声音从厨房飘来，“对了，我查了华山医院呼吸科最好的专家是周一下午坐诊，要不要改约那天？“

　　爱旭刷牙的手顿住了。他确实还没约具体时间，林小曼的细心让他有些意外。吐掉牙膏沫，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黑眼圈深得像是被人打了两拳。

　　七点半，爱旭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时，发现家里已经焕然一新。林小曼甚至换上了新买的窗帘，淡蓝色的布料让整个客厅明亮了许多。

　　林小曼擦了擦额头的汗，“快走吧，别误了接机。这里交给我。“

　　去机场的路上，爱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机震动，是莫云发来的消息：“需要我帮忙联系医院吗？我有朋友在肿瘤科。“

　　爱旭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自从上次那条“家里有事“的回复后。莫云向来懂得保持距离，连老娘生病都能知道，这种恰到好处的关心反而让他心头一紧。

　　“谢谢，已经安排好了。“他简短回复，又补充道，“等忙完这阵再聊。“

　　爱丽乘坐的航班准时降落。远远看见妹妹穿着米色风衣走出来，爱旭挥了挥手。爱丽小跑着扑进他怀里，身上还带着飞机上的凉意。

　　“妈的情况大姑还说什么了吗？“爱丽一见面就问。

　　“就说是肺部阴影，具体情况得检查才知道。“爱旭接过妹妹的行李，“走吧，先回家休息会儿，下午再去高铁站。“

　　爱丽跟着哥哥走到停车场，突然眯起眼睛：“副驾上那支口红是谁的？别告诉我是你自己用的。“

　　爱旭耳根一热：“是...林小曼的。“

　　“林小曼？“爱丽拉长声调，“你又有新女朋友了吗？“

　　“情况有点复杂...“爱旭发动车子，把空调调低两度，“小雨和我..，我们...“

　　“哥，“爱丽打断他，语气突然严肃，“妈这次来是看病的，感情的事等妈检查完再说。“

　　爱旭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妹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是啊，母亲的身体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他却在为感情问题分心。

　　推开家门时，浓郁的饭菜香扑面而来。林小曼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脸颊被热气蒸得微红：“爱丽是吧？常听你哥提起你。饭马上好，你们先洗手。“

　　爱丽挑了挑眉，用家乡话对爱旭低声道：“身材不错，长得是漂亮，但这也太殷勤了吧？“

　　爱旭无奈地摇摇头。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全是家乡口味。林小曼甚至还特意学了那道母亲拿手的酸菜鱼，鱼片切得薄如蝉翼。

　　“听说你在创业？“林小曼给爱丽盛了碗汤，“真厉害！。“

　　爱丽礼貌地笑笑：“习惯了就好。林小姐做什么工作的？“

　　“叫小曼就好。“林小曼眼睛弯成月牙，“我在上市公司做投资顾问。“

　　爱旭低头扒饭，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爱丽时不时飘来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饭后，趁林小曼收拾碗筷时，爱丽把他拉到阳台。

　　“哥，你认真的？“爱丽压低声音，“小雨姐，知道你和她的事吗？“

　　爱旭望着远处的高楼：“小雨已经嫁人了，听她爸说已经怀孕了。“

　　“但她明显是以女朋友身份自居啊。“爱丽皱眉，“而且她怎么知道妈喜欢吃什么菜？你连这个都告诉她了？“

　　爱旭语塞。他确实在一次闲聊中提过母亲的拿手菜，但没想到林小曼会记在心里还特意去学。这种过分的用心让他既感动又不安。

　　下午两点，高铁准时到站。爱旭一行人站在出站口，林小曼不知何时买了一束康乃馨抱在怀里。当大姑推着轮椅上的母亲出现时，爱旭的喉咙突然哽住——半年不见，母亲瘦了一圈，脸色蜡黄，与记忆中那个能扛着煤气罐上楼的强壮女人判若两人。

　　“妈！“爱旭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蹲在轮椅前握住母亲的手。那双手粗糙冰凉，让他心头一颤。

　　“大惊小怪什么，就是咳嗽久了点。“母亲轻轻拍他的手，目光却越过他落在林小曼身上，“这位是？“

　　林小曼上前一步，笑容得体：“伯母好，我是林小曼，爱旭的...“她微妙地顿了顿，“朋友。祝您早日康复。“

　　大姑和姑父交换了一个眼神。爱旭清楚地听到大姑小声对姑父说：“不是之前那个小雨啊？“

　　去酒店的路上，车内气氛微妙地沉默着。爱丽主动坐到副驾，把后排让给长辈和林小曼。后视镜里，爱旭看到母亲时不时打量林小曼，而林小曼正热情地介绍沿途景点，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小曼安排得真周到。“姑父打破沉默，“这酒店看着挺高档。“

　　“是五星级的，但离医院很近。“林小曼立刻接话，“我查过了，从这到华山医院只要十分钟车程。“

　　母亲咳嗽几声，虚弱地问：“费这个钱做什么，普通宾馆就行。“

　　“妈，您别操心这些。“爱旭赶紧说，“养好身体最重要。“

　　到了酒店，林小曼抢先到前台办理入住，还特意升级了母亲的房间到行政楼层。爱旭注意到大姑一直盯着林小曼的背影看，眼神复杂。

　　安顿好行李后，爱旭提议大家先休息，晚上六点再一起吃晚饭。林小曼却说要回爱旭公寓准备些东西先走了。她一离开，大姑就拉着爱旭到走廊。

　　“小旭，这姑娘怎么回事？小雨呢？“大姑直截了当。

　　爱旭揉了揉太阳穴：“分手半年多了。小曼是我新认识的，还没确定关系。“

　　“可她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大姑欲言又止，“算了，你妈检查要紧。不过你注意点，这姑娘太精明了，我怕你吃亏。“

　　回到房间，爱旭发现妹妹正在给母亲测血压。母亲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看起来疲惫不堪。

　　“血压有点高，但考虑到旅途劳累，还算正常。“爱丽收起血压计，用眼神示意爱旭到门外。

　　走廊里，爱丽开门见山：“妈偷偷问我，你是不是又换女朋友了。她说小雨姐很不错的。“

　　爱旭苦笑。母亲说的小雨是他前女友，分手确实有三个月了。而林小曼...他从未正式向家人介绍过。

　　“妈现在需要静养，别为这些事烦心。“爱旭岔开话题，“明天检查要空腹，记得提醒妈今晚十点后别进食。“

　　晚饭在酒店中餐厅进行。林小曼换了一身淡粉色套装，显得温婉可人。她特意点了好几道清淡的菜肴，还准备了母亲家乡特产的辣椒酱。

　　“伯母，这个不辣，但很开胃。“她殷勤地给母亲夹菜，“我问过爱旭您喜欢的口味了。“

　　母亲客气地道谢，却只吃了一小口就放下筷子。席间，大姑和姑父礼貌性地和林小曼聊天，但爱旭能感觉到那种微妙的疏离感。

　　回房间前，母亲突然拉住爱旭的手：“儿子，妈就问你一句，这姑娘你认真处的？“

　　爱旭不知如何回答。他和林小曼确实互有好感，但远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而莫云的“借种生子“提议更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妈，您现在别操心这个。“他俯身给母亲掖了掖被角，“明天检查要紧，好好休息。“

　　深夜，爱旭躺在酒店床上辗转反侧。手机亮起，是林小曼发来的消息：“今天表现及格吗？你家人好像不太喜欢我...“

　　爱旭盯着屏幕，不知如何回复。另一条消息紧接着进来，这次是莫云：“需要诊疗意见的话，我认识北京的一位专家。“

　　两条消息并排躺在屏幕上，像是他生活的两个平行世界。一边是热情主动、急于确定关系的林小曼；一边是理性克制、提出非常规关系的莫云。而此刻，他最该关心的是明天母亲的检查结果。

　　爱旭给莫云回了句“谢谢，先看明天的检查结果“，然后给林小曼发了条“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

　　放下手机，他走到窗前。魔都的夜景璀璨如常，而他的生活却像这错综复杂的城市灯光一样，交织着太多难以言说的秘密和选择。

　　明天，母亲的检查将揭开第一个谜底。而关于感情，关于未来，关于那些悬而未决的关系...爱旭知道，他终将面对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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